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不一定沒有骨氣,若是在酒宴上面直接和薛大寶吵起來,不能說明他們有骨氣,只能說明他們有點傻冒而已。
已過數日,宗族、宗門萬人並行,一起浩浩蕩蕩的向着朱家所在的黑水城行雲,黑水城現在已沒有黑水,五千年前卻是魔氣最重的地方。
那時除了水色盡墨,就連天空都是黑雲遮蔽,城周大江盤繞,若想入城非得飛過去,所以得名黑水城。
現在看去,波浪滾滾,上面無數飛禽掠過,景色美不勝收,唯有城牆邊角有漆色烏泥,讓人懷疑是千年前積壓下來的血戾氣息。
龍長老好幾次叫人過來試探赤虎一行人,要麼送水,要麼借火,全是找摸不着頭腦的理由,更讓人覺得他指認赤虎等一行人是神風盜,全憑他心中感覺。
誰知道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座師,你說那個梅虎深不可測?弟子確實看不出來,不過看其舉手投足絕對不是一般人。”朱梓旁邊就是龍長老,現名朱離。
那青年坐在血靈蝠身上,旁邊的龍長老御空而行,腦袋卻在偷看下面,滿臉都是狐疑神色,“這人的底細實在摸不明白,就算不是神風盜也是一個大敵,方圓千里並不能再感應到比他身上更強烈的血靈氣息,若不是他,那個賊首就是遁了地了。”
朱樣微微一笑,看樣子是憑第六感了,他再不說話。
楊真偶爾探頭,但看到雲層之中,那曾經魔氣森重的老者將腦袋偏了過去,再不看他。
旁邊就是赤虎的雲獸,那獸離地最多不過三丈,速度可不比那血靈蝠慢了多少,緊緊跟隨,“看樣子咱們得一直被人盯着了。”
赤虎搖搖頭,“若是不前行,還有可能,入了前面的黑水城,焦頭爛額的事情多着,那老頭子哪裡還管得着咱們。”
楊真道:“正是,玩個趁火打劫那是再好不過。”
赤虎臉上一堵:“趁火打劫來的東西以後還不是你的。”
一行人已入了黑水城,楊真正在看顧這異域的景觀,卻見到前面人影一晃,梅際雲已有點從雲獸上落下去的感覺,他從雲獸上面飛渡了出去,眼看快到梅際雲身旁,旁邊一隻胖乎乎的手伸了出來,正是薛大寶。
楊真再度提氣,在那手捱到梅際雲身上的時候,一巴掌扇了過去,一手已兜住那女子的腰身,但看她眉心間透出一絲黑氣,那黑氣接着又消失,顯然是魔氣加重的症狀。
楊真氣海之中驚雷翻滾,也感應到了異樣,這城中顯然是魔氣禁制,想來也正常。
薛大寶捂着手背,臉有怒色,“楊真,你如何這麼無禮?我搭個手,以爲是想佔你女人便宜啊。”
眼看着梅際雲氣息不暢,楊真有點驚,回頭怒視那胖子,“你可以滾開一點!”他語氣冷冷,倒沒有什麼感情、色彩。
薛大寶極度錯愕,臉色變得陰沉,“雖然你隱藏得不錯,不過憑你的雷力就想壓倒我,實在是想多了,這是文方國,不是九邊。”
那胖子言語之間,背於背後的手掌突的伸出,帶着極
其濃重的土靈氣息,如同泰山億萬鈞直向着楊真這邊壓了過來。
地面微微有震動感覺,那雲獸有不能前行的動止,傳出低聲嘶鳴。
楊真單臂伸出,意指隨心,雷力突的暴出,隨意舉動已震動這四方空間。
轟!
