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逃離
“弟子李顯忠叩見三位真人!”來人原來是李顯忠。
無心大師沉聲道:“進來說話。”
李顯忠進門團團一揖,禮數周到:“弟子聽說墨海師兄遭人暗襲,心裡十分着急和憤慨,不知什麼人如此喪心病狂,可曾抓獲?”
三人並不認識李顯忠,只是聽若飛說起,今晚此人不請自來,難道僅僅是問候一聲、表示關切嗎?
果然,當聽到無心大師一句“不曾”之後,又續道:“不知墨海師兄傷情如何,在下先前與墨海師兄有約,不知會不會受到影響?”
柳長老焦躁,拍案而起。喝道:“什麼狗屁倒竈的約,如今墨海傷情不知好歹,偏就你家有那些破事,不管了,快滾!”
柳長老站起身來就要逐客,忽然又定下身來,被催眠了一般。無心大師與顏長老只知道柳長老正在接受傳音,那股神念力正大醇厚,卻是他們所不能比擬的。
李顯忠臉上火辣辣的,當年的四皇子回到故國竟受如此羞辱,好在有五鼎書院幾年的磨礪,不說唾面自乾吧,也是寵辱不驚了,並不反駁,又是一揖,開口道:“是弟子唐突了,這就告辭。”
“且慢!”卻是柳長老攔住,且笑容滿面道:“急什麼,既然是你與墨海有約,那就是與我書院有約了,一切還按原計劃執行!”
這回不單是李顯忠吃驚了,無心大師與顏長老也都瞪大了眼睛,感覺不可思議。
待李顯忠千恩萬謝地離開這裡,柳長老才神秘地看了兩人一眼,大馬金刀地坐下,拿起茶碗“滋溜”一口,還“吧嗒吧嗒”好像品出味道似的。
雖然無心大師與顏長老知道是有好消息,可是也不能這麼賣關子吧?顏長老沒好氣地走過來,敲着桌子逼問道:“趕緊說,再不說我和師兄可就不聽了!”
無心大師捋着長髯,笑呵呵道:“讓我猜一猜啊,剛纔是不是墨海的傳音,他已經大好了?”
柳長老伸出大拇指:“還是師兄高明,一猜即中!墨海說了,他明早就過來,他恢復的挺好,讓我們不必擔心。”
“他就沒說點別的?”顏長老話裡有話:“他沒說今晚——”
柳長老懊惱地截住道:“說了,怎麼沒說。他說要我們不要責備莫梅,今晚發生的事都與莫梅無關。然後——然後可能就療傷去了,我再問就不做聲了,反正我感覺墨海應該沒問題了。”
“只要墨海沒問題就好,唉,要我說墨海與莫梅天生無緣,上次重傷也是和莫梅有關吧?”柳長老說起此事就有一肚子的埋怨:“還有那個閆海,早就看出他不是好鳥,炎玄書院出來的又有哪一個不給我們添麻煩的,你就說那個龍西翼吧,當初——”
“停停!”顏長老打住話頭,又拋出另外一個問題:“那你們說,我們就放過莫梅了?”
無心大師說道:“莫梅是我的弟子不假,大是非上我也絕不會袒護,關鍵是其中的是非曲直我們還不清楚,更何況墨海都說了此時與莫梅無關,閆海在這裡邊扮演了什麼角色,我們一無所知,一切還是等到當事的這三人都到齊了再說吧!”
“這事不是明擺着嗎,你去找一個最魯鈍的弟子都能猜出來,這肯定是閆海得了高丈漢或是衛夫人的令,在我們書院伏下暗樁,後來與莫梅勾搭成奸,知道墨海是我們這裡最可怕的天才,才覷準了機會加害墨海,對了,也許就是爲了這個目的,閆海纔去主動勾引莫梅的。”柳長老憤憤說道。
無心大師與顏長老只能嘆息不語。
天放亮時,由柴長老和平長老帶領的兩支隊伍先後回到書院,看樣子就知道都沒有收穫。
據柴長老說,他們追擊的路線是書院的正西方向,如果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兇手欲逃往炎玄書院,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蛛絲馬跡,後來就一路不斷暗井、毒箭之類,兩個弟子不小心被毒箭所傷,所幸有隨身攜帶的解毒藥物,纔不致發生嚴重後果,一直到後半夜再無蹤跡,後來遇到一位早起的牧羊人說,曾經看到有一頭虎鷲飛過,我們猜想這人可能早有預謀,所以一路準備了手段應對,還專門有虎鷲接應,沒辦法我們就回來了。
平長老欲言又止,柳長老急的吹鬍子瞪眼的,後來無心大師揮退了所有弟子,平長老才說道:“我們見到了莫梅……”
幾個長老同時問道:“人呢?”
“唉,我讓她走了。”平長老眉頭緊鎖,似有不忍之色。
在幾位長老、尤其柳長老的追問下,平長老纔不情願地說出內情:他們因爲發現了後窗有人逃走的痕跡,就追了下去,看方向應該是東南,追了不久就看見在道上踉蹌奔走的是莫梅。因爲了解她 不但知道她的修爲,更知道她的品性,所以平長老就沒讓弟子們上前,只讓他們在外警戒,平長老一個人追上前去,截住了莫梅。莫梅看見平長老,並沒有急忙跑路,而是停了下來說:“平長老,既然我跑不掉了,你就殺了我吧,我不怨你,因爲我對不起若飛哥哥。”平長老再三追問原因,莫梅只是哭泣,並不答言。平長老生氣了,就讓莫梅跟她回書院,可是莫梅抵死不從,平長老逼急了,她就尋死覓活的。平長老無計可施,只得伸手抓住莫梅,準備就是用強也要把她帶回來。可是在搭住莫梅腕脈的瞬間,平長老明白了,莫梅這是懷孕了!
見平長老發現了這個秘密,莫梅無地自容就要咬舌自盡,是平長老好說歹說,也是可憐這個孩子,就自作主張道:“孩子,那你就走吧,最好回到你的爹媽那,也好有個照應。”
“就這麼放了?”柳長老不甘地說道。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相信莫梅不會傷害墨海,當年他們好的時候,我們書院的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怪就怪那個天殺的閆海,一定是他動的手,錯不了!”平長老激烈地說道。
雖然莫梅做出了有違禮法世俗之事,但是無心大師終是擔心自己的弟子,唯恐出什麼差錯,假做不經意地問道:“你看到她確實回了英家鎮了?”
平長老雖是女子,但也和粗豪的漢子差相彷彿,聽得無心大師一問,不由一愣:“肯定是回孃家了,要不她能去哪裡?”
無心大師在那裡嘆了一口氣,道:“那孩子有多犟,你們是沒有領教過呀!她肯定不會回孃家的,但願不是去了炎玄書院就好,還能回頭啊!”
窗前背對着大家的無心大師,顯得十分蕭索、落寞,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