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法心啞口無言,說起來自己昏迷了幾天還真不知道,不過反正是沒有一絲飢餓的感覺,於是他說:“餓了就吃些野生果子。”
“這樣啊,”女子想了想:“那你接下來要去哪呢?”
法心說:“當然是出去了,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你今天可是出不去了,”男人笑着擦嘴道:“你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吧,我告訴你,這裡是北巖山脈的東部,而這一片山林盡頭,便是東域了。”
“東域?”法心驚訝道。
“是啊,是東域,”男人問道:“我聽你說話的語氣應該是純北域人吧?”
“是,我是北域人。”
“那就奇怪了,”男人思索了一下:“這裡地處偏僻,如果你是要去東域,應該走廊坊大道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深處到這個地方,那也怨不得我們懷疑了。”
“額……,”法心尷尬的笑了一聲:“這個我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咱們兩次相遇,也算是有緣分,如此還要勞煩大叔告知在下,究竟怎樣才能走出這片大山。”
“要走出這片山吶,很簡單啊,就是你剛纔走的那條路,要從這裡出去也就那一條路了,當然,除了那些崎嶇的山路以外。不過看你的樣子,如果不是對自己喪失了信心,那從一早開始走,到現在你也該走出去了。”
法心聽罷,頓時無奈地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覺得趁現在天還沒黑,咱們趕緊開路吧。”
“不用哦,你一個人走就行了,我們家就在這邊,不用出去了。”女子擦嘴道。
法心一愣,卻是沒想到還有人住在如此荒郊野外的,不過想想也釋然了,看這父女倆的打扮和氣質,應該就是長期生活在這種偏僻地方的人了。
“這樣啊,”法心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法心轉身便欲離去,不過剛走了兩步,他有想起了什麼似乎回過頭問了一句:“我看咱們今天能在這個地方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了,不如相互告知一下姓名,說不定以後還會遇到呢。”
“好啊,”女子搶先答道:“我叫穆姍姍,我爹教穆田,你呢?”
“我……,”法心這下才突然發覺自己竟然是連個俗家的名字都沒有,人家都已經是告訴自己姓名了,如果自己只說一個法號,豈不是太不給人面子了?
“我叫鍾麟,鐘聲的鐘,鹿粦合麟的麟。”
“鍾麟?好奇怪的名字哦,”女子清脆的笑道:“不過細細聽來還挺不錯的,我會記住的。”
“呵呵,我也會記住你們的。”法心回以微笑,接着便擡腿離開了。
而兩父女則是直到法心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後才動了起來,只聽那女子面帶埋怨地說道:“爹爹,你爲什麼不留他住一宿呢,我看他是一個好人呢。”
“好人不好人不是你我說了算,”男人嘆了口氣,意味深長道:“自從你娘走那天起,我便已經對這
個世界喪失了信心,也就是因爲這樣我才帶你搬到這個地方,我不希望你在那個世界裡長大啊。”
“但是你不是也說了麼,他今天走不出這裡了。”
“那算我說漏了嘴吧,”男人拍了拍女子的額頭:“原本我是有這個打算的,不過他說的話我能聽出來的,並不是真的,雖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終究他是沒有對我們說實話,也因爲這樣我纔打消了留他住宿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說他告訴我們的名字是假的了?”女子奇怪的問道:“我怎麼聽不出來啊?”
“如果沒非要這樣說的話,我有七層把握他在說謊,不過從心底來說,我也覺得他不像壞人呢。”
“那我們……。”
“別想了,按他自己說的,能夠在這片山林裡呆上三天時間而不出意外的,肯定不是簡單角色,並且根據我的觀察,他的修爲最少也到了人階的地步了,這樣你還替他能否走出這裡而擔心麼?”
“人階啊,我看他不過才二十左右呢,頂多和我一般年齡罷了,怎麼……。”女子滿臉驚歎,還是想說些什麼,可被男人打斷了:
“這也是我奇怪的啊,如果不是高深的面術,那他就能算的上一名天才了。”
“天才呢……誒?我忘了問他這個手帕是不是他的了。”
……
法心還是滿帶着疑問走着。
如果這裡是北域和東域的交接處,那我是怎樣到了這裡呢?
昏迷的時候我明明還在北域正中央,怎麼一轉眼的時間就到了這裡?
