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庇佑,人人都想的事情。
可是畢竟沒有人見過,所以當神明真正顯靈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是什麼怪物橫生之類。
平時有人這樣說,無非被人當做神棍,楊真這麼說。
讓這些人也大起疑心,不過暫時不太好說破而已。
“小子,剛纔我們打得七零八落,你就盡站在一邊看了,現在又說什麼神明顯靈,不得不讓人懷疑別有用心。”其中一個漢子沒有好氣,他也是先前跟着一幫人衝出去的其中一個。
衝出去的時候,也被那赤蛛宗人功法餘威擊飛,這個人體力不怎麼樣,膽子卻一定是大的。
楊真笑了笑,“神明顯靈,我有沒有用心,又有什麼關係?不過大家一定要褻瀆神靈的話,待會神靈出現可別說是我褻瀆了他老人家。”
這一幫人雖然來歷有點不明,不過品性還算純良,楊真用不着太過激烈,不然嚇都把這一堆人嚇死了。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一幫莊稼漢自然也是騎虎難下,紛紛責問,就要讓神明顯靈給他們看一下,要是不顯靈的話,可要拿楊真開刀了。
楊真走到那神像跟前,伸手一探,上面血氣顏色沾了滿手,他也不管,再一兜,那人像已到了他的肩膀上面,這玩意入手質感兩千多斤是有的。
難怪不得這些人扶得這麼惱火,對他來說,就比鴻毛還輕巧了。
就看他這一手,又把這一幫莊稼漢震了一把,這些人知道他力氣大得不得了,現在那印象更加加深而已。
“神蹟顯靈,無非因爲咱們心誠,得把這神像拿到水裡洗一下才行。”也不管衆人同意不同意,扛着那神像就往外面走。
後面亂哄哄的跟着一幫人,就攆着他往外面一起衝,這荒郊野外的,想找人家不可能,想找溪流就非常容易,這地方山野交集,在小廟五十丈不到處就有一條大溪,奔涌而下,說是小河也可以。
楊真直接將那神像扔到水中,濺起極大水花,眼看着那神像周圍慢慢浮出一層血色,過了好長時間,血氣漸漸褪盡,神像浮於水面,卡於兩顆巨石之間,相當穩當。
楊真立在兩塊河石之間,彎下腰身就開始清洗那土地塑像,這玩意被塵封日久,變得漆黑一片,他三兩下洗掉上面的污垢之後。
那流光溢彩的神像面容已顯露出來,岸上看熱鬧的那一幫莊稼漢臉色已稍變。
神魂木,可附神魂,傳說之中上古神祗的塑像用這樣神木爲最佳,楊真並沒有見過。
不過靈喬顯然對這東西大有見識,“神魂之木,可附神魂,附着神魂之後,就能化爲生靈,先前那赤蛛門人不過在上面噴了幾口鮮血之後,就有赤蛛從上面生出,正是這個原因,無百是血中有魂力罷了。”
聽到靈喬的陳述,楊真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
手中靈力不停竄出,那靈力捲動河水,向着塑像不停沖刷,沖刷之後,塑像上面泥沙全盡,神像上面閃爍着微微光輝。
本來看到楊真動作極其拖
沓的那些莊人想催催他,看到這光芒的時候,口水已嚥進喉嚨中,再也說不出其它話來:
水質看起來極其柔弱,其實罡猛,破法力量不停進擊,尤如無數細小的刀鋒在木頭上面不停雕刻,飛出的絲絲木花與水花混合到一起,往下游而去。
那木人在楊真精細的雕工之下之漸漸改變形貌,不過木人本身落於水中,仰頭向上,岸上的人並不能看到他的小動作。
土地像先前的手工相當粗糙,本來在常人印象中極其瘦小的土地尺寸寬大,做得好像一個其肥無比的彌勒佛,或許是彌勒佛參加模仿秀模仿土地也有可能,但分數裁判肯定是不會打太高的。
現在那癡肥的身體漸漸收縮,身型變得瘦長,絲絲神魂之木,木意森然,漸漸有條條紋路帶着灰白從水中飄蕩而起,那是髮絲。
看到這極其逼真的髮絲,岸上的莊人們更夫爲得極其肅穆,這已經有點神蹟的意思。
丹道、制器、制兵,多有相通的地方,制器與制兵更加類似,手工也是極其關鍵的一道,因爲無論打造兵刃或者是機關傀儡都會用到先制模具這一道工序。
類似神魂雷靈根已達到聖級,再加上破法訣的相助,楊真在煉器制兵道上已是九州少有的天材,上官羽出現之前他已經跟着靈喬學了數成,上官羽雖然不精於制器等道。
但上古時期的古法他也見過一些,再跟楊真一解釋,他稍加煉習,身上已有了許多獨門法門,今天的他與往日大不相同。
這區區的雕工實在算不得什麼。
沙沙落下!
