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間傳來清脆的鳥鳴聲。時已至秋季中部,林間帶着淡淡的涼意,濃濃的霧氣瀰漫在樹林裡。
楚原的大帳裡。
索菲亞雙眼通紅,眼角還掛着尚未乾去的淚珠,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鮮紅與烏青的痕跡。此刻,她抱着腿蜷縮在角落裡。
一晚的征伐已經耗盡了她每一分體力,最後的堅持與驕傲也在那無情的摧殘中化爲了烏有。剩下的只有滿心傷痛與不甘,或許還有幾分羞澀,只是在那仇恨與傷痛中,也顯得可有可無……
“恨我嗎?”楚原冷冷一笑,緩緩將上衣最後一粒釦子扣上。
索菲亞沒有回答,紅腫的雙眼死死地盯着楚原,其中蘊含的怨恨已經毋庸言表。
楚原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笑道:“沒關係,你可以盡情的恨我,用全部的生命來恨我,這可以成爲你今後活下去的動力。”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們?!”索菲亞的聲音有些沙啞,一晚的尖叫怒罵已經讓她的嗓子不堪重負,“我們並沒有妨礙到你和你的軍隊,我們只是在那裡,世世代代的在那裡!難道這也是種錯誤,也是對你的妨礙嗎?!”
“或許吧。”楚原淡淡地道,“只能說我們非常不幸的選擇了那條路,而你們也非常不幸的正好在那裡。大家都沒有錯,錯的是你們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遇到了我們。”
楚原從角落裡拾起自己的披風,扔到了索菲亞身上。
“我不想殺你。”楚原淡淡地說道。
索菲亞望着他一陣冷笑:“想讓我成爲你泄慾的工具?你休想!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你得逞!”說道後面,索菲亞是沙啞着嗓子叫了出來。
楚原微微一笑:“你只怕是弄錯了我的意思。以我的身份和地位,如果要女人,會有數不盡的女人!自然,如果你真要自盡我也不會攔你,也攔不住你。沒有人可以阻止一個一心尋死的人去死的。只不過,你那些死去的親朋好友的仇只怕是沒法報了。”
“你究竟想要怎樣?!”索菲亞滿眼怨毒之色,望着楚原一字一句說道。
楚原只是面帶微笑,緩緩開口:“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會在我們到達目的地時放了你。但你要明白,一旦你離開了,你就永遠沒有靠近我的機會。以我的身份和實力,你如果想選擇刺殺我,那不會有半點機會。”
“第二呢?”索菲亞的眼中閃爍着仇恨的火焰。
楚原緩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托起她精緻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道:“留在我身邊,我給你一次
殺我的機會。”
望着那對明亮的眸子,望着那清秀絕倫的臉龐,索菲亞一時有些失神。昨天那個下令屠殺所有人的冷酷劊子手,昨晚那個不知憐惜的惡魔……真的是他嗎?
她臉上微微泛紅,猛地扭頭甩開楚原的手,深吸了口氣望着楚原冷聲道:“我還有選擇嗎?”
楚原臉上帶着微笑,如和煦的春風。輕柔的聲音在索菲亞耳邊響起。
“有的,至少是兩個。”
一個半月的征途,紅蓮軍團的士兵學會了在最快速度內打理好一切的。雖然他們當中幾乎所有人都當過兵,並且都是有着悠久軍齡的老兵。但很明顯的,他們的一切在楚原的眼裡依然是稚嫩無比。
收拾好一切後,士兵們彷彿是隨意散落在營地周圍,彼此閒聊着。不過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所有人,包括蘭斯洛在內,都會有意無意地偷偷注視着楚原的大帳。甚至還有不少人偷偷打賭,那個女人在這麼一晚的折騰後,是不是還有力氣自己走出營帳。
當然,還有不少人非常惡意的揣測着,以楚原這一路上的冷血作風,在經歷了這麼一晚的激烈抵抗後,會不會選擇在清晨直接把那女人弄死。
所有的猜測都在蘭斯洛下令整裝的兩分鐘之後有了分銷。
楚原大帳的簾子被掀開了,當先出來的竟然是那個叫索菲亞的女人!所有人都是大跌眼鏡。她穿戴整齊,甚至連那柄原本屬於她,之後被楚原沒收的花劍也佩戴在腰間。只不過,那身整齊的衣服上,被撕裂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其中露出的白皙肉光分外誘人。
事情並沒有到這裡結束,索菲亞在掀開簾子後,竟然非常自覺地站到了大帳的門旁,像一個忠實守護主上的勤務兵一樣……
楚原微微彎腰,從索菲亞掀起的簾子下走了出來。
之後,索菲亞放下了簾子,緊跟其後。不過還沒走兩步,就見她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
這裡的士兵少有初哥,一看索菲亞的樣子,立刻就明白了什麼。他們臉上帶着某種男人都明白的曖昧笑容,嘿笑不語。
索菲亞強忍着雙腿的酥麻和那彷彿是撕裂身體的疼痛跟在楚原後面,看着周圍士兵猥瑣的笑容,她自然明白他們想的什麼。臉上微微泛紅,不過最終只是皺着眉頭冷哼了一聲,又跟上了楚原的步子。
事以至此,又能怎樣?
