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看到煉魂宗弟子離去,嘴脣囁嚅,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牽拉着那女孩子,衝到楊真跟前就要跪下。
單手匯出極淡靈氣,將兩人扶住,“你們倆也別跪,跪下我也不能收她入宗,快快回鄉去吧!”
爺孫倆手上拿着百顆靈石,一時之間心情突兀,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情,看這年青人做事極有決斷,卻又是信口雌黃之輩,兩人已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這……”是喜是悲一時之間無法言語,“這位宗師,我孫女有一個遊方的浪人給她相過,說她是什麼異靈根,如何不能入宗門?”
楊真掃視了那女孩一眼,“是麼?或許我眼拙?”仍然進入接引處,留下那對爺孫發呆。
羅憲拍拍那老張頭的後背,“大爺,不是我說你,你孫女就是比平常人多了兩靈根,獨缺雷靈根,我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靈根不全,如何修行?卻不知道你說的那遊方浪人是個什麼貨色?”
羅憲一語再次把老張頭的夢念揭開,他搖了搖頭,心道張家村已經百年沒有出過修行中人,或許他只是一時癡妄而已。
帶着那孫女就要離開,身上揣着一百下品靈石巨財,心中未免不安。
他才跨出數步,卻面前又是人影閃現,一個麻衣青年人身背四刃,臉上帶着和藹微笑,“老人家,一路回鄉,你身上錢卻帶得太多,大師兄說了,要你們跟隨陽安楊氏的商隊並行!”
那老人欣然應允,只是感激而已。
入夜。
楊真運行功法畢,重傷初愈,也不敢再度如以前搏命,試探氣海,儼然已經達到練氣八級之數。
他走出曠野,長槍在手。
長吸氣。
運起雷訣,那雷鳴槍槍尖閃爍金芒,與身體血脈中不停流動的雷力交相輝映,那人好像琉璃塑成一般。
滋滋聲音!
每一聲響,那琉璃狀身體就迸發火花,透明膚質中,那絲絲雷力在血海中翻騰。
雷力如龍,血脈如汪洋,偶爾細觀,那海中除了暴風還有驟雨,整個身體如同一個小小的世界一。
雷血交嗚,雷罡鍛體第三層,已經是他的極限。
雷力罡氣,除了用來防守,更能夠對雷靈氣息輔助加成,防中有攻,正合楊真的風範。
御星!
三星閃耀,槍不動,卻從槍中透出碗大光球,極芒白如晝,蘊藏能量驚人,五色雷球魚貫而出,排成好整齊的隊伍。
如小小星系般直擊霧崖,離崖五十丈,那星系瞬時即至,將崖體繃落好大一塊。
功法及遠只多出以前三成而已,但內裡的攻擊力增加了三倍,九雷星辰果然有大用。
只是那夜絕死時暴發出的九星威力卻不能再現。
想來也正常,如果時時處於絕境,心智堅定如楊真者也難免不會心神錯亂。
功成不過數個時辰而已。
將目光移向一直緊隨身邊的女相木頭人,煉魂宗分又分兩門,傀儡門與煉魂門。
顧名思義,煉魂門人修行者吸收魔獸草靈魂氣爲己所用,而傀儡則是將魂氣注入傀儡產生戰力的法門。
這女相木頭人是煉魂宗與軒轅宗合作的產物,軒轅宗不能煉魂、傀儡宗不能製作傀儡,兩宗私底下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當然誰都不會把看家本事拿出來。
看了木頭人,又把戒中得自妖人血逸的布袋子拿了出來,裡面是八大靈根的中品靈石各二,這一枚靈石價值至少五十萬金,血靈石用途更加廣泛,一枚價值一百五十萬是跑不掉的,算來算去,憑白得了千萬金,發了筆不太不小的財。
將袋子放好。
把星芒拿了出來,看着那木頭人沉思半晌。
上次得自吳昌那老貨的木頭人交給了洛辰,吹了個修好木人的牛,卻是讓那木人的殘魂從星芒裡面走了一圈。
這女相木人還沒有煉魂,洛辰又要他修,倒是攤上了事情。
“到底是收個什麼魂好呢?”楊真有點爲難。
最近他對星芒的使用方法有了一定心得,星芒能夠吸收軀殼外之魂,若是附着於人身上的魂是沒有辦法的。
而且收魂時候會有巨大反噬力,取自於那魂之軀殼本身的戰力,如果與楊真戰力相差太大,他的神魂縱然有星芒自保,也十分兇險。
