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衛閣下……”徐乙覺得這樣下去估計到目的自己都無法解釋完對方的問題了,連忙轉過話頭,打算變被動爲主動。
“no,no,no!別叫我中衛,請叫我戈登就行,尊敬的部長閣下。”
戈登上尉腆着臉,笑眯眯地說道。
“戈登先生。”徐乙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們華夏人和你們美國人一樣,既有富人,也有窮人,一切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美好,但是,也不像別人口中說的那麼不堪。”
戈登琢磨着徐乙的話,好一會咧嘴一笑:“我有些明白了,部長閣下,但是,雖然我聽懂了您話裡的那些意思。只不過我還是有些疑惑,比如說……”
不等戈登再拋出什麼問題,徐乙搶先接過話頭:“戈登先生,其實你知道麼?現在我比你還疑惑。”
戈登愣了愣,奇怪地瞧着徐乙,不解地問道:“部長閣下,您疑惑?爲什麼?”
“是啊!”徐乙帶着笑看着他:“我感到奇怪的是,戈登先生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問題,似乎對一切都非常好奇?”
“哈哈哈!”戈登大笑起來,邊點頭邊感慨道:“您說的沒錯,部長閣下,我這個人就是如此,對一切未知的東西都有一種抑制不了的衝動。其實我最大的願望並不是做陸軍軍官,而是成爲一名海軍水兵,搭着船隊出海,周遊整個世界,去看看那些和美國不一樣的國家究竟是什麼樣子……”
說到這,戈登遺憾地攤着手,顯得異常懊惱:“可惜的是,當我報名參軍的時候,由於喝醉了酒而拿錯表格,錯誤地讓自己變成了一名倒黴的陸軍,這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誤,足足讓我後悔了好幾年。要知道爲了當一名合格的水兵,我可是花費了整個少年時代,才學會怎麼航海的呀!”
“呵呵”聽了戈登的話,徐乙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可惜了,如果你能成爲水兵的話,一定會是一名優秀的水兵。”
“這是當然!”戈登挺起胸膛,自豪地說道:“部長閣下,不是我戈登吹牛,以我的身手當個大副、艦長什麼的足足有餘,就算當個瞭望員,也好過做這個該死的上尉。”
瞧着戈登這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徐乙覺得他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既好笑又有趣,而且骨子裡還有一種華夏人沒有的冒險精神。如果在華夏,讓一名官員放棄自己的職位去船上當一名水兵,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對戈登來講,他對現在的職位卻絲毫不戀眷,反而爲失去了周遊世界的機會而耿耿於懷。
“部長閣下,告訴您一個小秘密……”戈登這傢伙嘿嘿笑着,神神秘秘地說道:“我已經提出了退伍,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軍隊了,因爲我決定,不再在無聊的陸軍中荒廢自己的光陰,準備去找尋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東西。”
“離開軍隊?難道就是爲你你剛纔所說的理想麼?”
“是的!”戈登點點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而且,我已經和一家公司說好了,等我一退役就將以個人的身份加入他們的船隊,並擔任遠航商船的大副。到那時候,我就能出海,去完成我周遊世界的夢想了……”
戈登的眼睛裡閃着興奮的光芒,表情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富有冒險精神和浪漫主義的美國人,這種獨特的品質在戈登身上一覽無餘。也正是他們,才使得美國這個年輕的國家,在短短的幾十年裡,就先戰勝了騎在美國頭上的強大英國殖民者,獲得獨立。然後再開疆闢土,踊躍進取,奇蹟般地變成了一個龐大而充滿活力的國家。
美國的西部地廣人稀,但異國美妙的風光卻深深吸引住了徐乙。那些巍峨的山巒、寬闊的平原、翠綠的草原、金色的沙漠、茂密的叢林和坐落在亞利桑那,聞名於世的大峽谷……這一切都讓徐乙一路上感慨不已。
隊伍很長,因爲除了徐乙等人乘坐的馬車外,還有好幾輛裝着貨物的車子,它們上面都是徐乙從華夏帶來的各種物品,用來作爲此次出使的禮物。再加上有上百人同行,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並不太快,從空中鳥瞰,只見整個隊伍如同一條長蛇,向着東方,緩緩地穿越遼闊而罕無人煙的土地。
一路上因爲有戈登這個有趣的傢伙在身邊,徐乙並沒有感到旅途的枯燥乏味。相反,每當到一處新地方時,戈登都會以主人的身份,向他詳細地介紹風光民俗與當地的傳說趣聞,使得第一次到美國的徐乙興致勃勃,遊意濃濃。
一連多日順利而平安旅途,和沿途那些美不勝收的景色,讓徐乙早就把在出發前戈登曾與他提起過的危險性給丟到了一邊。不僅如此,甚至有時候,還有些懷疑戈登那一貫誇張的嘴裡所說的那些關於強盜的傳聞真實性,因爲在他看來,這麼在這麼一大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護送下,加上西部一覽無餘的土地上,遇襲的可能性簡直是微乎其微,所以全身心地把注意力都投入了觀賞景色的歡娛之中。
可是,平靜的日子終於在一天下午給打破了,當整支隊伍剛穿越過一片平原,來到一座峽谷中時,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
“前面出了什麼事?”雖然戈登的理想是成爲一名海員去周遊世界,但他畢竟是一個合格的陸軍軍官,隊伍剛一突然停下,他馬上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動。前一刻還與徐乙嬉皮笑臉聊天的戈登,後一刻就警覺而快捷地拔出腰邊的六響槍,同時一手推開車門矯健地跳了下去。
“中衛!前面有情況!”走在隊伍前頭的中士騎着馬跑了過來,神色嚴峻地向戈登彙報道。
戈登連忙迎了上去,由於隔了一段距離,坐在馬車裡的徐乙並沒有聽清他們在交談些什麼,可是卻看見戈登一直輕鬆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並皺着眉頭,眺目朝着前方、左右望去。
“全體下馬!保持警戒!”戈登突然舉手猛喝一聲,果斷地向隊伍下達了命令。之後他連忙跑回馬車邊,帶着歉意與苦笑對徐乙說道:“部長閣下,我們也許遇到麻煩了,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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