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太極殿。
武則天看着梅花內衛呈上來關於蘇異的近況,臉上看不出來喜怒。
在她的下方上官婉兒此刻也是如履薄冰,她雖說和武則天爲閨中密友,不過明白在重要的事情之上,這武則天從來都是獨斷專行摸不着頭腦,所以此刻也不敢揣摩聖意。
良久之後,武則天緩緩放下手中關於蘇異的信息,而是看着下方這個閨中密友,話語輕柔地詢問了一句。
“婉兒,南方局勢波瀾詭譎,鳳凰說就連越王也要對蘇異不利,朕讓蘇異南下是否做錯了?”
看着面前武則天滿臉柔情模樣,上官婉兒不敢有任何的嬉笑怠慢,此刻幾乎沒有多想,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回覆。
“陛下,天降大任者,必先經歷磨難。蘇異是不世出的能人,若是不能接受風吹雨打,如何能夠翱翔九天!再這就連越王也對蘇異不利,豈不正說明了蘇異的所作所爲已經觸及了他們的利益?”
“在婉兒看來,陛下的決策不僅沒有做錯,而且更是還朝着計劃的方向進行。畢竟此番蘇異已經和婁師德達成共識,逐漸掌控主動之後,應該擔憂之人也該輪到諸王了!”
聽着上官婉兒的如此堅定的話語,武則天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她方纔雖說是在詢問上官婉兒,其實倒也不如說是希望上官婉兒能夠給自己的做所作爲進行鼓勵。
很顯然上官婉兒也瞭解這個閨中密友,如此一番話語說出,武則天頓時就覺得雲開月明瞭起來。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要好好看看,究竟還有些什麼人藏在這南方陰暗之處!傳朕的旨意,讓魏王武承嗣帶兵禁軍三萬南下協助婁師德共抗李敬業叛軍!”
既然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武則天也不再耽擱,一聲吩咐下去之後,隨即就讓武承嗣帶兵三萬南下配合蘇異。
畢竟現在的蘇異已經開始真正和叛軍接觸之後,僅僅只是敬暉麾下的那無五千人可不夠看,那武承嗣是自己的侄子,之前蘇異南下便是他來安排,這一次武則天也相信對方不會讓自己失望。
……
江寧城外,三千精銳兵卒圍了一道獵場。
在金吾衛的貼身跟隨之下,只見蘇異身騎白馬手持長弓,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搭弓射箭,讓原本就風度翩翩的他此刻跟隨多了幾分颯爽英姿。
只不過這樣的英姿並未持續太久,伴隨着一箭射出,最終偏離了目標將近有一丈遠過後,旁邊的不少人此刻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蘇異見狀同樣也是一陣頭皮發麻,終於對自己的能力又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
一旁的敬暉眼見蘇異似乎也是備受打擊,此刻也連忙開口安慰了起來。
“大人不必氣餒,萬事開頭難,當初末將練弓也是如此,倘若大人有心練習箭術,只要勤加練習三個月便能有所小成!”
儘管有這樣一個文武雙全之人在一旁擡高,不過蘇異還是明白這也只是安慰而已。
“呵呵,敬暉將軍不用故意安慰蘇某了。萬事開頭難,然後中間難,最後結果難,蘇某就連騎馬都還沒有學會,只能依靠着韓伯樂的通靈神駒才能夠馳騁縱橫,更不奢求馬上騎射了。”
“古人云:伐冰之家,不畜牛羊。蘇某文章傳遍文壇足矣,日後若是再留名武廟,豈不是要讓別人記恨死了?”
蘇異雖說出身南方,不過卻也有北方大漢的瀟灑豪邁,此番這樣一番話語說出,不管是敬暉這樣文武雙全但是卻一直都沒有機會展露的將領,又或者是旁邊一直護衛在武則天身邊見過不少世面的鳳凰,此刻也均是對他另眼相看了起來。
只不過如此一番豪邁之言,有人覺得瀟灑大氣,自然也有人覺得做做,緊接着就聽到了一個並不和諧的傲慢聲音傳來。
“哼!什麼不畜牛羊,分明就是沒有這個本事罷了!”
順着這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女子在馬背之上英姿颯爽,搭着一張短弓指尖輕釦,再度鬆手的時候伴隨着嗖的一聲,就有一隻正在奔跑的野兔被當場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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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這一手,不僅僅看得出來這女子不僅擅長騎術,而且更是箭法驚人,而是那被蘇異冷落了一些的蘇顯兒。
看着蘇顯兒這一首,不少人均是露出了驚訝之色,雖說有些人清楚她是江湖中人,對於她身懷絕技擅長騎術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這馬背上的騎射,卻是江湖人很少接觸到的功夫,畢竟馬背之上不受操控,真正在江湖中人遇到危險的時候定是第一時間下馬聽聲辯位觀察四周,而並非是在馬上橫衝直撞。
所以此時蘇顯兒的這一手,倒也的確是起到了技驚四座的效果,在這樣一番話語說出之後,她的眼中更是露出了幾分自傲。
“哼!本姑娘若是男子,哪裡還有你們出人頭地的機會!”
儘管蘇顯兒這一手騎射的功夫讓不少人看得驚訝,不過不論是敬暉又或者是張炎,作爲軍中將領的他們也都能夠做到比這蘇顯兒更好。
可此時知曉蘇顯兒和蘇異關係密切的他們,也不好拂了對方的顏面,眼下也紛紛閉口不答了起來。
只有蘇異看着這樣的一幕,臉上也是露出了可惜之色,緊接着就搖了搖頭。
“顯兒姑娘的騎射功夫自然不用多說,只可惜蘇某身邊沒有這樣的人物,若是日後蘇某的女兒有此本領,哪怕只是一介女流,蘇某也一定會讓她掛帥出征,效仿我大唐平陽昭公主!”
在這蘇異的話語之中,雖說認可了蘇顯兒的能力,不過卻也極爲委婉地指出來了她的父親駱賓王對於女子的成見。
畢竟駱賓王反叛李唐,最爲重要的觀點便是女子不可爲帝,不僅認爲武則天得位不正,更直言其牝雞司晨。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是蘇顯兒的能力再出衆,自然也不可能做男兒的事情了,這一點蘇顯兒自然明白。
可與此同時蘇異的話語之中卻提及到了平陽昭公主,那可是和唐太宗李世民在同一時代並且比太宗皇帝更加璀璨耀眼的女子。
對於蘇顯兒來說,更像是蘇異在對自己的拉攏一般,只要自己能夠老老實實跟隨他左右平叛,哪怕她是一介女流,日後的所作所爲也絕對不會受到身份的限制!
儘管蘇異的話語已經極爲直白,不過蘇顯兒聽完之後,卻像是並未聽懂一般,傲慢地瞪了一眼蘇異過後,倒也並未再繼續接話。
正當此時,前方探子策馬奔襲而來。
“啓稟大人,越王率領的一萬五千兵馬已路飛馬道,再有兩個時辰便能來到江寧城外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