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映入眼中的,竟然是那坐落着大佛寺的駝山!
南離看在眼中,不由喝了一聲:“不可能!你是在騙我!
那男子一聽,頓時大急,連連道:“沒有,沒有,我沒有騙你!我是親眼看着秦楓侄兒夾帶着兩個老人上山去的。”
“兩個老人?是一男一女麼?”方素雪驚叫一聲。
“是,是的。”
“那兩人都怎麼樣了?”
男子愣了一下,才答道:“應該沒死,只不過都暈了過去。”
這時南離再次插話道:“那駝山上坐落着大佛寺的僧人,他怎麼可能到那裡去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秦楓侄兒是從我們村子後方那條小路上去的,並沒有走大路。”男子聳了聳肩,一副愛信不信的模樣。
事到如今,方素雪卻是再也等不下去了,“噌”的一聲將飛劍拔出,並直接祭於腳下,向南離冷呵了一聲:“如果你願意繼續在這裡探討消息究竟是真是假,那麼恕我不能相陪了!”說罷,手捻法訣,便要御劍飛去,南離一見,卻是不敢耽擱,一躍也站到了飛劍之上,道:“我在這兒也受夠了,趕緊走吧!”
說完,兩人正欲凌空飛去,只聽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卻是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停下腳步:
“啊哈!我那侄兒猜的果然沒錯,他就知道這兩人一定會御劍飛去找他,這樣一來,想必明天早晨他們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你說什麼?!”南離一躍從飛劍上下來,冷喝道。
“我之前就說過,秦楓侄兒是從我們村子後方上山去的,而我指的雖然是駝山那個方向,可這兒離那兒有那麼遠,你們怎麼知道我指的便是駝山?”男子心中冷笑,面上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我剛纔問你你還裝傻說不知道?”
“我本來就不知道,那條小路走到一半會出現三條岔路,而那岔路之上還有岔路,能四通八達到很多山頭上,難道我說不知道有錯麼?”
這時方素雪也躍了下來,伸
手示意南離別再多話,自己則心平氣和地問道:“這位大哥,能麻煩你將準確地位置告訴我們麼?”
男子怔了一下,喃喃道:“還是這位上仙說話好聽,那我就告訴你,秦楓侄兒說讓你們也要步行從我們村子後方的小路上去,他說他在那幾個岔路口上留有記號,讓你們看着記號去找。”
“步行?”
方素雪和南離同時叫了一聲。自從修道以來,步行這個詞彙在他們耳中已然變得十分陌生,此時要讓他們步行去登一座百米高山,簡直是笑話。
只見南離臉色發沉,冷哼道:“我看這秦楓是故意消遣咱們,指不定他現在已經朝另一個方向逃跑了呢!”
“不可能!”男子叫了一聲,“我是親眼看見他上山去的,我用人格發誓!”
方素雪微微皺眉,看了眼男子,又看了眼人羣,然後一聲不吭,擡腳便向村子後方走去。南離看在眼裡,臉色卻是越發陰沉,最後惡狠狠地看了眼林家父女,也跟着走了。
衆人目送着兩人漸漸遠去,同時發出“噓”的一聲,呼出一口壓在心頭許久的緊張之氣,然後一同看向姓韓的男子,有人問道:“你剛纔說的,是真的麼?”
“是真的。”男子嘆了口氣,伸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低聲道:“和這兩人說話真是費勁,我看那男青年一臉的凶神惡煞,找秦楓侄兒肯定沒有好事!”
“那你還告訴他們?”林姓大漢禁不住問道。
男子看了他一眼,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想啊,可是秦楓侄兒讓我回來報信之前逼我發誓,一定得引他們上山找他,我最多也只能將消息的順序打亂一下,消遣一下這兩人罷了。”
大漢聽罷,頓時笑出聲來:“你說的也是,他們保證過不傷秦楓的。而且你剛纔那招確實夠可惡的,看給那男的氣得,臉都變了。”
聲落,人羣頓時爆發出一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的笑聲……
而在這笑聲中,卻是沒有一人發覺,那一直站在大漢身邊的叫林雨的少女,躡手躡腳地偷偷跑開了。
……
穿過一排背對着大山的茅屋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佔地數畝的桃林,夕陽西下,爲這一片嬌氣的粉紅披上了一層悽美的薄紗,一眼望去,恍如新娘子的嫁衣。
方素雪剛剛走進這裡便怔在了原地,彷彿被什麼吸引住了。
只見那桃林邊上,整齊地佇立着四座土墳,面對着小河一字排開,靠後的兩座石碑上面還沾着新土,明顯是新壘起來的。
看着這四座孤墳,方素雪心中震動不已。
是什麼?成就了一個心性堅忍頑強的青年?
是什麼?見證了一名少年成長之路的悲傷坎坷?
是,便是這四座墳墓——
尊父秦漢之墓!
秦氏趙婉蓉之墓!
兄長李治之墓!
愛妻雲煙之墓!
方素雪的眼中,波光流轉,最終停留在雲煙的墓前,在那塊兒青灰色的石碑上,還掛着一圈鮮豔的粉紅色的花環,純潔脫俗、美麗典雅。
莫名地,她的心痛了一下,腦中不覺浮出秦楓那一張清秀卻又寫滿悲涼的臉,時而清晰可觸,時而模糊不堪……
“師妹!你怎麼了?不就是幾個墳墓麼?有什麼好看的?”
南離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一絲疑惑與不耐。
方素雪猛地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竟不自覺地泛出幾分厭惡,只見她的臉上重新恢復冰冷,答道:“沒什麼,我們走吧!”說罷,向着桃林深處走去。
南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四座孤墳,嘴中低聲唸叨了句什麼,這纔跟上前去。
桃林之中花香撲鼻,一個個枝杈上都開滿了花兒,很是喜氣,可兩人卻沒有一絲心情玩賞這些花兒。秦楓將雲煙和李治的屍體葬了,卻是不知爲什麼要將陸三娘和方山河弄到山上去,前景一片黑暗,每分每秒都變得十分緊急起來。方素雪走在前面,腳步飛快,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假如秦楓真的將爺爺殺了,那麼自己能對他下的去手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