生生的與那胖子對了一拳,那街道寬闊無比,目力不好的甚至看不到街的對面,街面上滿布的條石被掀起百十塊,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薛大寶人已退出百丈外,單手的楊真立在街面當中,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本來想問楊真恩將仇報的闢水宗長老們生生的把這句話嚥進了喉嚨裡面,才知道那夜薛大寶被神風盜擊傷只是人品大壞的緣故。
什麼捨己救人之類只是楊真的玩笑話,就這樣的雷力還用得着薛胖子救,倒過來還差不多。
“怎麼回事?薛少主,只是這麼一擊就被我家公子打退了百丈,你該減減肥了。”赤虎人已站到楊真與那豬頭中間,雙手抱於懷中,看着四邊圍上來的闢水宗人。
文方國可以說是闢水宗的地盤,這黑水城縱然闢水宗說了不算,畢竟不是西洛,這中年男人顯然沒有把闢水宗放在眼中。
陳季、劉不樂一左、一右雙拳緊握,他們都是空手,後面又是彎弓搭箭的魏先生,那人神情更是冷峻,至於林先生在最後面扇風看熱鬧,等着撿漏。
“怎麼你們也想減減肥?”赤虎態度更是倨傲,他本是有禮的人,有禮卻得看情況的。
“梅兄弟說得好笑,我這麼大歲數還減什麼肥,大家能不能歇歇,給我李長風一個面子。”那銀髮老者身上一點靈氣也無,走路也十分蹣跚,擠到了衆人中間。
“我給別人面子,別人未必給我面子,你們所謂的梅姑娘本是梅家的明珠,若是在九邊,誰挨她一下必定得讓我切成一塊一塊。”赤虎臉上仍然帶着笑意,笑並不代表他不會這麼做。
空中又傳來應和聲音,嘰嘰喳喳,血靈蝠這種東西若是變個顏色必定是非常可怖的,恰恰變成白色,看起來還多了幾分靈氣,至於朱梓騎的那個胖子,兩頰贅肉是相當豐滿,比較怕人,只因人人看到它都想在那胖臉上捏兩下,臉是越捏越大,自然看到人就緊張。
一陣微風拂過,地面呈現出陰影,那胖東西與往日不大相同,直接從空中落了下來,落到人多處,揮動雙翼向着前方招呼,朱梓也從上面跳了下來,滿臉都是春風。
迎到一行人前,那些人或是氣宇軒昂、或者滿臉英氣,或者中正平和,除了當先兩個人外,其它人人都在腰上掛了個牌子,寫着大大的朱字。
這些人都是朱家人了。
“大哥,五哥。”朱梓已與那一幫人聚到一起,態度相當親暱,看起來朱家兄弟關係還是不錯的。
那當先的男子怕不有三十歲,臉上蘊着短鬚,面貌最爲威嚴的就是他,卻是朱家的庶出子,看起來大大奇怪,一個庶出子居然有這樣的派頭,可是有點不符合倫常。
旁邊衆人也見怪不怪,只是看着那三兄弟說閒話
。
“叫你平時在家裡好生呆着,如何把我的雲兒偷了去?速退!”那朱家的大哥呵斥了朱梓幾句,朱梓臉上有點訕訕,拍了拍後面那個胖子的腦袋。
血靈蝠衝着他叫了一聲,示意不滿,已到了朱家老大的跟前。
聽幾人說話說了半天,楊真明白了,朱家老大名渝,老五二十六七,名鎮,兩個人看來都不弱,大有豪士氣度,心裡也有點驚歎。
赤虎臉上帶着陰笑,“庶嫡不分,朱老頭要是死了,這家人遲早得完蛋。”
那朱渝已迎向鳳家人、闢水宗人、甚至是傳說中的梅家人,“這位兄臺確有減肥的妙法?我最近氣喘胸悶,倒可以用用你的法子,不過還是先入了我們朱家的門再說,廚子做的菜好吃,我也是有心殺敵,減肥無力。”
這話立即讓大多人笑了起來,陳季、劉不語等人臉上露出難色,正好順着臺階下,收手入懷,冷眼與赤虎對視罷了。
一行人其樂融融,跟隨着那朱渝往大城中走去,一路上行,遇到平民無非被仰視,而且多有半路跑過來向朱渝彙報帳目的,那些人雖然以朱渝爲主,但對朱梓、朱鎮更不敢怠慢,禮數到家。
免不得又有人拍兄友弟恭的馬屁。
朱渝帶着衆人直接進了朱府,也沒有什麼朱府,黑水城是朱家城,這朱府不過是小城,方圓千里可以說都是朱府。
於是一行人坐下,隨行人員另外安置,楊真識相仍然坐到最下首。
大家坐着喝茶說閒話,一時之間還說不到正事,不過那朱渝一看就是大智若愚的人物,估計心裡早就有數了。
他看似漫不經心,其實目光早就從下面的各色人等臉上掃過去,到了薛大胖臉上更是笑容增加一分,主要那胖子長得太過難看,“這位兄弟怎麼離咱們如此之遠?快點坐上來。”
他說的人正是楊真,來的人既多,不能保管人人都被照顧到,楊、赤兩人恰恰就被他遺落了,模糊覺得那少年與梅家的病人好像在一起,應該是至親,那病女已被送入房間中,這樣冷落她的親人可不大好。
楊真一直在東張西望,他把梅際雲送入房中之後,那女子身體又稍稍緩和,比起入城前卻是差了許多,估計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也壞不到什麼地方去。
實際上,自從他前些天聽到子蠱的鳴叫聲之後,那鳴叫一直沒有斷過,總是時斷時續,他極度懷疑洛辰就在附近監視他,有好幾次放出子蠱去。
那蟲兒一飛無影,他想攆出去又怕離梅際雲太遠,只能做罷,現下他東張西望卻是那子蠱又叫起來了的緣故。
聽到朱渝的招呼,楊真回過神來,看到吳清風的下首正有幾個位子,本來是給梅際雲留的,“算了吧,朱兄都坐在下首,我坐下面也未嘗不可。
只因主位上面一直空着,就連朱渝都一直坐在左首第一個位置,接下來是朱鎮,朱梓早就不見了蹤影,“唉!實不相瞞,最近老父突的染了重病,所以不能見客,吳少主的說的事情沒有老父的應承家裡沒有一個人敢回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