真是想不通啊,救我的人究竟是出於什麼目地,又爲什麼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兒?如果只是好心相救的話,不如直接將我放在一個安全的客棧內,也省得費如此大的力氣將我弄到這深山老林裡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算了,還是先走出這裡再說。不過出了這片大山,按那男人說的應該便是踏入了東域的地界,這樣麼……我便又沒有停宿的地方了。
這樣想着,不知不覺中天便黑了下來,法心不經意的回神一看,夜空中已經是繁星點點閃爍悅雀了。
而除了眼見的這些發光體,法心四周便是完全陷入了黑暗,偶然朝右邊看去,映入眼簾的便只剩下那些被朦朧月光照射出的張牙舞爪的樹影,偶然朝左邊看去,還是那些樹影,不過卻是被映射到了山壁上罷了。
真是陰森的地方,搞不懂那父女倆竟然選擇這種地方安家,真是什麼古怪的人都有,不過今天忍不住兩次看了那女子,又不由地兩次泛起愧疚之情,這也算是一件怪事呢,印象中並不認識她,而她也不認識我,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心中疑惑着,法心一時也忘記了身處的陰森境地,只是忍不住腦中又泛起了女子那絕美的容顏,緊接着那從心底冒出的愧疚之情也隨之冒了出來。
真是好熟悉啊,一想起來便禁不住產生這種情緒,總是想補償她,又總是想
保護她,真是忍不住的奇怪感覺……
便在這時,法心剛剛陷入團團疑惑中的一瞬,“呼”地一聲平地颳起一陣旋風,頓時耳邊“唰唰”作響,樹葉亂顫。
寒風平地起,法心只覺得渾身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朝四周看去,映入眼簾的全是被風吹動而劇烈搖擺的乾枯枝影,而就當他的目光放在山壁上的那一刻,一團龐大的沒有縫隙的黑影猛然閃現其上,緊接着耳邊狂風大作,並伴隨着響起了陣陣咆哮。
深秋午夜,法心終於是認識到了女子那一句莫名的話語——晚上可是有危險呢。
接着猛然扭過身,趁着昏暗的月光看見——一隻龐然巨獸揮舞着雙臂呲着嘴巴從山林中一躍而出,那一瞬,法心只覺得腳下的地面都是一震,山岩中出,也是被震下滾滾碎石。
這隻巨獸渾身漆黑一片,高約三米寬有半丈,雙臂揮舞間帶起陣陣狂風,遇樹樹折遇石石崩,一如那黑暗中的產物,深淵地獄之中的噬人兇獸。而他渾身上下除了那發出寒光陣陣的獠牙外,便只剩下了一雙赤紅的眼睛,此時此刻也是一動不動地盯着法心,彷彿在思考如何吃掉這個卑微的小東西。
看着這頭兇獸,法心一時渾身冰涼,思緒也隨之短路了。
畢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兇獸,雖然在山上偶有聽說,但從那些話語中得到的信息全都是對這些所謂兇獸的嘲諷和鄙夷,完全就是不屑一顧的模樣,然而此時此刻,如此一頭赤眼兇獸,僅僅從那雙臂揮舞間不經意爆發出的力量,就已經讓得法心忍不住咒罵起了那些口出狂言的無知和尚了。
赤紅的顏色……
應該便是赤眼妖獸了,如果按惠德說過的知識來看,這隻位於赤眼級別的妖獸,最少也到了赤眼巔峰了,而這樣的話,同等轉換下來便是修仙界中的人階巔峰了!
人階巔峰的妖獸啊,除了靈智方面,其他一切都被它佔了上風的戰鬥,還有硬拼的可能麼?
天時地利、自身實力、肉架護盾,一切全都對這頭妖獸有利,我還如何與之相搏?
既然打不過,那就跑吧!
瞬間的瞬間,法心腦中終於是冒出了逃跑兩個低下的字眼,而如此想了,那他便就這樣做了。
只見法心猛然朝着兇獸揮出一拳,接着半空一頓,立馬收拳朝前面跑去。
而那兇獸從出來到現在便一直吞着口水,一直便盯着法心似在思考如何解決這頓美餐,這時法心突然揮了一拳,頓時嚇了它一跳,本能反應地朝身後跳了一步,而法心也就是抓住這個空隙,拔起腿便朝前面跑了出去。
被耍了!
兇獸頓時怒吼連連,然後雙臂猛然朝地面一錘,緊接着便四蹄開邁追了過去,一邊追還一邊暴怒地拍翻路邊的枯樹,腳下的地面也是隨着它的每一次奔躍而多出一個腦袋大小的掌印。
深秋山路,一時間,不斷迴響起了兇獸的怒吼和枯樹“咔嚓”脆折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