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從林縫間掉了下來,鳥聲不絕於耳。
隱約聽得‘悉悉嗦嗦’的穿衣聲,劉耀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你...你醒了,把頭轉過去,我...我要穿衣服。”在一旁的蔣碧菁背對着劉耀聲音略帶一絲顫抖,露出如雪的雙肩,凌亂的髮絲披散在如玉的粉背上,讓人遐想不已。
“噢。”劉耀心道,這個女人平常大大咧咧的如今把身子都交給自己了,還這般害羞,便也乖乖的轉過頭去了。男人有個習慣,那就是通常是事前比較迷糊,事後比較清醒,回想昨日自己那般衝動定是冰冷的河水裡的寒氣通過身上的小傷口把自己給燒迷糊了。可是如今已成事實,該如何面對與自己先有婚約的若心呢,雖然此時不似後世,但想到這層,劉耀便覺得慚愧不已。
還有昨日與後唐軍一戰,己方雖有損失,但是後唐軍措手不及損失與己方相比定是有增無減,而等他們援軍到來之時,吳雲也早已經趕回利州城了吧,相信一時半會後唐軍不敢貿然進攻了,沿這條閬水直下可以直達利州北城門的左側翼,相信此時利州應該還是安全的,只是我的失蹤定要叫孃親們擔憂了,劉耀站起身子邊穿衣服邊想道。
“呀!!這該如何是好。”蔣碧菁嬌羞的用雙手蓋住褲羣上的一塊落櫻紅梅,“若叫哥哥他們看見,我...我豈不羞死!”小女兒般的媚態與往昔那般英姿颯爽形成鮮明的對比,叫劉耀看的留戀不已。
“啊,這個...這個,有了,你等等。”那沒辦法,誰叫劉耀惹出來的禍,當然得他想辦法了。
不一會兒,劉耀從不遠處抓了一把泥,然後塗在那塊櫻紅上。
“這...多難看呀,都怪你!”蔣碧菁貝齒咬着櫻脣滿臉羞紅的嗔道。
劉耀見她這副表情頓時想到進城後不知該向若心有所交代的煩惱便頭大如牛,這蔣碧菁見一旁的劉耀不出聲,還道她的話讓劉耀難過了便忙溫柔道:“耀哥哥,我...我並沒有真的怪你,你別難過,再說,昨日,我...我也是心甘情願的。”說到後面聲音小的連自己都聽不到了。
劉耀見她患得患失,忙把她攬進懷裡:“丫頭,我可沒那麼小心眼,我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若心而已,回到城中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耀哥哥,這個你放心便是了,雖...雖然我與你先有了夫妻之實,但是我知道你與若心姐姐先有婚約,我不會與她爭那正妻的地位的,只要...只要你以後對我好,我便滿足了。”蔣碧菁滿懷深情地道。
“放心吧,碧菁,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劉耀緊緊地抱住蔣碧菁,似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這蔣碧菁一身的武藝,身材柔韌度自不必說,只是昨天自己燒的有些糊塗,囫圇吞棗,沒好好品嚐這嬌豔似火的玫瑰,劉耀遺憾地想道。
“大人---”
“劉大人!!”
