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內空空如也,先前與金玉谷衆人交鋒,心中知道身上受了極重內傷,用靈識細細的察看自己氣海與血脈各處。
軀殼受傷極重,卻都在癒合當中,身上塗滿了各式少見靈藥,這些藥材顯然極其珍貴,又結合當下環境,楊真知道這地盤必定是靈鏡門人的帳子。
體內氣流奔行不止,隨他心念窺探氣海時候,那氣流的速度有所改變,只覺那極其濃重的靈根真氣已經不是若有若無的靈氣,而是化爲粘稠物質一般,靈氣佔據的氣海空間與濃郁程度擴大了一倍有餘,他已經跨入馭氣之境。
馭氣境,能夠將有形無實的靈氣化爲有形有實之物,修行功法更加得心應手,絕對不是化氣巔峰所能比較。
造成現在情況的那局面真是險之有險,現下這軀殼的獨特收縮擴張氣海法門,雖然能夠在外力來襲時急劇擴大氣海,將外敵力量吞噬大半,不過這世上也沒有吹不破不氣球,要將敵方攻擊力內斂化爲他本身雷氣,那更是難之又難,幸得不死也是運數。
外面已傳來腳步聲音,其腳步聲音輕柔,一聽就是女子,楊真趕緊閉上眼睛,情況未明,一切都得靜觀纔是。
一柔弱聲音顯得年齡不大,有另一沉穩聲音頗顯穩重,“晨師姐,我就不進去了,給男人換藥我還是少看爲妙!”
“如果沒有你搭手,我實在不大方便,罷了,一定拉着你怕卓長老責怪,還是我來吧。”
“晨師姐心志最堅,卓長老說了,這一幫人中,肯定你是第一個升任長老之位的人呢。”
接着就沒有什麼話語,楊真眼睛閉着,看到一手上提着藥草的女子走了進來,其步伐極穩當,顯然就是那心志最堅的晨師姐了。
靈鏡門中女子個個有異色,脫不脫面紗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這個晨師姐顯然也一樣,那人進帳內就把手中籃子放下,來摸楊真的額頭,接着就來脫他的衣服。
動作輕柔,頗多愛撫的舉動,顯然是摸人摸慣了的。
楊真差點就從榻上跳起來,若不是看這女的應該是個美人,心中可就大有吃虧的感覺。
那女子只將他的上衣扒下,最後沒有扯褲子,雙手粘滿藥膏在他的身上撫弄起來。
那藥膏看起來黑不溜秋,內裡各種山野靈草靈藥的味道,腐骨花、靈珠草、雪針等等,普通草藥而已,靈氣淡到不能再淡。
那草藥塗到他的身上,接觸傷口全身上下無非火熱而已,味道不好受,但楊真勉強忍得。
眯着雙眼細細看那女子,雙手揉捏,表情鎮定,並不以爲手上捏的是男人身體,倒好像是捏麪粉一般。
楊真心中嘆氣,靈鏡宗這滅人慾的修法有點厲害,如此年青的女子能夠練到目視男人身體一點感覺也無,而且是打心裡,可不是強裝出來的。
接着那女子將他身上藥膏全部擦拭乾淨,又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
其人做這醫人的事情倒是專心,手上活兒一完就覺得她大有心事了。
那女
子精神恍惚,提着那個藥籃子仍然走了出去,似有依依不捨感覺,往這帳裡看了好幾眼,終於轉身。
轉身剎那,楊真仰臥在榻上,看到一隻小蟲子從帳頂的極細小縫隙飛了進來,悄無聲息,安靜到極處,那蟲子進帳時候在那帳頂稍稍的停頓一下,接着又飛起來,向着門外那提籃子的女子飛了過去。
楊真略感意外,手上真氣催動,卻是他生平從來沒有使用過的雷力真氣,那真氣細若遊絲,從指尖遁出,直接向那小蟲子飛去,接着在蟲子的腰上捆了幾圈。
那玩意再也不能飛動,又被那雷力絲線輕輕的拉了回去。
將蟲子拉回去之後,收入懷中,楊真趕緊將眼睛閉上,只因那個晨師姐又走了回來,在房間之中到處四望,好像想找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現。
還是失望的離開了。
看到那人離開,估摸着不會再回來。
楊真將那小蟲子拿了出來,夾在拇指尖,這蟲子做得極其逼真,能夠做這東西的人木工活絕了。
嗶!
拇指一捏,那蟲子肚子打開,露出裡面一張極小的便箋來。
這種被模仿的蟲子叫做子母蟲,只要一生下來,你把幼蟲與母蟲哪怕分割天邊,它也一定會往母蟲身邊飛,不過這種蟲子壽命不長,也就一兩個月不到。
若是在飛行途中沒有飛到母蟲身邊,死於半途,腦袋的方向卻必定是母蟲所在。
小孩子玩遊戲的時候多有用這樣蟲子做弊的,因爲其無聲無息,體積細小,常人極難發現,偏偏與常見的蚊蠅極其相似,用來傳遞信息再好不過。
可惜的是世界上哪裡來的飛動不發聲音的蚊蠅呢?
