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微微斂眉,“只是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他們竟然還不死心。”
百里清幽淡淡道:“宸妃你打算怎麼處理?”
墨修一默,“若是真的到不得已的地步……便由你送他們去紂業山吧。”
長息收到宮裡傳來的消息,也只是淡淡一笑。
小太監十分不解,問道:“主子,爲何要暴露國公府?這樣一來,豈不是讓墨修他們更加提防?”
在洛霜落入景姑姑手時,長息完全有辦法能救出她,或者殺了她,可是他卻沒有,任由她在宮裡,任由姜珞胭從她口套話,像是故意把消息傳給墨修一樣。
“你不覺得這樣,更有意思了嗎?”長息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讓墨修他們知道他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把手伸進了帝宮內,把洛霜弄到了他的身邊,墨修會恐慌,他提前部署好一切,隨時準備着對付他,把國公府暴露出去,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墨修不會動國公府,還會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準備隨時反撲。
而長息要做的,是犧牲國公府,引導墨修錯誤的方向。
少一個國公府,能讓他省不少事。
至於姜珞胭……
長息勾脣一笑。
只要墨修死了,他奪回皇位,姜珞胭,能逃得過去嗎?
入夜,今夜墨修的事務有些多,派孟諸前來告知一下,他今夜不過來了。
姜珞胭早早地吃完洗完,便抱着墨凌牀歇息了。
墨凌還小,姜珞胭想親自帶着他,除了被墨修帶着,墨凌很多時候都是與她在一起的。
雲姑姑她們都在偏殿守着,外面還有守夜的宮女,裡面的燭光昏黃,墨凌在牀滾累了,也是昏昏欲睡,撅着屁股趴在柔軟的牀被睡着了。
姜珞胭把他的身子放好,蓋他的被子,那小小的肉手攥着,臉蛋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姜珞胭心神一動,嘴角溢起一抹溫柔的笑。
她下牀,熄滅了內殿的燭火,外殿的光還能隱隱透進來,殿內也不會太暗。
輕捻燈芯,待適應了內殿的昏暗,姜珞胭轉身要回牀,誰知道竟然撞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這不是墨修!
姜珞胭一驚,以爲殿內進了賊人,要大喊出聲,誰知對面的人用力一扯,她的腰身一緊,她的嘴被一隻大手給捂住了。
長息一隻手摟着她,一隻手把她的嘴巴捂着,他的手很大,幾乎可以蓋住她整張臉,她溫熱的鼻息吐在他的手掌心,癢癢的,熱熱的,撩撥着長息的心,她的身軀背對着他,她的背貼在他的胸膛,她身材嬌小,幾乎都能窩在他的懷裡,軟玉溫香,她身的想起沁入心脾,讓長息心裡喟嘆一聲。
“別緊張,是我。”他靠近她的耳畔,輕輕吐了口氣,低沉暗啞的聲音帶着幾分慵懶與磁性,他能感覺到姜珞胭的身子一顫,長息的胸腔裡發出沉悶的笑意。
聽見他的聲音,姜珞胭身子一僵。
長息!竟然是他!
姜珞胭一把扒下他的手,退了出去。
長息也沒有阻止,也這樣撒了手。
“怎麼是你?”姜珞胭防備地看着他,在盤算着自己喊人的速度快,還是長息殺人滅口的速度快。
似是能猜出她在想什麼,長息只是一笑,絲毫沒有半分懼意。
他轉身在桌前坐下,藉着月色,爲自己倒了一杯茶。
有些涼了,他卻渾然不在意。
姜珞胭冷冷地看着他:“別說你來帝宮,只是爲了這口茶?”
長息抿脣一笑,擡眸看着她:“數月未見,你便是這樣歡迎我的?連杯茶都捨不得。”
“既然知道,那請你離開。”
次在大禹,她能感覺到長息是來殺他們母子的,可是最後他還是沒下手,什麼原因她不想去想,只是想離他遠遠的,尤其是知道他與墨修的關係之後,他們之間只能是敵對,那他和她之間,也只能是敵對。
“這麼急做什麼?”月光下,那張清俊的容顏帶着點點笑意,竟然是出得好看,長息不如墨修俊美驚豔,卻是別有一番味道,十分耐看,像是一杯歲月生香的醇酒,怎麼都不到他真正的滋味一樣。
“你來帝宮做什麼?”姜珞胭防備地看着他,腳步朝着牀邊過去。
長息看見她的動作,眸一暗。
他怕他傷害墨凌。
早知道他是墨修的孩子,在大禹的時候,他該把他抓了,以此要挾,別說皇位了,指不定他連命都能交出來。
修長的手指不如墨修那般精緻,也帶着男子的魅力,細細磨搓着茶杯沿,緩緩道:“如果我說,我只是來看看你……”
“你已經看過了……可以走了吧?”
長息動作一頓,擡眸看向她,目光深如漩渦。
“你趕我走?”
姜珞胭冷哼一聲,“這裡本來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若是被帝君發現了,只怕你命都要沒了。”
他起身,修長的身軀朝姜珞胭逼過去,“所以,你這是在關心我?”
姜珞胭臉閃過怒色,向後退了兩步,抵在了牀沿旁。
“沒有。”她斬釘截鐵道。
長息不說話,在她面前停下,伸手,挑起她落在肩的一縷青絲,她身的清香帶着奶香,縈繞在他鼻尖,他發現自己竟然出地喜歡這種味道。
長息一把摟住了姜珞胭,姜珞胭驚呼一聲,卻聽他在她耳旁道:“先把你寄在墨修那邊幾天,你等着,總有一日,我會讓你爲我披鳳袍,做我的皇后。”
“你……”看着他那雙笑意盈盈的眸子,姜珞胭怒瞪着他。
“主子,可是有何吩咐?”許是外面的侍女聽見了裡面的動靜,便要走進來。
姜珞胭忙道:“沒什麼事,只是打翻了東西。”
外面的侍女也沒多想,道:“奴婢們在門外候着,主子有何事儘管吩咐。”
“知道了,下去吧。”
打發了侍女,姜珞胭鬆了口氣,轉過頭,卻對長息那如星光璀璨的雙眸。
“你在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