第八章

開到木屋的時候,天已經漸亮了。朱斌停好車,把藥放進襯衣的口袋裡,摸到了李沐恩給他的十架,暗笑了一下,掏出來看了一眼,用放了回去。心裡想着:他奶奶地,幹就幹了。下車,關門,朝木屋走去。

推開門,三浦閉目坐在椅子上。白玉秋,躺在牀上,淺淺呻-吟着。

“你到哪裡去了?”

“我去白家看了看。”

“他若不出現,就把她吊死在牆頭。”朱斌走過去,看了看臉通紅的白玉秋,她還是發燒了。掀開被子,揹她起來。

“你要幹嘛?”三浦還是那樣坐着。

“現在就去,白玉賢我看是不會來了。”說着就往門口走。三浦拔出槍看向朱斌說:“你們中國人真的很奇怪,對讓別人去死這件事情總是很積極。”

朱斌正要說什麼時候,聽見門外喊:“三浦,你個王八蛋,你爺爺我來了!”三浦輕輕一笑,走了出去。趁着三浦出去的空擋,朱斌趕緊給玉秋灌進了藥。

三浦推開半掩的門,只見白玉賢站在他的面前,幾十個士兵拿槍指着他。三浦拍手笑着:“真是兄妹情深啊。”

“你跟老子少廢話,玉秋呢?”三浦動動手勢,朱斌抱着她走了出來。

“她怎麼了?”白玉秋吼了起來。三浦笑着說:“她怎麼樣並不重要,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裡。”白玉賢撒開外衣:“要死,老子也要拉上你墊背!”只見他身上綁了一圈炸-藥。

“你以爲你們逃得掉?”

“你以爲老子不會有備而來。”說玩吹了一聲哨,只聽見碰的一聲,一個日本兵倒地了。除了三浦海,其它人都慌了神。

白玉賢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三浦。三浦沒有後退,只到白玉賢完全走近了他,他才說:“我要殺的不是你!”白玉賢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站在三浦身後的朱斌也沒弄明白,只是走上前將玉秋放到了白玉賢的懷裡。

“哥。”吃過退燒藥的玉秋慢慢恢復意識,渾身的疼痛也因吃了止疼藥得到了緩解,只是幾日沒有進食人很虛弱。

“別說話,哥這就帶你走。”

“哥。”

“他在等你,你堅持住。”

“他,他不能……來。”白玉賢顧不得她說了什麼,抱着她就走。朱斌站在三浦的一側,心裡不住的嘀咕這人買的什麼藥。眼看着白玉賢就要走出包圍圈了,他也沒之聲。

突然,遠遠看着一輛車開來。停未挺好,就見日向文衝下了車,拖着受傷的手臂直衝着白玉賢他們而來,走到近處,左手亮出一把刀狠狠地插進白玉賢的脖子。

血噴了出來,濺在白玉秋的臉上。日向文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白玉賢依然抱着玉秋,站在那裡,慢慢地、慢慢地跪在地上,玉秋被他輕輕放在地上,他緩緩地倒在她的懷裡,抱着她的手垂到了下來。

玉秋擡起手來,托住他的頭,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就這樣扶着她,仰天喊着,可她卻喊不出聲音……只是眼淚一顆一顆滑下來,混到了他的血裡。

“你們都該死!”日向文回頭冷冷地看向阿巖,阿巖明白了她的眼神,抽出短刀就往雨秋心髒的方向刺去。

“住手!”朱斌大吼一聲。

“你個叛徒!”日向文吼着。

朱斌挾持着三浦,用槍頂着他的下顎吼到:“放了她!不然……”

“不然?不然什麼?殺了他?你覺得我會在意他的生死嗎?”

“少給我演戲!”朱斌頂着三浦往前走。

“演戲?哼,事到如今你們每一個都在演戲!我殺了她,下一個就輪到他!”

“你都知道了?”三浦問。

“你以爲你做的事我不知道麼?你以爲我不會查驗我父親的身體麼?”

三浦笑了:“只是知道這些?”

日向文看着她,眯起眼睛,她熟悉三浦的那個眼神,那種人們在他面前露出愚蠢時,他總會用這個眼神看着他。

三浦快速抽出短刀,正要刺向朱斌,朱斌扣動扳機,碰的一聲,三浦慢慢地倒下了,而那把刀淺淺的插進朱斌的身體裡。朱斌抽出刀,按着出血的地方,吐了一口痰在三浦身上,慢慢向日向文走去。

阿巖擋在日向文的前面,用身體護着她。日向文側過身子看着地上三浦,她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他應該死在自己手上。

當她知道是他殺了自己的父親那一刻起,她想了各種殺他的方法,但爲了陳雨逢,她要等到回到日本以後,她要回到她熟悉的地方,慢慢的折磨他,羞辱他,讓他期望得到的一切都落空,再看着他毫無尊嚴的死在她面前!他怎麼能自己選擇死亡呢!

“退後!”朱斌拿槍指着他們。日本兵正要上前,就聽見槍響,又是一人倒地。

“不想死的都來,老子今天也不準備活了!”朱斌吼着!

阿巖護着日向文往後退。朱斌慢慢走到玉秋跟前,想要拽起她來。而玉秋死死得抱着玉賢的身體不願放手。

“玉秋,振作一點!陳雨逢還在等你。”玉秋低着頭,摸着白玉賢的頭髮說:“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見他。”

日向文走上前:“就是你的錯!他們都是因爲你死的!”說着大步上前,奪過阿巖手中的刀,就要刺向玉秋!

朱斌顧不得那些,朝着日向文就是一槍,阿巖護住了她,肩膀中彈了。而日向文並沒有因爲這一槍放慢自己的動作,直直的朝玉秋刺去。

“日向文!”遠處一聲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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