能夠用木頭做出這玩意的人那可真是大材。
第一眼先看到下面一個屬名“陽凌天”,中間密密麻麻幾大排,多有提到金玉谷的。
這卻是一封情意綿綿的情信。
將內容大概掃過,看得清清楚楚,原來這叫晨風的女子是西洛國人,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入了靈鏡門,而且看起來與這個陽凌天情意極長,那些情話聽起來又極其肉麻,看得人想吐。
最有意思的是,兩人已經約定好在青陽總盟會武之後一起私奔,金玉谷失蹤個弟子事情倒談不上多大,靈鏡門女弟子失蹤那就不得了了。
化外宗清譽必定有損,說不定借宗門聯盟的名義大索也有可能。
想到這事,楊真覺得大有意思,陽凌天與那個寧完我完全就是一路貨色,倒能好好的擺佈他。
只因這信中還支離破碎的牽扯到一個天大的消息,這消息對金玉谷實是沉重打擊。
楊真將那紙條撕開,只留下約會地點一行放到蟲子肚裡,將那蟲子肚子合上,放飛空中,那細小東西悄無聲息的飛出帳外,卻是去找那個晨師姐了。
接着把撕下的紙條揣到懷裡。
過了沒有多長時間,已聽到極多人的腳步聲,聲音雖極,卻又輕柔,顯然都是女子,那帳簾被扯開
,走進來一雍容女子,是卓玉珍。
楊真自知這個人不得了,裝昏睡是瞞不過她的,趕緊咳了咳,從榻上坐了起來,假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臉上做出痛苦神色,“這是怎麼回事?卓長老,是你救了我麼?”
卓玉珍果然是來看他的,正在奇怪這人怎麼還沒有醒,結果對方就翻起來了,她心下總算安定,“楊代宗主應該是被獸羣所襲吧?我弄了些草藥給你塗上,現在應該沒有大恙了。”
楊真皺了皺眉頭,臉色稍變,“大恙的確是沒有,這地方全是化外人,我一個男子還真不好呆太久。”他人跳了起來,走了幾步,腳上卻有點虛浮,“就是氣海之中頗多怪異。”
說了這話之後他就有點走不動的感覺。
卓玉珍臉上遲疑,伸過手來把他搭住,臉上透出凝重神色,“楊宗主氣海被震盪過的痕跡明顯,偶爾還有內收外壓力量,想來是遇獸羣的時候情緒激動所致,最近最好不要行功纔是,看樣子還是得躺下我再給你調理調理。”
她說的話正中楊真下懷,自然躺到了榻上,裝起睡來。
將入夜前,晨師姐又來給他塗了幾次藥,楊真也不好再裝睡,只是看着這女子施藥,那人臉上沒有一點羞赧之色。
要不是知道她與陽凌天有姦情,楊真還真的相信這人修化外宗修到家了。
其人臉上疑惑全部消解,有時候嘴巴里面還哼哼兩句,聲音細小,自以爲楊真聽不到,她卻沒有弄明白,她心裡的東西楊真早就清清楚楚。
將入夜時,那女子仍然來看了他一次,看到他睡得正沉,表情變得有些詭異,走出帳門,到處看了看,向着極遠的地方去了。
楊真緊綴其後,這氣海擴張與收縮的法門,他經過多日的練習,已大有成果,氣海收縮擴張造成靈氣有稀釋與粘稠的質變,給他的神魂軀殼修行也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
常人或許也有此能力,但稍稍運行過度就會苦不堪言,再煉下去難免身體受損,對他來說卻完全不成問題,憑他推斷,還是那飛猴腹中月冠掉落的過程中,身體起了莫名變化。
收縮氣海,氣息收縮,足以抵得上佳的斂氣訣,晨師姐哪裡能夠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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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漸行漸遠,馭氣之境,速度迅捷異常。
最後到了離山邊緣一背風處,卻是偷情幽會的上佳地點。
看到陽凌天那個病夫已將晨師姐摟在懷裡,正準備親嘴。
那晨師姐推開陽凌天,“最近你身體不好,最好少做這些事情。”又順手拿出一瓶丹藥之類拿給陽凌天,“服了對身體大有好處。”
陽凌天嘴脣囁嚅,有點感動的樣子。
看得楊真直搖頭,不過是一對姦夫淫婦,偏偏還要裝情聖,有什麼意思。
陽凌天將東西收入懷內,“今晚上我們肯定要來拿那清心明氣咒的,你注意安全才是,最好把師姐妹全部支開,不然傷了誰也不好。”
兩人又在一起抱了抱,倒沒有下作的動作,分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