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來到蘇異茶館之中的書生,除了一小部分是聞訊而來,只爲見個世面之外,絕大多數人心中都想着能夠在這茶館之上展露身手,將自己的作品張貼在這茶館之內。
只不過這麼想的人雖說多如牛毛,可真正做到這一點的,也僅僅只有那幾個人而已。
那李正則和李靈均二人雖說興致勃勃,想要將自己的詩詞取代那些茶館之中的詩詞,不過真正在他們將自己的詩句自信滿滿做出,交由在場的其他書生士子進行點評的時候,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結果。
原本這自信滿滿以爲自己文章一定能夠取代這茶館詩詞的二人,在把自己的詩詞交給在場文人士子看過之後,那些文人士子給予的評價並不高。
“兩位公子的數詞雖說優美華麗,不過也僅僅只是徒有其表,並無更加深層的意義。”
“而被你們挑戰的那一片文章,雖說文筆普通,可是輕描淡寫之下,卻描述了底層百姓的艱苦,僅僅只是這一點,就超過了兩位公子的文筆呢!”
或許是因爲出身高貴,接觸的事情不同,這二李的詩句,雖說描寫的極爲華麗,展示出來了如今大唐的強盛富強,不過相比這茶館之上那一首描述百姓疾苦的詩詞相比,還是遜色太多太多了。
畢竟不論是普通窮苦書生,又或者博學多才的名門士子,絕大多數人都有一顆救國救民的聖賢之心,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孰優孰劣自然分的出來。
眼見自己的詩句並未成功被選拔上去,取代這茶館的詩句,那二李之中的弟弟李靈均似乎還有一些不服氣,當即也是反駁了起來。
“諸位!依本公子之見,你們的點評未免有失偏頗吧?如今天下雖說有不少窮苦百姓,可我大唐國力強盛也是事實,有人體恤百姓,爲百姓發聲自然值得稱頌,可向世人彰顯我大唐強盛,同樣也是必不可少。”
“既是比試詩詞,自然還是要文采之上進行點評,本公子的詩詞雖說不算上等,可也自詡還算通順押韻,比起這一首應該只高不低吧?”
論平仄押韻,在這用詞之上,李靈均的詩詞自然是已經超過了那茶館之上的詩詞,也正是因爲如此,在看都自己不過是彰顯大唐繁華,卻被這些是書生士子貶低,不如體恤民生的詩詞,這如何讓她能夠接受。
原本李靈均以爲自己這樣一番話語說出,也能夠讓在場的這些文人書生心悅誠服,從而改變這樣的點評,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書生士子卻並不買賬!
同樣都是讀書人,而且還是才華橫溢的讀書人,他們自然也有自己的傲氣。
儘管身份普通,可此時被一個權貴人家的公子如此反駁,還是激起來了衆怒,只見一個粗布青衫的書生走出,當即就反駁了起來。
“這位公子此言差矣,詩詞文章平仄固然重要,不過最爲重要的還是更深層次的含義,如若不然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
“公子若是彰顯大唐繁華富強,那也算不上落了下成,只不過如今中原各處受災,北方討伐蠻夷失利,南方更有叛軍未平,在此內憂外患之際,這位公子還在爲粉飾太平不知百姓疾苦,又如何能夠比得上這一首憂國憂民的詩句?”
如今的大唐,說強大也的確是強大,經歷了貞觀之治後,不少外邦都開始來進行朝拜這個東方大國。
可這樣的東方大國,卻是在武則天繼位之後,一直都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倒也並非是因爲武則天治國無方,而是因爲這皇權更迭之後,出現了一些必然出現的問題。
其中前朝臣子不服新皇暗地之中陰奉陽違,擁兵自重的將軍趁此機會進行反叛,再加上討伐北方之戰的失利,如今的大唐也的確是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雖說如今還算不上是大問題,不過若是一直都不進行處理,日後極有可能會逐步發展成爲更爲嚴重的問題。
也正是因爲如此,那書生反駁李靈均的話語,倒也是有理有據,真正在李靈均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臉色也是變得有些慘白了起來,似乎極爲生氣,可是卻又還要進行壓制。
一旁的李正則看着自己的兄弟被說的還不上口,當即也是打算站出來進行反駁,不過卻被一旁的蘇異給拉了起來。
“李公子切莫生氣,聖人尚且曾說‘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我們熟讀聖賢詩書,更應該對民生之事上心,如若不然縱使文章蓋世,也不過如錦衣夜行徒有其表而已,不知李公子是否贊同呢?”
蘇異明白在這個問題之上,這二李絕對爭論不過在場的衆多書生,畢竟在場絕大多數書生都是出生普通,原本就對於這些富家士子還有幾分仇視。
此時既然抓到了機會,斷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也正是因爲如此,爲了防止這二李繼續受氣,蘇異也是開口進行了勸說。
在他把聖人的話語都搬出來了之後,那李正則和李靈均儘管忿忿不平,不過最終也是並未多說其他,冷哼一聲隨即便拂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因爲聽到了方纔陳子昂的提醒,所以此時在看到了這李正則和李靈均二人面色不悅的時候,蘇異也是站了出來開口進行了勸說。
“兩位公子不必太過置氣,正所謂夏蟲不可語冰,兩位看到的大唐一片繁華,他們看到的大唐多災多難,不過只是身處的環境不同。”
“與其在這樣的事情之上置氣,還不如因此而感到慶幸,想必兩位公子應該是出身大戶人家吧?”
蘇異的角度刁鑽,原本正在生氣的李正則和李靈均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隨即也均是一愣,很顯然沒有想到這蘇異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其中那李正則呵呵一笑之後,當即也是看開了。
“呵呵,蘇掌櫃目光如炬,既然看出來了,那我們二人也不再繼續隱瞞,我們的確是巴蜀之地的名門望族,因爲一直都在蜀中之地,所以對於其他地方的百姓疾苦,還真的有所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