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恍然大悟
若飛被淹沒在人海中。
衛夫人等三人卻越打越心驚,不是他們感到了威脅,而是他們隱約間有一種一腳踩空的感覺。
“師兄,情況不對!”衛夫人神念傳音與金剛猿。
金剛猿也有一絲不安在心頭縈繞:“這小子今天很反常,開始時氣焰熏天,到後來肉眼可見地不支起來,而且打鬥中全然不顧個人安危,一招一式都在拼命啊!”
正當幾人驚疑不定時,若飛“哈哈”一笑,在人叢中傳出戲謔的聲音:“師尊所傳‘中興頌’不能讓你們見識全貌了,真真可惜呀——”說罷,雀兒筆夭矯如龍, “功勞位尊,忠烈名存,澤流子孫”十二字一氣呵成,最後一點,寬綽遒勁,與金剛猿的一抓碰個正着,金剛猿只覺心頭一陣煩惡,一股大力一浪高過一浪,波及到衛夫人等三人,四人皆都胸口鬱悶,不由得齊齊驚叫一聲:“啊——”
正面的金剛猿翻着跟頭直到百步開外,一路撞得數百人鮮血狂噴;衛夫人、喬治和鹽見三人雖然沒有正面攖鋒,卻也都“蹬蹬蹬”退後數十步,被這一點的餘波衝擊得出了內傷。
禁制內衆人看到此景,不由得熱血沸騰,大聲叫好,可是彩聲還未落地,就見若飛身形迅速虛化,遙遙地衝書院這邊一揖到地,隨即淡淡如煙、隨風飄散。
禁制內衆人雖然早知這個結果,卻也如有所失,不免有一絲哀傷。
金剛猿等人卻一個個目瞪口呆,眼睜睜看着這個大敵不知所蹤,心裡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滋味。半晌才恍然大悟,金剛猿大怒:“好小子,戲弄老夫是吧?弄一具靈身在這裡牽制我們,本體呢?本體——”猛然驚覺:“不好,難怪暗夜帝國的援軍沒有了,原來都是這小子作怪呀!”
衛夫人等此刻也明白了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由得暗自慚愧,安排申不害處理戰場上的死傷人員,自己帶着一衆大能緊隨金剛猿回去大帳,心知這一次暴風雨是免不了了。
此時金剛猿發火的心思都沒有了,英若飛逃之夭夭,還圍困這裡有什麼意思?用腳算也知道這小子肯定奔冰雪王國去了,爲今之計,只有緊跟其後也去那裡,否則被他堵住了那裡出口,自己的王霸野心如何還能夠實現?萬一堵不住更糟,那樣的話這小子十有八九會被暗夜帝國的人擒住,那可就便宜了暗夜帝國!
一路尋思盤算,直到在議事大帳坐定。
見金剛猿默不作聲,衆人更是憂懼不已,都怕自己的一個動作、眼神不對,金剛猿的邪火發到自己身上。
衛夫人見師兄不說話,賬內的氣氛更其壓抑,無奈只得壯着膽子、忐忑地說道:“早……早就……就應該發現那小子是個贗品,只是沒想到……沒想到這小子修煉到了這個地步,連靈身都有了,幸虧師兄威武,打散了他的靈身,相信他的本體也會遭到反噬的!”
聽衛夫人開了頭,其他人也都斟酌着詞句、看着金剛猿的臉色敷衍起來。待發現金剛猿對大家的發言無動於衷時,一衆大能膽子也就大了,一時間諛詞如潮,有的沒的大吹特吹起來。
金剛猿好像忽然驚醒一般,擡起頭來掃了衆人一眼,衆人齊齊住口,擺出一副聆聽指示的樣子。
金剛猿能耐住性子聽大家說了這麼一大通沒有發火,諸人已經很感恩戴德了,有些以爲今天會殺雞給猴看的人也放下心來。
金剛猿還是老樣子,能不說話則不說話,神念與衛夫人交流片刻之後就不再言語。
衛夫人可能是想說服金剛猿,張了張嘴,可是看師兄不再搭理他了也沒法子,只得對在座的衆人說道:“師兄的意思,申不害、申院長率書院弟子留守此地,鹽見國師和趙院長將手下也都留下,炎玄書院諸人全體留下,就由你們在此監視逐鹿書院,由申院長統一指揮;其餘人都隨師兄去追擊英若飛!”
鹽見淺草心思轉的極快:“這樣安排,明顯不敵逐鹿書院啊,這些人是要放棄了嗎?”想要與衛夫人理論,三思後卻又作罷,神念中也不知與趙萬雄怎麼說的,只見趙萬雄湊到衛夫人跟前,急切地說了起來。
衛夫人又何嘗不知道這麼安排很有可能被逐鹿書院一鍋端了,但是金剛猿鐵了心了,以拿住英若飛爲最高目標,何況衛夫人自己也覺得拿不住英若飛,一切都是白扯!
趙萬雄對此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被鹽見淺草三言兩語一撩撥,忍不住就要和衛夫人掰扯掰扯。
衛夫人不爲所動,現在不是剛開始的時候了,要捧着這些個友軍、說話客客氣氣的,有金剛猿坐鎮,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趙萬雄求援似的望向鹽見淺草,鹽見淺草打了個哈哈,不鹹不淡地說道:“趙師兄啊,你也體諒體諒衛大人,我們還是以大局爲重吧!”
聽了鹽見淺草的話,趙萬雄鼻子都要氣歪了,怎麼,說不合理的是你,說要以大局爲重的也是你?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
看明白此事的自然不止一個兩個,申不害首先就不願意,但他不敢開口,公羊品也不滿意 他是不敢大聲說。
金剛猿這時睜開眼來,比平時更加攝人,聲音鏗鏘:“天亮前出發,所有虎鷲都帶上,十里以外才可以乘坐,這處營地不準有絲毫響動!”
衛夫人警告似的對申不害說道:“等我們回來!”
申不害以犧牲一個親侄子的代價,混上院長寶座,以爲從此高枕無憂,不想今天有此一劫。院裡現在還有他的本家子弟數十人,都指望依靠他進步呢,聽了金剛猿的吩咐和衛夫人的警告,他連死的心都有了,玲瓏書院他可以不管,但是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修煉有成的親侄子死後,再有親族子弟損折,受全族上下唾罵呢?
所有人都各揣心腹事,自去準備。
寅時,月黑風高。
逐鹿書院、玲瓏書院雙方似乎約好了,禁制內外不見燈火,無一絲聲息。偶爾見人影晃動,像是行走在墳墓的鬼魂,都知那是值夜的弟子,因爲周圍氣氛的壓抑,走起路來更是躡手躡腳。
過了寅時,天下大霧,夜色愈發深沉,禁制內幾個主事的長老都覺不太踏實,紛紛走出屋內。
“慕容老,這個衛夫人不會耍什麼花樣吧?”無心大師和慕容巍巍打着招呼。
“這老東西啥德行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慕容巍巍沒好氣地說道。
幾個人議論着不覺天亮。
禁制外玲瓏書院的營地一派死氣沉沉,隱約間幾位大能的氣息也比平日弱了不少。
“哈,看來昨夜金剛猿受創不淺啊!”柳長老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