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一下,方說道:“掙錢和泡圖書館,從起初的餐館打工,然後家教啊、報社投稿啊,再後來到給工廠畫圖、修機器、修汽車,翻譯啊等等,總之幹過的活多了去了。”
“吹牛吧你,你哪有那麼多精力啊。”譚玉笑道。
“別的不說了,我教的幾個孩子都上了重點大學,還有兩個上了水木。算了、算了,這個沒辦法證明。”
“露餡了吧,淨吹牛,不過呢,你吹牛的樣子,挺好玩的。”譚玉笑道。
“唉,和上學一樣,說真話沒人相信。某年某月某日,在什麼刊物發表了什麼文章……某年某月……”一連說了三分鐘,最後補充了一句:可以驗證,文件就在宿舍。
譚玉的表情由玩笑轉爲震驚,“發表了這麼多篇,這也太誇張了吧,”心道:這記憶力更是變態,他確實配得上變態兩個字。
李澤風玩味地盯着譚玉:她的表情太可愛了,絕無僅有,就像一件藝術品,哪兒哪兒都是美的。於是,不在說話,開始欣賞品鑑。
譚玉愣了半晌,纔回過味,看着不說不動盯着自己的李澤風,先管不了那些了,“那畫圖修機器,還有翻譯是怎麼回事。”對他的過往,她急於知道。
“修機器就算了,就先畫張畫吧,小姑娘,頭稍微側過來,眼睛看向左側,笑一下。”
照相嗎,不會吧,倒是很好玩。他有些時候,總是出人意表的,看看會有什麼驚喜。
說話的同時,李澤風從書包裡,找出紙筆畫板,現場速寫。幾分鐘後,譚玉的形象躍然紙上,尤其那靈動的杏花眼流露出萬千情懷,探尋、好奇、柔情、甜蜜,不一而足。
看着自己的肖像,滿心歡喜,突然沉下臉道:“李澤風,你太傷人了,覺得最有可能的是,我畫畫會比你好,你也太打擊人了。”
他要比剛開始那會兒,聰明瞭些,急忙道:“我唱歌、跳舞、樂器、教小朋友肯定不如你。還是你厲害的。”
“嗯,這還差不多,否則還讓不讓人活了,我想學英語,你能教我嗎?你什麼水平。”
“我曾經給某某單位翻譯資料,好像不能說明問題,這麼說吧,我可以用英語給英國大學生講,<哈姆雷特>,能做你的老師嗎?”
“吹吧你!那我就勉爲其難,讓你當幾天老師。你還會什麼啊?”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因爲我會的實在實在太多了。”
“說你胖,你就喘上了,麻利地!”
“那我就說了,你可別嫉妒啊,先打個預防針……”
譚玉舉起小拳頭,李澤風趕緊說道:“天文地理,略知一二;經史子集,略知三四;詩詞歌賦,略知五六。還有啊,前知五千年,後知十來年,我會說七八種語言,會寫十來種文字,書法啊、下棋啊、觀相啊、治病啊、炒股啊、編程啊,好像也說不出更多的了……”
“打住,快打住吧,頭幾句還像人話,後面的,說的不是人話。算了,也不難爲你,你不說會看相治病嗎,就看看我有什麼病。”譚玉道。
“有這麼和大夫說話的病人嗎?一點禮貌都沒有,重新來!”
“李大夫,最近身體不舒服,請您幫我診治、診治。我最近……”譚玉咬着後槽牙道。
“停!你都說了,要我這大夫做什麼。”李澤風神情肅穆地端詳着她嬌美的面龐,直看得她有些不自然,又不想打破這份寧靜,心想: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收回目光,頗有些老中醫的味道,“你這小姑娘,沒什麼大毛病,犯的是相思病,這幾天,有些急火攻心,無礙。”
“完了?”等了半天,譚玉問。
“完了!”李澤風不再言語,譚玉知道上當了,“我打死你着個神棍,人家好心好意拿你當人,竟敢拿江湖上賣狗皮膏藥那套玩意,糊弄我!”小拳頭輕輕地落在他的肩上。“還什麼相思病,打死你。”
“譚玉,你聽我說。”李澤風只好一邊躲閃,一邊說道。
譚玉噗嗤一樂,“怎麼的,要開唱了。”
李澤風搖頭道:“我五音不全,唱就免了。說正經的,譚玉你天庭飽滿,骨骼清奇,齒白脣紅,你這種體質是上天眷顧的,先天充盈之人,不易衰老,易得長壽;面色紅潤,髮質秀亮,眼波流轉,說明後天氣血旺盛,但是……”
“別賣關子,快說……”舉起拳頭,作勢要打。
“但是氣血過旺,加之貪涼怕胖、飲食清淡等誘因,憂思傷神,陰陽不交,腎水不能有效剋制心火,難免經期疼痛,焦慮失眠。”
“好像有點道理啊。”譚玉歪着腦袋凝神望着他,“澤風啊,你看病,和別的大夫不一樣。我就想問你,你怎麼不問詢,不號脈呢?”
“這你就不懂了,望而知之謂之神。現在的中醫嚴重地退化了,連最簡單診脈都搞不明白,倒是把‘問’搞成了治病的法寶,而後就是化驗開藥,開藥也罷了,居然開出很多西藥。西藥的適應人羣具有一定的普遍性,而中藥必須是千人千方的,說遠了、說遠了,不好意思了,譚玉。後面的話,你懂的!望聞問切,問切的那都是小兒科,對了我還沒聞呢?”湊近她,吸溜着鼻子。
“還神醫呢,我看神棍還差不多,滾一邊去。” 她心裡美美的:嗯,不錯,有進步。
李澤風聞言,離開長椅,一步一回頭地離開譚玉,
“回來,讓你走你就走啊。”譚玉笑道。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李澤風當即跑回來,挨着她坐下。
“說得好聽着呢!那我的病有辦法治嗎?”譚玉問道。
“呵呵,你終於承認自己有病了。”李澤風笑道。
“讓你氣病的,快說。”
“先提個醒兒,說出來,你別罵我。”
“說吧。”
“我會氣功的,不騙人,真正的運氣治病的那種。神醫的基本技能之一。”
到目前爲止,譚玉對李澤風的話,已經有了些免疫力,“我信了!”
“要用手掌緊貼你的丹田,最少要五分鐘,當然了,最好是脫掉衣服的那種。要不回我宿舍,我把湯圓兒踹走。給你醫治怎麼樣?”
“流氓,色狼。就知道你別有用心。”
“你看你看,說什麼來的,就知道你會說這些話的,好在我早就習慣了。”
“澤風,別生氣。我不是成心的。”譚玉心說:爸爸老說我口無遮攔,會得罪人,看來真得改改,別人這樣說他就算了,自己怎麼能。伸出手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你這是幹什麼!”說着話,李澤風瞬間拉着她的雙手,滿眼的心疼和愛憐,譚玉稍微掙扎了一下,就不再動作。不多時,一股熱流沿着手臂傳到全身,耳邊傳來輕柔的聲音:配合我,不要胡思亂想,把心神沉靜到丹田,設想有一種能量溫暖了丹田,這個能量驅散身體的陰寒和所有負面情緒,身體變得越來越溫暖、越來越輕鬆……
十幾分鍾後,鬆開了她的手。譚玉還沉浸在溫暖的熱流中,全身的舒適暢快,讓她忍不住浮想:不會是那種快樂吧。不能再往下想了,本已緋紅的俏臉,此時更是嬌豔欲滴,想睜眼又不敢去看他,這可怎麼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