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衆掌聲嘎然而止,夏天悲愴的聲音迴盪在灰濛濛的天空下:“各位父老鄉親,我和陳鐵軍是國家公務員,是人民,也就是你們供養了我們,我們爲你們服務是職責所在,是完成我們的職務和待遇產生的當然的責任!我們的工作做得讓你們滿意,你們繼續支持我們就行了,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永遠需要的是你們的監督而不是感恩,不需要那麼長時間的鼓掌,更不需要崇拜我們的‘謝謝夏市長謝謝陳鐵軍’的汽球和條幅,所以我要撤下那些條幅。如若不然,我和陳鐵軍就有可能腦袋膨脹,走向我們現在的反面,甚至走到前面這些腐敗黑惡者的行列中去!”
哇!萬衆譁然,驚愕不已。
這時太陽出來了,陽光驅散雲層投射到一張張若有思又茫茫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臉上,夏天臉上痛苦地抽搐了一下說:“還一個我提醒你們,我和陳鐵軍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完美,我們也是普通人,也有人的缺點,比如我剛纔突然發火就是素質差的表現,所以現在我給大家道、道歉!”他說着放下話筒,向臺下觀衆三鞠躬,在最後一次彎腰時突然站立不穩,撲到在臺上。
臺下民衆和警察們都一片驚呼,那些押在臺前的腐敗黑惡份子嘻嘻直笑,江萬通對身邊的何千閣說:“劉衛紅的乾爹肯定死了,那瓜屌嚇到了,嘿!”
雜在人羣中的田萬全也在笑,還放肆地摘下了眼鏡,對旁邊的焦麗說:“劉衛紅肯定到京城奔喪去了,夏瓜娃子知道前途不測,嚇昏倒球了!嘿!你龜兒在哭啥子?”
“你管球我的!”焦麗沒好氣地迴應道,抹去墨鏡下兩行清淚,旁邊幾個女人也在抹淚水,望着**臺上, 夏天已經被醫護人員扶到後面,黃紅英又舉着話筒發出了悲涼的聲音:“夏市長今天是帶病堅持工作,請大家諒解,大會第二項,請打黑英雄陳鐵軍宣佈對腐敗黑惡份子的正式逮捕決定!”
臺下又爆發出雷鳴般的、經久不息的掌聲,陳鐵軍拿着一卷文件走上來從黃紅英手裡接過話筒喊道:“行了,行了!不要把手拍痛了,你們沒聽懂夏市長說的話啊?不要把我整來一會兒遭批評嘛!”
人們一下子笑了,掌聲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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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市法院院長宣讀了最高法院關於覈准對汪昊和張正輝執行死刑的命令,這兩個讓這兒的村民們切齒痛恨的壞蛋被押到前臺,大半年在監獄中等待死亡的折磨已經讓他們的精神徹底垮塌了,人瘦成了光架架,腦袋剃得光溜溜的,臉上只剩一張皮包裹着高聳的顴骨,完全變形了,村民們不禁疑惑起來:是不是張老七和汪眼鏡呵?
兩個死刑犯家裡都沒有人來,張正輝的老爹和被他拋棄的妻兒也沒來。就在大家懷疑是不是他們的時候,梅家姐妹來了,她們絕頂的漂亮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兩姐妹修長的身材套着米色風衣,披肩發下鵝蛋臉上一雙勾魂的大眼睛讓旁邊的女人們都看呆了,村民中有認識她們的,悄悄議論道:“這兩個就是張老七包養的小婆娘!狗日的是漂亮哈!”
“聽說是賣過屁股的小姐的嘛?咋這麼重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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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麗脫下了外面的風衣,露出了裡面緊身貼肉的黑色長裙,修長豐腴,前拱後翹的身段讓男人們兩眼生花,女人們咬牙切齒,只見她從風衣包裡拿出一瓶酒和一條白布,將風衣丟給妹妹梅香,白布纏在頭上,婷婷玉立的身材在陽光下,衆目睽睽之下移動到警戒線外,對五花大綁着的張正輝跪下,雙手抱着酒瓶舉過頭頂發出聲嘶力竭的哭喊:“七哥!一路走好!”
麻木絕望的張正輝和汪昊都一瞬間淚如泉涌,同時又看見有一羣女人向這邊衝過來,張正輝立刻大喊道:“梅麗你快跑!快跑啊!”
可是梅麗不跑,也來不及了,被女人們按在地下拳打腳踢,扯頭髮吐口水不斷咒罵:“**,狐狸精,爛婆娘!就是你跟張老七網起他才那麼壞的!”
“打!朝死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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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輝在警戒線內給瘋狂的女人們跪下了喊道:“你們不要打她!她是個老好人,我乾的壞事跟她沒關係啊!你們要打就打我嘛,把我砍成砣砣嘛!”
可是女人們根本不罷手,還衝張老七罵道:“就是這婆娘太漂亮了你們男人才變得那麼壞,不要良心的吃錢去討好她,禍水!老孃今天要把禍水除了!”
罵這話的女人因爲嫉妒和憤怒臉都扯歪了!
梅麗已經被打得叫不出聲了,她妹妹梅香也被幾個女人按在地下,旁邊一個男人想去拉,結果捱了自己老婆三個耳光。
**臺上的陳鐵軍見狀,立刻命令警察阻攔,可是攔不住,一個警察臉上還被抓起了蘿蔔絲,陳鐵軍只得朝天開了一槍才制止住女人們的瘋狂踢打。
梅家姐妹被警察扶到**臺後面接受醫生救治時,梅麗突然提出要見夏天和陳鐵軍,二人很快來了,梅麗甩脫妹妹梅香的拉扯說:“謝謝你們救我一命,我要把七哥吃的錢全部交出來,能不能不打他的腦殼?讓他去勞改嘛?我要去監獄頭陪他。”
陳鐵軍撲吃一聲笑了,看着這美麗得令人心顫又傻得讓人難受的女人,不知說什麼好?剛剛被醫生打了一針恢復了狀態的夏天則痛苦地閉上眼睛,走向供奉着張昂遺像的堂屋,這兒已經有張王兩家的近親在上香燒紙,這時外面的田野上傳來“砰砰”兩聲槍響,汪昊張正輝伏法了,同時,張昂全家被殺後長得更茂盛的竹林裡又騰起藍色的火焰,而且呼啦啦地串開包圍了**臺和張昂家的房屋。
人們驚慌逃跑,現場一下子混亂了,陳鐵軍一邊指揮警察保護官員和犯人撤離,一邊對仍然佇立在張昂遺像前的夏天喊道:“夏市長快走!這塊地下面可能有天燃氣?”
夏天沒有動,自言自語:“是地火,燒了幾回了,還是燒不完。”
(全本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