“哥---”
“聽,這是什麼聲音。”劉耀隱隱地聽見叫喊道。
“啊,有人找來了,耀哥哥,你瞧我這身打扮該怎麼見人呀。”蔣碧菁驚叫道。
“不怕,不怕,他們知道我們是逃出敵軍,狼狽些也是合情合理。”劉耀安慰道,心道,本來自己打算沿河而下,沒想到他們找來了。
劉耀拉着蔣碧菁走出叢林,只見的不遠一夥人中一個女子衝了過來哭着喊了聲‘哥’,劉耀心暗叫糟糕,若心怎麼也來了,忙鬆開了蔣碧菁的手。
李若心一時間也不曾留意到這個小動作,只沉浸在劉耀平安無事的喜悅中,伏在劉耀懷裡泣不成聲,昨日聽的軍中來報說劉耀失蹤,伊人一個心便似提到嗓子上又掉了下來,後又有一名撤退的較晚些的渾身是傷的校尉說看到劉耀後退不及便跳下了閬水,李若心心中才有復活了希望,整晚也不曾睡眠,只是不斷向吳雲打聽劉耀的消息。
吳雲從梓,閬兩州回來,交接軍權並不曾遇到多大阻力,剛回到利州,便聽到劉耀失蹤的消息,當下帶領一萬人馬再次正面迎敵,那後唐軍不清敵情,不知道利州究竟有多少人馬,援軍又不多,便也只得暫時撤回了興州。
“若心姐姐,都怪我不好,是我害得耀哥哥...額,害的...害的大家擔心了!”蔣碧菁一時嘴快,說漏嘴了,把‘耀哥哥’這親密的稱呼給喊了出來,這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李若心聽的她的話語,哭聲頓時停了,狐疑地擡起了頭望了眼蔣碧菁,又回頭望着劉耀似乎是要劉耀給個說法。
“啊,是呀,是呀,讓大家擔心了,那個,吳兄,談談你昨日的情況吧。”劉耀忙打個哈哈,找了個藉口跟吳雲談起公事來了。
吳雲似乎看出了什麼,有意替劉耀解圍,配合的和他談起話來,把昨日軍權交接和後唐軍撤退的事情都告知了劉耀。
“大人,昨日一戰,我軍傷亡了一千多人,後唐軍近萬人卻傷亡過半,這是我們蜀國和後唐軍打贏的第一場戰役,這樣一來,那郭崇韜要將對付秦州州府等西北部的3萬人也要抽掉回來,你在後唐軍中的名聲只怕會突如驚雷。”吳雲佩服道。
“這樣的名聲可不是什麼好事,只會讓他們更加註意我,讓我的戰鬥變的更難堪。”
“不過,大人,昨日你那般失蹤,可真把我嚇壞了,還好後來聽的探子說你跳下了閬水逃走了,今日天不曾亮,若心姑娘和伯母便催着我要沿着河流前來尋你,城中一些政務都暫且交由伯父處理,所以我帶了些人便尋來了。只是還望大人您以後要多注意自身的安全,須知您現在不但是我們的最高指揮官,昨日一戰,所有將士見你身先士卒斷後,都打心眼裡佩服您的爲人,您現在也是軍士們的靈魂了。”,吳雲關懷道。
“恩,我以後自會小心些。”劉耀有些心虛地看着不遠處,衣衫狼狽的蔣碧菁正和李若心談的正歡,心道:不對呀,這苗頭不對呀。
“大人,大人,我在梓州還打聽到一個消息,王宗弼回到了成都後已經秘密囚禁了內樞密使宋光嗣,文思殿大學士韓昭,已經實際上控制了成都一片,百姓們都說他要兵變。”吳雲悄聲道。
“這個王宗弼不會這麼傻吧,就算要兵變也不該這個時候,倘若蜀國先內亂豈不幫了郭崇韜的忙。”劉耀懊惱道。
“大人,我們必須考慮到這一點,倘若那王宗弼當真在這個節骨眼上兵變,那我們忠正鎮三個州夾在中間,豈不是腹背受敵,所以臨走前,我在梓,閬兩州都留下2500人戌守,並且鼓勵兩州刺史放寬徵兵政策,並且,我認爲,我們與後唐軍應當採取的不是徹底消滅,而是----‘拖’,在‘拖’期間,我們才能利用這段時間強大自己。”吳雲敏銳的分析道。
“你是說,在後唐軍撤前,王宗弼自然是不敢有何過大的舉動,一旦後唐軍撤走,那麼蜀國將會因爲王宗弼的兵變四分五裂,諸如,武定節度使,山南節度使定會紛紛獨立,還有實際控制雅州的中團小院使蕭懷武實力遍佈蜀國也不容忽視。”看來這蜀國還真是風起雲涌,這表面的和諧,其實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劉耀頭通的想道。
“哥,快些回城吧,爹爹和孃親正等着我們的消息呢。”李若心見劉耀停了下來便提醒道。
劉耀總覺得李若心那眼神怪怪的,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心虛的緣故,還是蔣碧菁跟她說了什麼,便殷勤地道:“好,好,我們這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