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那就留下來吧。”
蔣依依欣喜的笑起來,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和的說道:“夫人那邊你不要擔心,我會幫你周旋的。她在錦榮集團投資,不過是爲了給我攢點嫁妝。不過既然你不喜歡,我會跟夫人說的。”
陸沉淵沒有接話,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往樓上走了。
……
蔣依依爲了今晚,做過了充分的準備。
她細細的洗過澡,站在鏡子裡打量着自己白璧無瑕的身體,穿上淺紫色的真絲睡衣。這五年在國外,她多多少少有些自己的私生活。
畢竟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到陸沉淵的身邊,不想死守着。
他應該不知道這些的,蔣依依往脖子上噴了點香水,嘴角露出個一溫柔的笑容。
一切都恰到好處,她拉開門出去了。
臥室裡的燈光很暗,只有一盞昏黃的地燈開着。
陸沉淵坐在沙發上喝酒,沒有什麼睡意。
蔣依依赤着腳慢慢走過去,緩緩跪在他的身邊,仰着頭看他。
陸沉淵往後一靠,不冷不熱的瞧着她。隱沒在黑暗中的眼眸,有着若有若無的譏諷,如果看一個低等的娼ji。
蔣依依卻渾然不知道,輕輕的褪去身上的外衣,露出自己的身體,帶着一些欲語還羞的美麗。
“既然你想用這間房,那我去睡客房。”陸沉淵放下酒杯,起身出去了。腳步穩健,沒有一絲動搖。
蔣依依光着大半個身子坐在那兒,臉上閃現過一絲屈辱。陸沉淵到底是不能人道,還是不想碰她!
陸沉淵並沒有去客房,而是去了阮棉的房間。
他去衣帽間看了看,天氣越來越冷,瑪麗已經把夏天的衣服全換了。
所有的新衣服都洗過一次,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陸沉淵拿出一條長裙,想着阮棉穿着肯定極美。
他站了一會兒,回去躺到了阮棉的牀上,沒什麼睡意。
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有幾個未接來電。
響鈴時間越來越短,可見打電話的人漸漸沒了耐心。
陸沉淵有時候盯着不停響動的手機,忽然就想。如果他就這樣跟阮棉斷了聯繫,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再見她時,她是不是已經陪在了另一個男人身邊。
單是想想,阮棉會遺忘他,陸沉淵就覺得有些受不了。
手機再一次響起來的時候,陸沉淵看了看時間,半夜十二點。
他這次終究沒忍住,接了起來。
……
阮棉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又給陸沉淵打電話,反正也打不通。
可是沒想到這次居然打通了,她自己反而嚇了一跳。
“不是告訴過你不許熬夜嗎。”陸沉淵冷淡又嚴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在這安靜的夜晚,顯得無比清晰。
阮棉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很委屈,將自己埋在被子裡,半晌才說道:“陸先生,我有點想你。”
陸沉淵聽着阮棉悶悶的聲音,閉着眼睛嗯了一聲,再沒有說話。
“我最近遇上了很多事情,覺得有些累。”阮棉把李巧梅懷孕的事情,趙芳菲把她接到阮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吐露給了陸沉淵。
陸沉淵靜靜的聽着,偶爾應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阮棉說的有些累了,不再吭氣。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就這樣隔着電話聽着彼此的呼吸聲。
其實阮棉有很多話想問,比如你是不是要跟蔣依依訂婚了,比如你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比如……你是不是厭煩我了。
到了現在,她發現自己什麼都問不出來。
“陸先生,我們這算是分手了嗎?”阮棉放慢了呼吸,輕輕問道。
過了好久,陸沉淵嗯了一聲。
阮棉有一瞬間的遲鈍,繼而說道:“這樣啊,也好。您放心,合約我還是會履行的,到我二十歲那天,您找我就好。”
陸沉淵沒說話,他覺得自己喉嚨被人堵住了,半個字都發不出來。
“那就再見,我不會再給您打電話了。”阮棉掛斷了電話,不知道什麼
時候已經滿臉是淚。
她縮在被子裡,哭的悄無聲息。
你看,當初她信誓旦旦的跟陸沉淵說,決定以後再也不喜歡他了。那會兒還風輕雲淡的,彷彿真能收拾好自己感情。
事到臨頭,心頭像是割了一塊肉似的疼着。
阮棉覺得自己不正常,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對你兇巴巴的,總是教訓你,還讓你簽訂那樣的合同。你還那麼喜歡他,這不是腦子不正常嗎?
另一個聲音小小反駁着,其實也沒有吧,陸先生人挺好的。你剛來北城的時候那麼害怕,還不是時時刻刻有陸先生幫你。雖然他總是很冷漠,可你被人欺負了,他一向心疼你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們分手了。”阮棉對自己說道。
……
“先生這是怎麼了,這個時候在外面跑步。”瑪麗看了看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院子裡的燈全都亮着,陸沉淵在燈光下跑步。他這樣不知疲倦的,已經跑了將近一個小時。
“這一個月以來,我從未見過先生有一絲笑容。”約瑟夫嘆了口氣,“只怕是小姐那裡,出了點問題。”
“早知道有今天的。”瑪麗有些難過的說道:“那孩子心軟,先生都難過成這樣了,她估計這會兒正在哭。”
他們這些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陸沉淵跟阮棉在一起的日子,兩個人之間雖然總生波瀾,可是他們一挨在一起,彼此之間有種莫名的氣氛,讓人瞧着都覺得甜蜜。
倒是最近那些蔣小姐常常過來,雖然人看着端莊溫柔,可跟擺在架子上的瓷器沒什麼差別。先生跟她坐在一起,大半天都沒幾句話,瞧着生疏冷淡,又有什麼意思。
陸沉淵跑了兩個小時之後,回去了。
“把衣服都給阮棉送走,我瞧着礙眼。”陸沉淵進門之後,吩咐了一句。
瑪麗應了下來,又有些心疼。小姐現在孤身在阮家,先生是怕她沒人照看。爹不疼娘不愛的一個孩子,誰管她是冷了還是熱了。那位李女士有了自己的孩子,更顧不上小姐。趙女士呢,一向是個無利不起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