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在日本住了五天之久,陸沉淵透過落地窗看到阮棉帶着宿宿在院子裡玩兒。這麼大的人了,一個鞦韆都玩的不亦樂乎。
他從前總想着讓阮棉過這樣簡單的日子,不必考慮任何事情。
但是如果沒有他的庇護,他看着長大的小姑娘,只怕不得不入塵世。
“您找我。”鄭國走進來,坐在陸沉淵身邊。
陸沉淵遞給他一個文件夾,“沈括做的公正,我交給你保護。如果真一天真的打來,我要你一直護在他們三個身邊。”
鄭國心猛地跳了一下,接過文件夾,然後抽出文件翻看了一下,神色凝重,“已經到了這一步嗎。”
遺囑上,陸沉淵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阮棉,動產不動產,所有的一切。而陸歸跟宿宿什麼都沒有。
陸沉淵沒接話,擡手捧起桌上的杯子,扭頭看着阮棉在外面玩兒鬧。
錢財是個好東西,也是個壞東西。
他留下的太多,但是足夠阮棉安穩度過一世。她沒那個能力守護,他就培養別人來守護她。距離陸歸成年還有十多年,在這之前鄭國,陸澤,方追,都能護着她。
如果他真的有一天醒不過來,阮棉也能安度餘生。
“阮棉知道嗎?”鄭國把東西收好,他難以想象,阮棉知道這些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
“暫時不知道,我今天晚上飛美國,韓洛已經在那邊等我了。這段時間就讓阮棉留在這裡。”陸沉淵靠在沙發上,神色有些倦怠。
事實上,半個月前他就日日難以安睡,晚上噩夢接連不斷。
每週一次的藥浴能緩解他身體上的疼痛,可是韓洛的藥已經難以壓制他的精神狀況了。長時間的失眠讓他神經衰弱,偶爾出現的幻覺,幾乎讓他難以面對阮棉。
他甚至怕自己哪一天醒過來,發現自己殺了阮棉。
鄭國手裡捏着那個文件夾,覺得重若千斤。他當年親自去那個原始森林把陸沉淵接出來的,也跟那個部落的人打過交道。部落的裡用過“得我”的戰士,很難有活過
四十歲的。就算有聖女的母蠱做解藥,活下來也是渾身病痛。
其實那個蠱毒相當於一種激素,提高戰力都是透支生命力的,這天底下本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阿潛。”阮棉從門框處探出個腦袋,“你能教我做手工嗎。”
陸沉淵似乎有些走神兒,放下杯子走過去問她,“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能不能教我做手工,我記得你會木雕的。”阮棉眼巴巴的瞅着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陸沉淵以前很會做木雕的,但是後來放棄這項愛好了。
“你很會爲難我。”陸沉淵捏了捏她的脖頸,露出一點笑。嘴上這樣說着,但是卻沒有拒絕,跟他往外走。
鄭國坐在客廳,情緒不太好。
鄭一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手裡拿着一個大蘋果丟到鄭國懷裡,趴在他的肩膀上小聲說道:“陸先生的聽力只怕是出問題了。”
“你怎麼知道。”鄭國猛地看向鄭一,一直隱藏的擔憂終於泄露出來。
鄭一的手摸了摸鄭國的眉眼,唉了一聲,“他說話的時候都會看別人的嘴脣,應該是有時候聽不清楚,靠脣語的。”
難怪……鄭國看向手裡的文件夾,難怪先生會立遺囑,居然嚴重到了這個程度。
“我昨晚佔了一卦。”鄭一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嘻嘻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鄭國板正的臉上浮現明顯的不悅,“上次林三怎麼跟你說的。”
“哎呀呀,我師兄總是習慣小事說大。”鄭一捂住耳朵,不想聽鄭國教訓他。
林三一直在歐洲陪着陸澤,之前回來過一次,警告鄭一少佔卜陸家的事情。陸沉淵命星太強,總是窺探他的事情容易遭到反噬。
鄭國知道鄭一的脾氣,她不願意做的事情誰也管不住他。也就林三生氣的時候,鄭一會發憷。她真要是個容易被管的性格,怎麼會跑到戰火紛亂的國家去,被他撿回去。
“看出什麼了?”鄭國不再說她,總會找到辦法治他的。
鄭一翻着眼睛不看他,意思是拿什
麼跟我交換。
鄭國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起身就走。
鄭一蹭的一下竄到他身上,毫無壓力的掛在他的脖子上,急了,“我都聽說是男人盼着做那事兒的,怎麼到了這兒是我天天求着你的!”
饒是鄭國的臉皮厚,也禁不住鄭一這樣。林三三跟她說過,鄭一體質特殊,尤其是在男女情事上不能縱容她。鄭一成年之前就沒有離開過和門,她的三觀異於常人,也沒有所謂的羞恥心。
所以在這種事情上,一般是想盡辦法跟鄭國討價還價。
“你自己什麼體制你不清楚。”鄭國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有些頭疼的低語道:“下個月再說。”
鄭一撇撇嘴算是勉強同意了,在鄭國耳邊邊嘀嘀咕咕的。
鄭國聽完之後,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你的意思是,阮棉不是先生的命定桃花?”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鄭一掛在他胳膊上,點了點頭,“我也很驚訝,不過無所謂啦。陸先生的命星那麼強,他愛上誰那就是誰啦,正宮桃花愛哪邊待着就去哪邊吧。”
人的命理很玄妙,常說紅鸞星動。每個人的命盤中都有那麼一顆紅鸞星代表着你的因緣,這世界上必然有那麼一個人是你的紅鸞星。不管是從外貌還是性格方方面面的適合你,但是適合的,不一定是你愛的,你愛的又不一定是適合的。
所以這世界上有這麼多男男女女,分分合合,幸運的呢,紅鸞星正好是你愛的,也是適合的,白頭到老生。不幸運的,兜兜轉轉才能正好遇上。
“那個女人會不會……”鄭國還想再問,發現鄭一眼睛蹭的就亮了,頓時閉嘴了。鄭一肯定算到會發生什麼就等着他問了,他話鋒一轉,“先生晚上會去美國,阮棉留在這裡住一陣子,關於陸歸跟宿宿的訓練計劃你千萬別泄露,不然惹得阮棉傷心。”
“哼,還不問我。我告訴你,陸先生的正宮桃花厲害着呢,說不定陸先生就跟棉棉姐分手了呢。”鄭一揚了揚腦袋,從他手臂上跳下去,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