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到底怎麼樣,你才能教育我?”唐亦不屈不撓的精神真是值得人欽佩呀,他已經跟着曉楓繞了三條街了。

曉楓終於憤怒了,跺着腳道“你怎麼這麼煩人?你去找你的湘湘好拉!”

“可是我突然發現我喜歡你了呀!”唐亦微微揚起了眉毛。

“有病”曉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面前的唐亦看到她的這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惱怒,眼睛一轉,面色一變,忽然就扯住了她的衣角大哭起來。

“曉楓,曉楓,爲什麼你要拋棄我?難道我還比不上一隻貓?”路旁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就集中在了曉楓的身上。

曉楓漲紅了臉,擡手想要推開他,明明還沒有碰到,他就早已順勢倒在了路邊的草坪上。

“曉楓”唐亦捂住臉,眼睛透過指縫得意地看着他,聲音卻還保持着如泣如訴“當初說愛我一輩子的人是你,現在說要和小花貓過一輩子的人也是你,你爲什麼要這麼騙我?”

周圍的人看着他,又看看曉楓,頓時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曉楓剛要反駁,他卻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擦了擦臉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憤憤地說“好,曉楓,我成全你,以後我就當不認識你!”說吧,他飛快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天啦,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生?”過路挽着男友的手臂的女生驚呼。

“是啊,好好的男朋友不要”那男人一把摟住女友“你不會這樣對我吧!”

“當然”女生更加用力靠近自己的男友,並且用一種十分鄙視的目光從頭瀏覽曉楓到腳“我永遠也不會這樣對你的,我可不是那種壞女人!”

曉楓根本就不能分辨什麼,她咬牙切齒地看着唐亦遠去的背影“唐亦,你真夠狠的!”

太陽的餘輝掛在天邊,即使到了最後的一刻,它依舊不疲憊的照亮着。仰頭時,它已不再刺眼,消褪了炙烈銳利,懶懶的撒在身上。

木可兒一個人在路上走着,和秋哥道別之後就一直這樣漫無目的的晃盪着自己的身體,周圍的街道看起來有些陌生,一時間無法找到回家正確的方位。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已經很久了,她走得很慢,因爲不知道自己可以走到哪裡。

“嘀嘀”的令人提眸的汽車喇叭聲在木可兒身後響起“還在發什麼呆呢?上車!”

轉頭看見秋哥熟悉的面孔,就好似在海上獨自漂浮了很久,終於看到歸航的船隻,久違的笑容此刻在木可兒臉上綻放卻被霎那間勉強收住,眼前轉而浮現出戀空酒吧的裡的那些憂愁的面孔。

“白癡!”照例的口頭禪“你就不會打個車回家麼?你知道已經幾點了麼?你知道一個女孩子這樣在外面有多危險麼?”剛上車還沒有坐穩,耳朵裡就已經塞滿了他的說教。

“沒帶錢”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木可兒真的沒有想到,從道別之後,他居然一直開車悄悄跟在自己的身後,木可兒不想去看秋哥的眼睛,她回話的聲音很低,從他氣急敗壞的聲氣中她明白,他好像是在擔心自己。只是自己心底不由自主的近乎自虐的會無端揣測着,他的擔憂是真實的麼?而且到底來自於哪一種情感?

“那你總可以給戀空的那幫人打一個電話吧!”秋哥也終是軟了語氣,對着她無奈地輕嘆。

“我忘記了!”木可兒也輕輕笑着自己的愚蠢“不過,你爲什麼一直跟着我”看着他的面色從容了些,他早已決絕,自己卻還始終殘留着遊絲一樣的僥倖期望,如果沒有了情感的牽絆,是不是自己到現在也就應該徹底坦然了呢?

“和你道別之後,我不敢走,怕你出事”秋哥淡淡地說出了自己最真心的感受。

木可兒心底好像舒服了一些,又好像更加難受了,她只是輕輕地點點頭,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並沒有去細究秋哥此時語言間的真僞,卻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會做噩夢麼?”

“什麼?”一時之間有些疑惑地轉過頭。

“我是說你有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木可兒睜開眼睛直直看着他,想要把他看得更清楚一點,深埋在自己心底這麼多年的男人容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你想說什麼?”秋哥側臉低下頭不去看她。

“做虧心事是會有報應的!”望着他輪廓盡顯的下顎,淡淡的腔調在喉頭艱難地吐出。

“報應,你跟我談報應?”秋哥的身體微微震動了一下,難道自己還沒有真正遭受到所謂的報應麼?

“是的,報應!你怕麼?”嘴角倔強地翹起。

“你希望看到是麼?”他閉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氣。

“我希望有這麼一天”慢慢回頭把視線擱在汽車的擋風玻璃上,看着外面馬路上喧囂的車流靜靜地出神。

“停車”秋哥沉默了幾秒後使勁地捶打着司機的皮質後座。“我叫你停車,聽到了沒有”

車子被司機倉皇地停下,木可兒沒有任何動作,沒有去看他暴躁地拉開車門。“祝願你早一天看到!”在關門前惡狠狠地撂下這句話,骨節在手指捏動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木可兒慢慢地轉頭,一絲不讓地擡頭淡定地望着他,眼神裡有着深刻的憎惡“我時刻盼望着!”一個字一個字的擲地有聲。“砰”的一聲門響,讓人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閉眼,肩膀失力般落在軟軟的沙發靠背上。車子又啓動了起來,她現在終於可以不用再擔心自己的方向,因爲秋哥的司機會將汽車安全地開回酒吧。

到戀空的時候,木可兒正遇到自己的父母準備要走,父母表示來北京看到女兒一切都好,就可以了,他們也可以安心回家了。

戀空酒吧的所有人都很熱情,木可兒連忙和豪哥一起送父母走。 木可兒的母親倒是很不捨,不斷囑咐道“你一個人在北京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有空就多點回家。我們想你!”說着竟然忍不住在大家面前滴起了眼淚。 “你哭什麼?女兒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嗎。”木可兒父親有着無奈地拍了拍木可兒母親的肩膀。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木可兒的父親拉着木可兒和豪哥到一邊說話。“你們就別裝了,你媽太笨看不出來,你以爲我也一樣嗎?我已經都知道了。” “爸,你果然厲害,這樣都能夠看得出來…”木可兒撇了撇嘴巴。

“你爸我好歹也在這個江湖行走了那麼多年。其實做不做老闆不是最重要的,我看到你能交到好朋友,精神狀態也還不錯就放心了。”木可兒父親點點頭感嘆道。說着,他轉而對豪哥說“謝謝你照顧我女兒,給你添麻煩了。” 豪哥重重地拍了拍木可兒的肩膀“哪有,可兒過來我酒吧唱歌后,我生意好了很多,我受她照顧,你們放心走吧,可兒就交給我們好了,放心!”

木可兒和豪哥站在戀空的門口,看着父母有些蹣跚的腳步不由得心中有些難受,沉默了幾秒回頭的時候,木可兒破天荒第一次對豪哥道了聲謝“謝謝你豪哥,謝謝大家了”她還是對戀空的大家心存感激的。

“大家是一家人,不用說謝謝的”豪哥輕輕笑笑,和她一起走回戀空的大門,他們最溫暖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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