是水流與破法訣共鳴的聲音,天色漸漸明亮,岸上的人已經有人打着呵欠,一晚上沒有睡,有點悶倦其實正常。
楊真輕撫胸口,岸邊衆人看他各種繁複,其它的小動作哪裡還看得到,絲絲神魂已從不死棺中遁出,正是靈喬神魂氣息。
想將神魂附着在神魂木上,本來沒有這麼容易,不過靈喬本來就是煉器大宗師,他的神魂進入這神魂木之後,稍有欠缺他完全能夠搞定。
絲絲雷力收入氣海之中,看到楊真做出收功的動作,岸邊衆人回過神。
那年青人已飛躍到岸邊,仍然讓那神魂木像卡在兩塊巨石之間。
半晌過後。
“小子,神蹟在什麼地方?你發瘋了吧你?”已經有人開始譏諷,平白無故讓楊真被神像帶出去,而且一幫人在旁邊傻站着,若是出了神蹟,當然前事全部忘卻。
不過沒有出現的話,衆人難免有被耍了的感覺。
流水仍然不停前行。
“算了,算了,快把那像撈起來吧,反正也洗乾淨!這小子在玩我們呢!”**的人更多了,無非冷言冷語,這些人還是比較好說話,罵楊真兩句也就算了,更不會有其它太大動作。
眼睛稍微尖一點的已看出點問題來,先前早就止歇的血紅顏色現在又突了出來,將半邊的河水染紅,時斷時續,神像卡住的地方,偶爾有嘰嘰喳喳的聲音,又有許多赤蛛從那神像中鑽
了出去,接着那神像動了一動,一動之後已有一道赤紅氣息透露出去。
旁邊有一個小子已拉着楊真的衣裳,“動了動了……”,人人都有點緊張,手上的刀叉棍棒早就扔掉了,一遇到異變立即有人伸手去撿石頭就要向着那木頭扔過去。
略有呼吸聲音從河水之中透出。
那個駕車的老頭子膽子明顯更大,腦袋上面還包着一塊紗布,已站到衆人前面,呼吸稍微沉重,如果說他不緊張顯然是假的。
“扔!”一聲低沉命令從他喉嚨中傳出。
緊接着好像無數炮石般飛出,如雨不止,全是拳頭大的石塊向着河水湍急的地方飛了出去。
這局面讓楊真目瞪口呆,這些傢伙膽子夠大的。
兔子逼急了會咬人,兔子咬了人,並不能代表兔子的膽子就大了,這是被嚇着的。
大多數石頭落到水中,激起無數的水花,少部分直接扔到對岸去。
也有一顆上不沾天,上不沾地,直接浮空,卻是被水面浮上的人型抓住,“誰特麼敢侵犯本神!”
三丈而已!
一後腦上面挽着粗大馬尾的老者定在那浮空中,周身上下靈力波動,那靈力直接侵進這河水中,讓河水有沸騰感覺。
到底有沒有神祗,這事情說不清楚,但靈喬的本尊看起來相當有神仙氣息。
有人嘴巴大張,當然也有人反應稍微快點的,直接跪到地上,拜伏於地。
修行中人移山倒海本是尋常,不過世人還是不太容易看得到,真的能看到的話,估計也得搬家。
要不然遇到個憂鬱症的鄰居,動不動就移山填海,世人也別想活了。
所以當靈喬展示出其達到本尊守神頂峰境界的真身時候,岸邊這一幫人已再沒有質疑的理性,依楊真看來,若真有土地神的話。
那土地神必定沒有靈喬這樣厲害。
靈喬長臂舒展,看了看自身軀殼,與先前被毀掉的肉身沒有什麼區別,再探氣海,功法、靈力等級樣樣都處在最佳狀態,心中極其喜銳。
又平伸出左手,掌心中透出吸力,只是輕輕動作,那山溪中流水突的倒行。
上流的水下降勢頭更猛,下游的水逆行,只因爲那莫名吸力對這溪河流動力量產生極大破壞。
砰!
沖天水柱,一衝就是千丈,範圍覆蓋十數丈有餘。
除了惹來匍匐人們的驚呼之外,更引來無數的魚雨從空中落了下去。
靈喬更喜,撫了撫長鬚,“不錯,不錯,這裡的魚兒倒是挺肥的,可惜沒有酒!”他將目光移向那個趕車的老頭子。
那老頭子看到如此神蹟,再也沒有對上先前赤蛛門人那麼精悍,信仰這東西殺傷力總是巨大,他戰戰兢兢,“有酒有酒,土地神現世,正是我等山民的吉兆……”
靈喬嘿嘿數聲,他要的就是這麼一句話,他平時好酒,化爲神魂,有酒喝不得,那趕車老頭的酒雖然不怎麼樣,可是解解酒蟲卻是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