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也正是因爲如此,蜀中之地一直都是和外界聯繫不深,除了一些來往的商人,和一些朝廷命官之外,很多蜀中之人一輩子都無法離開蜀地。
眼下這李正則說起不知其他地方的百姓疾苦,蘇異聽完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就是了。
“呵呵,既然兩位公子此番已經出蜀,那也不妨和這些書生士子交流一番,他們或許有些人出身比不上兩位公子,不過也都是見識不凡之人,更爲重要的還是他們出身底層,看待底層事情之上,比兩位公子只會更加透徹呢!”
如此一番話語說出,旁邊的陳子昂臉上也是露出了贊同之色,隨即也是附和了起來。
“哈哈!的確是如此,不然蘇掌櫃也寫不出來興亡百姓皆苦的詩句吧?”
在陳子昂的附和之下,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蘇異的身上,其中李正則和李靈均二人,也是詢問起了蘇異那一首懷古詩句的靈感。
對於這些疑問,蘇異早在當時寫下這一首詩句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回答的話語,所以此番倒也並未有半點遲疑,把自己心中憂國憂民的大志說出來了之後,當場就贏得了面前這二李的一片好感。
“看不出來蘇掌櫃身份普通,心中卻有這樣的大志,到時候科舉考試,想來蘇掌櫃也一定能夠金榜題名纔是!”
對於這樣的誇讚,蘇異也是連忙擺手聲稱不敢當,畢竟在這漫漫歷史長河之中,聰明之人如同過江之卿,哪怕是蘇異作爲一個後世穿越過來的人,思想的高度或許超過了這些古人,可是真正比起來謀略和智慧,自己也是相差甚遠。
“呵呵,借兩位公子吉言,蘇某到時也一定會竭盡全力了。”
在商談起來如今百姓是何等艱苦,大唐如何處境堪憂之後,這幾人的話題也是開始轉變到了輕鬆的地方。
“蘇掌櫃,聽子昂兄說前幾日你這茶館之中,還有秋月閣的兩大花魁坐鎮,如今怎麼沒有看到了呢?原本李某還想着一睹秋月閣花魁的芳容呢!”
說話的是二李之中的兄長李正則,此時的他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疑惑,因爲掃了一圈之後,除了那拂雪之外,整個茶館再無任何女子了。
“哈哈!李公子來晚一步啦!你也說了那是秋月閣的花魁,所以她們又如何能夠長期在蘇某的茶館之中駐足呢?”
“前幾日大雨封路,那兩位花魁一直都沒有回去,今天早些時候也是火急火燎地回去了呢,倘若李公子想要一睹芳容,到時候也可以去秋月閣看看了。”
聽說那秋月閣兩大花魁已經離去了,那李正則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恰到好處的惋惜,不過聽到蘇異要讓自己去青樓那種地方之後,他又是搖了搖頭。
“蘇掌櫃有所不知,此番離開蜀地之前,家父再三告誡不可前往青樓這樣的污穢之地,不然可是有辱門風的呢!”
儘管風月之地,是不少文人士子嚮往的地方,不過依舊還是有一些家族對於這些地方極爲反感,不願意讓自己家族之中的人涉足那種地方。
所以此時聽到了這李正則的話語,蘇異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他作爲一個後世穿越過來的人,並不在意這些,所以此時呵呵一笑後,隨即也是認真地反問了一句。
“哈哈!李公子已經是堂堂七尺男兒,能夠獨自出來遊歷天下了,應該也有自己的判斷,青樓那種地方若李公子當真覺得是污穢之地,大可潔身自好不涉足其中。”
“可若是因爲家中教條,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敢踏足那樣的地方,則是在是沒有什麼必要。”
“畢竟令尊遠在蜀地,就算是李公子當真去了那秋月閣,他又如何知曉這件事情?”
“再者誰說去秋月閣那樣的地方,就一定是要尋花問柳了呢?蘇某數次前往秋月閣,也只爲和那裡的文人士子攀談文學,只要心中潔淨,哪裡都是清靜之地呢!”
蘇異之所以會說這樣一番話語,原本是心中對於這些封建教條的叛逆,可他哪裡知曉,在自己這樣一番話語說出之後,對於面前這二李的震撼,究竟是多麼的巨大。
正如同陳子昂所說的那樣,這二李身份極爲尊貴,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的規矩也是比尋常人要多不少,一直都是如同籠中鳥一般被約束。
如今雖說離開蜀中來到長安,可羽翼依舊卻還是如同被鎖住了一般,不敢越雷池半步。
所以此時聽到蘇異如此叛逆的話語,對於這涉世未深的二李來說,自然也是極爲震撼。
“蘇掌櫃……有所不知,越是大家族規矩教條越多,若是違背了這些,輕則會皮肉之苦,重則還會被逐出家門呢!”
儘管如此,可對於二李來說還是沒有因爲蘇異的一句話語,而忘記了自己這些年遵守的教條,並且還對蘇異做出瞭解釋。
只不過聽到這樣的解釋之後,蘇異臉上當即就露出了幾分不屑,隨即更是不以爲然地開口了起來。
“哈哈!兩位公子怕什麼?古語有云將在外君命尚且不受,兩位公子身處長安之地,若想要增長見識,風月之地那也是要必須去見識見識的,如若不然那多無趣?”
“不過既然兩位公子家族規矩森嚴,蘇某也只是言盡於此,不再繼續多說咯。”
這樣一番話語從蘇異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可以說是極不負責任,因爲他在勾出來了這二李對於青樓的好奇和慾望之後,卻又是戛然而止了起來,讓這二李隨即也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毫無疑問的是,倘若蘇異繼續勸說,這二李也一定抵擋不住蘇異的話語勸說,可若當真是如此,那蘇異都時候或許還會因此承擔一些沒有必要的風險和責任。
而言盡於此,將選擇交給了這二人,一方面是因爲這二人自己做出的選擇,不論如何他們也不會因此責怪蘇異。
與此同時,蘇異也給了他們一個遵循自己內心選擇的機會,畢竟只要他們若是當真自己想要前往那風月之地,那也一定會親自前往就是了。
之所以蘇異會如此誘惑這二人,也正是因爲他看出來了這二人似乎受到了嚴格的教條約束,自己若是想要和他們結下交情,單純的君子之交恐怕還不足以對方日後幫助到自己。
最好的結果,自然是能夠讓自己成爲和他們性情相投之人,雖說未免有些狐朋狗友之嫌,不過至少對於這二人來說,自己也算得上是知己一般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