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剛走進明月閣,就看到宮女從寢殿一盆接一盆端出血水,匆忙的從她身邊經過,朝她行禮。卓爾不禁疑惑,靠之!有必要這樣嗎?搞得跟血崩似的!不禁加快了腳步朝寢殿方向走去。
剛進門,就被北辰陌擋了出來,“怎麼回事?”看着攔在自己身前的北辰陌,繞過他的身側。
“桃花他……他現在有些不妙。”北辰陌斷斷續續的訴說,卓爾卻一句也沒聽進去,直直闖進寢殿。便看到桃花渾身是血的躺在牀上,蒼朮皺眉處理傷口。“你不是走了嗎?”卓爾上前替桃花把脈,邊問蒼朮。
蒼朮無奈地看了眼卓爾,說道,“被你的暗衛挾持來的。”
“不凡嗎?”卓爾笑笑,放下桃花的手腕,起身問蒼朮,“爲什麼他的身體會突然這麼虛弱,感覺像……”
“像六十多歲的老人,脈象緩慢沒有生機。”蒼朮補充道。
“怎麼回事?”卓爾問道。
“其實他身上的鞭傷並不傷及性命,腿上也是外傷,我懷疑不是水牢裡有什麼玄機,讓他如此。便是有人趁他昏迷不醒給他吃了什麼。記不記得當年的軒轅皇后,我懷疑她的死並非醫治不當,而是另有原因。只有找到癥結所在,才能徹底醫治。”蒼朮看着卓爾。
“我們先探水牢。”卓爾低頭思索,撥開紗簾看到北辰陌還在寢殿外坐着,回頭對蒼朮說,“但是這件事先別讓北辰陌知道。今晚子時,水牢見。”卓爾使勁壓制住自己心底的慌亂,因爲心底總有那麼一個聲音在叫囂,是他!一定是他!北辰陌希望你沒有傷害桃花,否則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桃花本就蒼白的臉上更加毫無血色,安靜的在牀榻上沉沉睡去。卓爾看着他孩子般的睡顏,肩頭一暖,一件披風裹在自己肩頭。不用看,來人定是北辰陌。
“謝謝。”卓爾
取下披風,卻不披。
北辰陌會意,指着卓爾放在椅子上的披風,“爲什麼你總是拒絕我的好意?”
“因爲我無法說服自己完全相信你。”卓爾平靜的訴說,“你說讓我無後顧之憂,可桃花他現在躺在這裡,不醒人事。我好恨,當初爲什麼要受你脅迫入宮,處處受制於人。北辰陌,告訴我,你說的哪一句話毫無心機利用可言,你就算對我再好,也不及南宮對我十分之一!”
“你拿我跟南宮絕比?”北辰陌扯下披風,使力將它撕爛。
“你還不笨嘛。”卓爾無動於衷的看着北辰陌發瘋。“你的父王沒教過你,作爲一個帝王,首先要不喜怒形於色嗎?”
“好!很好!卓爾你給朕聽好了,明日朕就給南宮將軍賜婚。”北辰陌收起怒容,看着無動於衷的卓爾。
“好啊!正合我意。我記得你不是有個妹妹北辰毓婷嗎?反正我見她已經很不順眼了,這世上不外乎再多一個和我一樣不幸的人,樂意之至。”卓爾不怒反笑。
過了一個世紀的長久,北辰陌覺得自己今天確實有點失控,頹下肩膀,開口道歉,“對不起。”
“受不起,你走吧!”卓爾轉身,留給北辰陌一個堅毅的背影。
聽見北辰陌的腳步聲走遠,卓爾這才鬆了一口氣,轉到屏風後,拿出一套宮女的衣服換上,出了明月閣的門,朝水牢的方向走去。沒錯,剛纔她是故意氣走北辰陌的。
躲過幾波侍衛,卓爾來到水牢前,發現蒼朮早就在門口等候。手裡拿着一串水牢的鑰匙。“看守的侍衛呢?”卓爾悄聲問道。
“被我迷暈了,我們得快點。”蒼朮邊說,邊打開水牢的大門。卓爾率先進入,引着蒼朮來到桃花曾經被關押的地方。
卓爾蹲下身子從護腕上取下一枚銀針,伸進水裡攪動了一
下,再拿出來銀針並未變色,可見這水裡並沒有毒。卓爾指着水裡游來游去的水蛭說,“我懷疑不是水中有毒,便是水蛭的身上有毒。”
蒼朮依言俯下身,從袖中拿出一個三寸長的鑷子往水中一探,鑷子拿起時一隻拇指大小的水蛭被夾在鑷子之間,不停地蠕動這身子。藉着火光蒼朮仔細觀察手中的水蛭,“蛭有數種,以水中馬蜞得齧人腹中有血者,幹之爲佳,山蜞及諸小者,皆不堪用。可這水牢中的水蛭卻頗爲奇特,呈柳葉形,扁平。背部有棕綠色斑點,有毒無毒還未可知。”
“我看未必。”卓爾走進蒼朮,將一枚銀針刺入水蛭的身體裡,“有時候最直接的方法纔是最有效的。”銀針再拔出來的時候,刺入水蛭身體的部分變成了黑色。
“水蛭有毒。”卓爾和蒼朮齊聲說道,“如此便好辦了,將它帶回去試藥,明日便能寫出藥方。”蒼朮信心滿滿,將手裡的水蛭用棉帕包起來,與卓爾離開了水牢。
回去的路上,卓爾一路思索其中蹊蹺。水蛭有毒必是有人投毒所致,被關押在水牢裡唯一倖免於難的便是當今的皇上北辰陌。而他的母妃也因此而喪命,當時軒轅皇后被北辰瑜的母妃陷害關入水牢,毒難道是她下的?“北辰瑜的母妃爲人如何?”卓爾擡頭問蒼朮。
“宮中老嬤嬤說,北辰瑜的母妃性情剛烈,不似會做如此陰狠之事的人。不過當時宮中傳言是軒轅皇后以死爲薦,爲拉北辰瑜母子下馬。從那以後,先皇便廢了北辰瑜的太子之位。”蒼朮知道她想問什麼,直接回絕。
後宮之事豈是她一是能猜得透的,卓爾點頭,突然想到現在還躺在牀上的桃花,朝蒼朮跪下,鄭重的看着蒼朮,“蒼朮,我以朋友的身份請求你幫我一個忙。”
“娘娘請說,蒼朮一定盡力而爲。”蒼朮連忙扶起卓爾,抱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