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芳婷跟我媽媽說什麼了?”阮棉沒想到這背後竟然有這麼多複雜的東西,每一件事情都有人在推動着。
原來那句話是真的,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謀已久。
她今天被阮嬌拉過來,碰上陸沉淵。
李巧梅懷孕之後對她的態度大相徑庭,這一切背後都有一隻黑手。
“如果你父親要繼承阮家的財產,李巧梅總得爲她的孩子做打算。能說些什麼,無非是錢財富貴。女人是經不起挑唆的動物,李巧梅自然要對你存有疑慮。”陸沉淵這些話,不過是巨大陰暗的冰山一角。
其實這一切都是註定的,阮棉跟陸沉淵的命運已經牽連在一起了。
“我不在乎這些的。”阮棉有些茫然。
難道人性在金錢面前,這麼經不起考驗嗎?
以前他們日子過得那麼簡單,也沒什麼錢,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別人在乎。”陸沉淵輕輕把阮棉摟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
我的小姑娘啊,我原以爲能成爲你的盔甲,沒想到你生活中的大風大雨都是我帶來的。
“我會堅強面對的。”阮棉摟住他,堅定的說道:“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她知道陸沉淵很累,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不成爲他的軟肋。
……
聖誕節的前一天,一傢俬人飛機悄然停落在機場。
一位衣着得體的女士拎着一隻全球限量的愛馬仕款款而下,帶着一隻墨鏡,看不清容貌。
飛機前停着五輛車,十分鐘後,這些車駛入馬路。
“臥槽。”
“這他媽什麼大人物啊。”
“這隨便一輛車都得上千萬吧,好像是經過組裝的。”
前面兩輛車,後面兩輛車,把中間一輛擱在中間,衆星捧月似的。
陸家莊園
“老天啊,夫人不是一般聖誕節當天纔會過來嗎?”瑪麗一臉的恐慌。
就連一向淡定的約瑟夫都稍有的換裝,竭力淡定的說道:“地毯準備好,所有人到門外列隊。”
夫人的到來,讓他們如同面臨一場巨大的戰爭。
“先生呢?”瑪麗腦子裡繃緊了一根弦兒。
“已經通知了。”
約瑟夫皺着眉頭說道:“只怕又是一場風雨。”
“管家,夫人已經到門口了。”
藍牙耳機裡傳來門衛的聲音,約瑟夫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領結,結果拽歪了。
瑪麗忍不住上前去幫他整理好,“忍忍就過去了,每年就這一天。”
他們深吸一口氣,齊齊出去。
庭院裡打掃的一塵不染,落葉枯草全都沒了蹤影。
車子已經停到紅毯前,先入眼的是一隻黑色的高跟鞋。
緊接着,那位女士的全貌才緩緩映入眼中。
對方穿了一身黑色,拎着一隻紅色的包。
她摘下墨鏡,露出一種妝容淡雅的面容。但是緊繃着的臉,沒有一絲表情,連眼神都帶着肅穆感。
“夫人。”約瑟夫跟瑪麗齊齊上前問好。
孫芳年淡淡的瞧了他們兩個一眼,嘴脣微微一動,就有一種致命鋒利的譏諷,“陸沉淵給你們的置裝費不夠用嗎?如此寒酸。”
約瑟夫跟瑪麗只是低着頭,不敢應聲。
孫芳年收回目光,擡步往前走。
她鋒利的高跟鞋,陷入綿軟的地毯上,沒有一點動靜。
進門之後,孫芳年走向沙發上走了下來。
她的目光掃了一圈兒,忽然俯身,在地毯的某個間隙裡捏住一根頭髮。
隨身伺候的人立刻奉上一張手帕,孫芳年把那根頭髮放在手帕上。
然後她仔細的擦乾淨手,消了毒,擡眼看約瑟夫,“怎麼,跟陸沉淵待了這麼些年,已經對自己懈怠到這種程度了嗎?”
“查清DNA,開除對方。”約瑟夫立刻說道:“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您隨時都可以休息。”
孫芳年潔癖到什麼程度,一根頭髮絲都見不得。
“我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休息。”孫芳年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眉梢微微一動,瞧着約瑟夫。
那個眼神讓人難以忍受,彷彿約瑟夫犯下了什麼天大的罪過。
“先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瑪麗爲了給約瑟夫解圍,恭恭敬敬的說道。
孫芳年的目光落在瑪麗的身上,目光流露出一點刺兒,“瑪麗,你是從我這裡出去的。我不記得教過你搶話,只記得教過你尊卑。”
瑪麗的身份不如約瑟夫,在孫芳年面前,只要約瑟夫沒開口,她是沒資格講話的。
瑪麗臉色微微一白,低着頭說道:“請夫人責罰。”
“在我家裡,請問您要責罰誰。”陸沉淵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約瑟夫立刻上去,接過他手裡的外套。
“你這糟糕的品味。”孫芳年如果說之前說話只是帶着刺兒,帶着譏諷,這會兒瞧着陸沉淵的眼神那就是赤luoluo的厭惡了,“約瑟夫,誰每天爲先生搭配服裝。”
約瑟夫的脊背繃緊了,事實上先生從不需要旁人操心他這些事情。
“我自己選的。”陸沉淵坐下之後,擡了擡手。
瑪麗端上茶水,先往孫芳年面前放了白水,又忘陸沉淵面前放了咖啡。
陸沉淵喝了幾口提了提精神,放下咖啡之後,擡頭看向對面的女士。
不到五十歲的孫芳年,看起來很年輕,年輕、妥帖、精緻。
她從頭到尾,一絲不苟,坐姿端莊,下巴微微擡着,永遠用挑剔的目光看待所有。
陸沉淵不知道怎麼的,想起從前的時候,他跪在孫芳年的面前。跪得筆直,脊樑雖然挺着,可是靈魂卻已萎縮。
他跪的頭暈目眩,膝蓋發疼,嘴脣乾涸。
而坐在主位上的孫芳年,聽着唱片,悠悠的喝一杯茶。
他童年的很多時光,都是那樣的過來的。
“知道我爲什麼提前回來半天嗎?”孫芳年面前的白水,她碰都沒有碰,伸出手去,就有人遞給她一張牛皮紙袋。
她拆開紙袋,往外拿照片。
一張一張的撲在桌上,點了點上面的人,傲慢的說道:“來,讓我們看看陸先生喜歡上的女人,是個什麼討人厭的小雜種。”
“喏,這是剛剛的,瞧瞧這狼狽的邋遢樣子。”
上面是阮棉在盛世豪庭,被人潑酒的模樣。
“這張,有些不堪入目了。”
是阮棉在錦榮酒店被蔣高飛欺負,狼狽逃到大廳的模樣。
陸沉淵一眼掃過去,全是阮棉這幾個月遭遇的各種事情,甚至又跟陸忍在酒吧,跟李進出去吃飯,跟年明天去看電影的照片。
他端起咖啡杯,面無表情的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