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熟人
小二被若飛叫破先天之靈，再不似先前模樣，說話也分外客氣：“這位客官爺，您是打哪來、要往哪去呢？小的可以詳詳細細地給您道來。”
若飛早已看破小二的心理，知道他有所懼，也不客氣：“在下四海爲家，居無定所，行無所止，來這裡就是要打聽……”
話未說完，就聽得對門裡一陣嘈雜聲，有啼哭聲，也有嬉笑聲，若飛的神念裡，聽出這是兩夥人，主人在送客。啼哭的是客人中的一位少女，年可十六七，姿色撩人，只是此刻淚水漣漣，同行之人卻並不安慰，而是連推帶搡。
若飛正沒理會處、準備接着說呢，就看小二兩眼血紅，手一翻、一把短匕出現。聯想到一開始小二就心繫對門，心知小二必與這個女子有瓜葛，以爲他要去拼命呢，不料，小二舉起匕首向自家的項下抹去。
若飛嘆口氣，神念倏忽間彈去，“噹啷”一聲匕首落地。
小二情知是若飛所爲，就又撲了過來，去搶那把匕首，看來是死志已定。
若飛無奈，只得過去將其按住，好言好語道：“這位小哥，有話好說，你還這麼年輕，幹嘛如此輕生？跟在下說說看，也許能幫你一把也說不定！”
聽着樓下的喧鬧，小二更急了：“誰都幫不了我，讓我去死吧！啊啊啊——”說完就嚎啕起來。
若飛早就將此間設定了禁制，否則的話外邊“咿咿咿”地哭，屋裡“啊啊啊”地叫，非得惹人生疑不可。
“你先看看外邊怎麼樣了，再死不遲！”若飛將小二拽到窗前，小二本來眉清目秀的臉龐早已糊滿了鼻涕眼淚，朦朧中望去卻嚇了一跳。
只見那夥客人在“如怡坊”門前急赤白臉、如臨大敵，兩人一夥結成陣勢，個個釋放出先天之靈，乒乒乓乓，彷彿和人打鬥，不時地大聲叫嚷、呼痛，更有人身上真地見血了。
小二呆呆地看着窗外，掃了一眼局勢之後，眼睛再也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瞅着那個少女不再稍瞬一下。
原來若飛在煉製書院的防護禁制時，捎帶着自己也煉製了一個小玩意兒，類似於禁制、但又不完全等同。取了五枚錦石，屬性分別爲金、木、水、火、土，將自己本想在書院的防護禁制上實施、最終因爲七彩錦石不夠而沒能付諸行動的想法，在這個小玩意上做了一下試驗，沒想到還真成了！
當然五彩不如七彩的遠矣，五行屬性不是很明顯，幸好若飛又將不同屬性的兇獸煉製進去。
剛纔情急之下，若飛神念驅動五枚錦石凌空拋出，遠處旁觀衆人不覺，剛出如怡坊的幾人卻突然間發現危機降臨：周圍光芒閃耀，將幾人拘在一個逼仄的空間，且有數十上百頭兇獸咆哮嘶吼，似欲擇人而噬。
這幾人突遭變故，也是常年刀頭舔血的習慣使然，很快倆倆一夥、結陣拒敵，雖然明顯處於下風，卻也能招架二三。
看見那名少女並未受到攻擊，小二這才放下心來，知道若飛實乃今生所遇高人，也許真的只有他能幫到自己呢！
“大叔，求你幫幫我、幫幫我吧！”小二納頭便拜，磕頭如搗蒜一般。
“說說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若飛也不想胡亂幫人，雖然那幾人獐頭鼠目，一看就是無恥匪類，可沒有事實，以貌取人，難免失之子羽。
小二急匆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介紹一番，有些事還得若飛再盤問幾句，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
小二姓段、名學初，今年一十八歲，自幼與乳孃的女兒竇冬雨交好。段學初自幼啓靈不成，在家族中不受待見，況且母親又是父親的第三房妾侍，母子二人日子過得頗爲艱難。在他十三歲上，母親因病故去，只剩他一人，隨着長房飢一頓飽一頓地度日。
段學初雖不能習武，但是生的脣紅齒白、伶俐聰明，乳孃竇氏有心將竇冬雨配與段學初，自己老來也好有個依靠，誰料被段氏長房得知，說什麼“堂堂段家子弟，怎能娶一個下人爲妻”，兼着竇氏不知何時欠下了段家一筆高利貸，竟將竇冬雨賣去了勾欄——如怡坊。
竇氏爲此犯了失心瘋，整日價東遊西走，說自己的女兒是鳳凰兒轉世，不日就要舉霞飛昇。
也就段學初記掛着母女二人對自己往日的恩情，經常過去照拂一二，指望將來竇冬雨還有贖身回來之日。
這一年，大理國徵兵，段家乃國姓大族，自然責無旁貸，可是族中的一個名額卻遲遲不能落實。本來是二房的一個子弟、也就是段學初的堂兄應該去的，可是這位堂兄剛剛新婚燕爾，不願離家，故此這事就拖到了新兵點卯之日的前夕。
這事與段學初沒關係，因爲新兵的基本條件就是啓靈，段學初是家族中公認的廢柴。這要去了前線，大家都是修煉之人，段學初還不擎等着做那個冤死鬼呀！
不知段氏幾房是如何商量的，反正最後告訴段學初：“你去吧，段家只有你最合適，你也不能看着段家被皇室懲罰吧？”
段學初雖然剛剛十八歲，這中間的各種貓膩還是拎得清的，當晚就胡亂揀了幾件換洗衣裳，從鎮東一氣跑到鎮西，在如怡坊的對面這件茶樓找了份“小二”的活計。一方面離心上人近一些，一方面這裡距段家遠一些。
二人近一年來也找機會見了幾面，可都是沒主意的人，段學初怕遇上族人被捉回去，據說他跑之後，族裡很是大亂一陣，竇冬雨怕被如怡坊主窺見私情受到處罰，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脫離虎口、遠走高飛。
段學初聽說如怡坊嫌棄竇冬雨曲兒也不會唱、對客人也沒有笑臉，早就想將之出手，可巧有一位大豪的遠親，據說叫做什麼“鎮三江”的水頭，前幾日聽了一回曲兒，就相中了竇冬雨，當晚就拉拉扯扯，想要霸王硬上弓，卻是竇冬雨以死相挾，纔沒有讓那人得手。
“鎮三江”費二郎回去之後越想越是不忿，不由得兇性大發，“這小妞，還挺烈，我還就不信了！”從幾個親信那裡湊了一筆錢，打好主意先買過來，玩膩了再賣出去。因爲價錢令如怡坊主十分滿意，所以成就了這段姻緣，而今天就是接親的日子。
後一段費二郎所想若飛不知，但是接親也沒有這個接法吧？何況這事又和費二郎扯上了關係，也算是未曾謀面的老熟人吧，不管也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