至於草木、尋常野獸的神魂倒是輕易收來,也不分離不離體,入眼間他看到一株小草,這草與吳昌在軒轅宗扯給他的那株極相似,心裡實在不樂,先前還以爲這小草有點靈氣,結果地上到處都是,這吳老頭真是吝嗇到家了。
星芒金靈石扭動,眼見那小草中魂氣進入星芒,一時三刻後,又從相反的方向扭動,那魂氣已經強大不少,自動進入女相木人身體內,那木人立時生出若隱若無的靈氣。
一雙點漆眼睛看來頗有神采。
星芒之中幻境,能夠強大神魂,這一點已經確信,卻不知道還有什麼秘密。
看到地上那失去魂氣的小草枯萎,隱然發現那小草與吳昌交給他的那株又不太像,只是一閃念,也就將這事拋開。
因爲他想到的是鳳無極,那老頭運氣不錯,遇到了他,神魂強大了不少,再多活個二十年沒有問題,至於神魂遊歷事蹟,諒他也不敢亂說,陽安楊家的人沒有那麼好說話。
夜更深。
青陽總盟除離山外,處處平原。
想找一個藏身所極困難,那背風地,不過一百丈的小山包,時時傳出砰砰的聲音。
一個木頭人正在奮力揮拳,看起來極其詭異。
這地界荒涼更甚於無爲宗,有人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木頭人的旁邊正是洛辰,洛家女兒全身上下泛出玉質光澤,周身衣衫嚴嚴實實,唯有雙臂衣袖扯了起來,上面有玉質魂環,玉質氣息流動,眼見到那光潔手臂漸漸生出七道光環。
她雙手合十,態度極其虔誠,長長頭髮張開,那木頭人打拳卻打得更加似模似樣了。
魂環消沒,那少女身上突的出現與她平常習慣拳法大不相同
的氣質,凜烈的鋒芒在她身上閃現,玉質光芒再度流動,那流動的玉質赫然是劍氣。
她雙眼微張,合十雙手打開,玉氣再度流動,玉氣鋒銳,她的眼神更加鋒銳。
人突的騰空,雙目盡落於面前十丈高的花崗石上面,那石頭屹立數千年,沒有一絲風化痕跡,用來製做擺件再好不過。
雙手輕指,指尖輕捏,那拳頭沒有太多力道,淡淡玉氣從指縫間透出,初始速度極慢,又突的加速流轉,將花崗石包圍。
瞬息收住,她落下地面,向着遠處燈火走去,那木頭人慌不迭之的跟着她。
無人曠野中,女子已經走出數百丈,突的有咯咯聲音,眼見那花崗石連生七道細小裂縫,接着石頭轟然倒地,平整的茬口像是刀子切豆腐般光潔。
從那花崗岩十數丈處走出一個麻衣的年青人,背上揹着四把奇形兵刃,看着那花崗石的茬口,臉上閃現微笑,“劍氣!七步決能夠用拳招化出劍意,如此強大的劍意卻是與師妹的金靈根有關,看樣子我得努力了。”
麻衣青年喃喃自語,擡頭向天,看到數顆流星落向西南,“或許西南方向真是人材輩出的時候呢!”他擡頭觀星,大概數息,人慢慢的走出曠野,卻不知道去往什麼地方了。
又過數日。
時間尚早,楊真一人獨行,大戰在即,他必須冷靜心神。
萬事俱備,所缺的只是一顆寧靜的心。
青陽總盟除總盟三堂前有巨大趙青陽當年留下的塑像外,另外還有一具塑像尺寸接近十丈,就在天機院。
天機院門前的趙青陽像滿臉都是肅穆色,一看就是憐憫天下蒼生的聖人,那氣質與青陽總盟跟前的趙青陽又不同,或許與塑像的年代有關。
擡眼看到塑像,離天機院還有數百丈,人已經漸漸增多。
天機院近年在西洛聲名日漲,已經有八品宗門弟子到天機院修行,據說也是用傳說中趙青陽所留下的修行方法修行而修爲大漲。
這新聞楊真一向當花邊來聽。
“嘿!”
聽到這脆聲聲的招呼聲音,楊真看到全身上下着紫衣,手臂與大腿全部**的少女,臉上黑黑,那打招呼的卻是她手上挽着的女子,是青虹與青玄。
她們身後還跟着一個白衣長衫的少年,除了沈天逸沒有別人。
楊真有點意外,青玄其人向來以玩弄男人取樂,與沈天逸走得這麼近,豈不是會讓人誤會她名花有主?
人尚未近,沈天逸鼻子裡面已經在冷哼,態度極其不羈。
“沈師弟,那夜你對我的好,我還一直記着,你也別忘了纔好!”楊真不鹹不淡的說着。
沈天逸停下腳步,長劍龍吟,“這劍也一直等着你,不過你今天先把莫不凡這一關過了再說,我雖然不賭錢,聽說買你輸的人卻是十賠一!”沈天逸說完這話,緊隨着青家姐妹走進天機院大門。
“是麼?”陽光剌眼,照得他的眼睛有點睜不開,楊真只能微眯雙眼,一如別人踏進了那院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