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愛戀

當最後一個音符彈完,男子的歌聲也停了下來。

只見他將十指緩緩,輕壓琴絃,空氣中的顫音便止歇了下來。之後,便始終端坐,再無動作,和他身後的女子一般,一語不發。

微風拂過,月光下,就見一個身姿翩翩,一個紅衣微動,兩人表情都是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許久,男子終於開口,緩緩道:“曲已畢,我的心願已了,你……可以動手了。”

紅衣女子身子一抖,幾乎是踉蹌着向前走了兩步,顫聲問道:“你,可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嗎?”

“我罪有應得,無話可說。”男子搖了搖頭。

“很好,”女子點了點頭,一把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在篝火的映照下,只見那劍輝耀眼非常,光華逼人。

好好的求婚現場,眼看着便要鬧出人命。

阿樹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的嵐溪,不禁低聲道:“要動手了。”

嵐溪微微點頭,卻沒有動。

就見那俊秀的男子先是一頓,似是感覺到了脖上劍刃的冰冷,接着便揚起了一絲笑意,緩緩閉了雙目。

他絲毫沒有反抗或者逃走的意思,表情釋然,竟是欣然赴死。

嵐溪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淒涼,輕輕垂了眼眸,不再去看。

“你……”

見他如此,紅衣女子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美麗的容顏上悲意漸濃。只聽她努力控制着情緒,顫聲問道,“對我……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男子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原本平靜的臉頓時有了波瀾:“……能遇見你,此生,足矣。”

他一字一頓,極是鄭重。說完之後,又疲憊至極地閉上了眼睛,彷彿這短短一句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心力。

“可你殺我父母,屠我族人!”女子突然提高聲調,淒厲地詰問道,“爲什麼要我如此恨你?爲什麼!”

淚水在她臉上肆意洶涌,握劍的手抖得厲害。

男子的脖子被她不斷顫抖的劍刃劃出一道道血痕,鮮血流了下來,浸紅了素衣。

“大錯已經鑄成,是我……是我負了你……”

他絕望地望向天空。

“甄家上下四十七餘口,男丁二十六,女眷十四,老者有四,還有三個尚在襁褓的孩子,一夜之間,都被你和手下盡數屠盡。若不是你假意約我外出,留得我一條性命,甄家早已被你斬草除根!你、你爲何還要留我在這世上!”

女子咬着牙,一字一頓地控訴着。

甄家?

阿樹一頓,這個姓氏甚是耳熟,應是在哪裡聽到過。

“原來是西北甄家麼?”倒是嵐溪,若有所思道。

五年前,她和黃袍偶然路過西北,遇上兩隻精怪。這兩隻精怪爲了爭奪一縷殘魂打得不可開交,也不知從哪裡聽來兩人來了當地,竟拉着那縷殘魂告到黃袍面前,非得讓他斷個分明。

黃袍粗橫,懶得懂腦筋,還未等小怪說完前因後果,就不耐煩地一掌拍了下去,當場便把那縷殘魂拍了個煙消雲散!嚇得那兩隻心思單純精怪大氣也不敢出,連夜就收拾包袱,逃回了鬼蜮。

那殘魂便是來自甄家大少爺。

如今想來,應是這甄家少主人眼見全家被屠,太過於憤懣,才遺下了一絲神識,在人間久久不肯離去。

“西北甄家掌握制鐵秘術,數百年來隱於市井,從不輕易露面,就連所制的鐵器也是秘密運送至國都,甚是難尋。”嵐溪道。

“我記得將軍的佩劍就是這甄家所鑄,吹毛斷髮,削鐵如泥。”阿樹記得那年他還小,才入軍中,恰好遇上將軍斬了一員雲皋族大將,皇上便派人欽賜佩劍,好不威風。當日情形,還歷歷在目。

“但甄家不是在五年前就歸隱山野,不再鑄鐵了麼?”他疑惑地看着端坐着的素衣男子,“莫非傳言是假?竟是被這男子滅了滿門?”

“聽這女子所言,應是如此。”

嵐溪看向這對金童玉女,目光黯然。蒼天弄人,如此登對的男女,竟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男子臉上一片頹然,眉目之間盡是絕望,只聽他柔聲道:“殺你父母是真,滅門甄家是真,可是珍兒,約你赴約,對你的心意,我卻從未有過半分的虛假……珍兒,七年前,自我在落英湖的畫舫上與你共譜一曲後,我對你的心意就從來沒有變過……”

“那時你扮作男裝,自稱是江湖賣藝的,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我雖知你是在誆我,可礙於傷勢無法阻攔你離開的腳步,以至於後來在這茫茫江湖間尋找了你整整兩年。”

“住口。”

“你可知,五年前,當我從匪徒手中救下離家出走的你時,我心中有多驚喜?你又可知,當我確認你對我的心意時,我有多……”

“你住口!”

甄珍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狠狠地打斷了他的回憶。可男子還是不依不饒地繼續說了下去:“珍兒,那日我約你出來,原本就是想彈奏這首《鳳求凰》與你聽的……可……突然接到消息,我一直都在尋找的甄家竟然就躲藏在附近,這才匆匆離去……若是我知你也姓甄,知你是甄家的女兒……”

“你便如何?”

甄珍突然冷哼一聲,“放過我,也放過我全家麼?雲皋寒!”

雲皋?

阿樹大驚,雲皋是雲皋族的族姓,只有雲皋族的直系王族才能使用,難道,這名撫琴的男子竟是敵國的王室?!

果然,就聽甄珍繼續質問道:“雲皋寒,你自幼便來我磐國,學我文化、着我服飾、習我武藝,改名換姓,爲的便是你族吞併我磐國的狼子野心!我甄家手握煉製玄鐵的秘術,助我沙場將士殺你族千千萬萬兵士,你、你們真的肯放過?!”

甄家女兒淒厲的質問響在耳畔,一字一句都是血淚。

“不能。”

雖然同樣傷痛欲絕,雲皋寒的回答卻依舊乾脆利落。

國重於家,十數年的異國生活,十數年如履薄冰,爲的全是一族的榮耀,即使是最心愛之人,也無法更改那個冰冷而殘酷的答案。

“呵呵呵呵……”

甄珍狂笑了起來,“你看,你看!我兩的命運,原本就是註定了的!”

紅色的衣裙飄揚在夜風之中,殘血一般的顏色。雲皋寒看着她許久,終於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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