不過,士兵們雖然笑得很猥瑣很會心,但心頭也很好奇。這個昨晚尖叫怒罵了一整夜,讓整個紅蓮軍團爲之失眠的女人,怎麼今晨就像一
只溫順的小綿羊一樣了?
想到這裡,望向楚原的目光中除了崇敬之外,更是多了幾分頗爲曖昧的敬佩。
楚原沒有什麼廢話,冷着臉沉聲道:“出發!”
所有人翻身上馬,連索菲亞也被分配到了一匹。畢竟她所在的山寨裡還是有不少馬匹的。雖然不足以讓所有人成爲騎兵,但一般的騎乘還是夠了。
就在楚原等人從這裡出發的時候,特洛亞首都夏宮也派出了五個旗團的隊伍展開了密集搜索。並沒有搜索多久,只是過了短短的三天,第一封軍報到了。是從特洛亞和西澤邊境傳來的。話語很簡單,但內容足以讓所有人爲之震驚。
“邊境哨所遭不明軍隊侵襲,全營一千三百二十三名現役士兵全部陣亡!”
收到這封軍報後,指揮官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快馬送往夏宮給亞歷山大皇帝陛下批示。只不過,皇帝陛下的批示還沒下來,第二封、第三封、第十封……各種軍報從各地紛紜而至。看着這些軍報上的內容,指揮官雙手顫抖,臉色慘白。
不敢耽擱半分,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省了下來,在下令加緊搜索那支神秘部隊後,他親自連夜趕往帝都軍部彙報。
當看到這些軍報後,軍部的頭頭腦腦一個個目瞪口呆,連夜召集人手整理。在第二天清晨,一封簡明扼要的軍報被整理了出來,並由一名統領滿頭大汗顫顫巍巍地遞到亞歷山大皇帝陛下的手上。亞歷山大皇帝陛下只是微微看了上面的內容一眼,之後便渾身顫抖,終於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接昏倒在了朝堂上。
當把亞歷山大送到皇宮內休息後,修妮絲回到朝堂,撿起了這封掉落在地上的軍報。
軍報很詳細,很具體,對所有可以統計的東西都進行了統計。
“神秘部隊全滅守備軍一千三百二十三人後,從帝國東部侵入。之後一路東行,在卡特郡附近全殲兩千正趕往新梅薩郡的軍隊後消失。沿途……”看到這裡,修妮絲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用她那清脆卻略帶沙啞地聲音緩緩唸叨:“沿途,共計殺害帝國現役軍人三萬零七百四十四人,摧毀村莊七十三座,焚燒農田七百公頃,屠殺平民尚在統計。但時至秋中,各地糧食收割後尚未來得及上繳,神秘部隊在襲擊之時將各地糧倉盡皆焚燒,這勢必造成東部糧食緊缺。因飢餓以及即將到來的冬天,平民死傷必然慘重,初步估計應該在……在二十萬以上!”
修妮絲的手猛然合攏,這軍部上百人耗費了整整一夜工夫整理出來的東西,頓時被捏成了一團廢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