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息看着太后,復而問道:“刺客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刺客混進宮?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
除了受傷昏迷的徐姑姑外,其餘在殿伺候太后的宮人紛紛下跪磕頭,雲月害怕道:“啓稟皇,刺客來得突然,當時奴婢們都在殿外,還是徐姑姑喊了一聲,我們才衝進來,只看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徐姑姑的手還被刺客劃了一劍,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那刺客的身影了。 ()”
墨長息眸色沉凝,看了一眼神色恍惚的太后,道:“徐姑姑呢?傷的可重?”
太醫道:“那刺客是衝着太后娘娘去的,徐姑姑是幫太后擋了一刀,手臂劃了好大一個口子,不過血已經止住了,已無大礙。”
墨長息還是覺得不對,“帶朕去看看徐姑姑。”
如太醫所說,徐姑姑手臂的傷着實嚇人,有深又長,一點都做不了假,徐姑姑臉色慘白,整個人已經昏死過去,如此,墨長息心的疑慮也還未打消。
這帝宮固若金湯,若是尋常的刺客,只怕剛進來被發現了,算是墨修的那些暗衛,也不是沒有可能,他想過也許是他們的苦肉計,但是也犯不着下手這麼重,再說了,若是苦肉計,又是爲了什麼?
侍衛軍統領匆匆趕來,道:“啓稟皇,各大宮門已經重兵把守,帝宮各處全都封鎖。”
墨長息臉色陰沉,“想必那刺客還在宮,派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朕找出了。”
如此堂而皇之地進宮行刺,還是在大白天,行刺對象還是太后,他若是不擺正態度,只怕會被人詬病。
院跪了一地的宮人,墨長息的侍監問道:“皇,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保護太后不利,理應全都處死。
墨長息目光冰冷,“那處死吧。”
這些人裡面,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百里清幽的人。
那些宮人一聽這話,嚇得臉色慘白,哭喊求饒不斷,墨長息不爲所動,很快有侍衛來,把那些宮人全都拖走了。
藍寧嚇得不知所措,躲在人羣,恨不得把頭低到地縫裡去,周圍的宮婢們哭得氣不接下氣,她沒有哭,卻是急。
一隻手伸出來拉扯着她,藍寧一急,用力一撞,前面的宮婢被她撞倒,頓時又亂成一片。
藍月趁亂便想逃走,卻又有一個人擋住她的去路,藍寧一驚,猛地擡頭,恰好撞進了清風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之。
那些侍衛正怒着呢,正想動手把這幾個作亂的宮人抓住,卻看見清風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頓時不敢造次。
“清風夫人……”
那些宮人們也慌忙下跪,噤若寒蟬。
唯獨藍寧,只覺得整個人身處冰窖之,渾身都在顫抖。
清風看着她這副樣子,扯了扯嘴角。
“這是要做什麼?”
一名侍衛道:“回夫人,這些賤婢保護太后娘娘不周,皇下令,把她們全都處死。”
輕飄飄的“處死”兩個字,跪在地的宮婢們,又嗚咽起來。
“處死啊。”清風看了藍寧一眼,卻像是不認識她一樣,揮揮手,“去吧……”
藍寧瞪大眼睛,她還以爲至少清風看見她了,會給她留一線生機,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念舊情。
不過也是她犯蠢了,清風跟她向來是死對頭,又怎麼會出手幫她?
只是藍寧還是覺得不甘心啊。
一名侍衛走前扭住她的手,便要把她押下去,藍寧死咬着下脣,看着清風,卻見她始終置身事外,站在一旁看熱鬧,或者說,看她的熱鬧。
終於,藍寧忍不住了,目光急切地看着她,做出一個口型。
救我。
清風勾脣一笑,漫不經心道:“等一下。”
侍衛看向她,“夫人還有何吩咐?”
清風指了指他手抓着的藍寧,“這個宮女,是我的人,不是慈寧宮的。”
侍衛詫異道:“可是……”
“皇不是說,慈寧宮內的宮人保護太后不利,全都要處死嗎?她又不是太后宮的。”話落,清風又添了一句,“怎麼?我想要個宮人也不可以?”
“當然不是。”那侍衛是犯蠢纔會得罪清風,忙撤了手,討好道:“奴才不知道這宮女是夫人的,多有得罪。”
清風笑了笑,“去吧。”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藍寧身,她的臉還有未褪去的喜悅。
“跟。”
藍寧心神一凜,她怎麼忘了,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還有清風這個麻煩。
跟着她走到一處偏僻的院子,清風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還以爲,你逃出皇廟之後,會四處流亡呢?沒想到竟然還有膽子回到京城,還有膽子進宮。”
兩人素來不對盤,藍寧也不用多加掩飾,冷聲道:“姜珞胭那個賤人霸佔了我的位置,憑什麼我在外面受苦,她卻登鳳座?”
清風一笑,你的位置?藍寧這個女人,從來不擺正自己的位置。
“所以你僞裝成宮人進宮?”看着她這一身裝扮,與往日那雍容華貴的寧妃相,實在是相差太大。
藍寧暗暗咬牙,她也是逼不得已。
“你可知道,今日若不是我出手保住你,你死了。”
藍寧微微蹙眉,她知道,清風絕對不會白白出手救她的。
“你想怎麼樣?反正現在我也什麼都沒有了。”
清風被她的態度樂笑了,這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
“我倒是無所謂,只不過要是皇知道你在宮,你覺得會怎麼樣?”
藍寧臉色一變,她是想跟墨長息站在一起,但絕對不是以這個樣子。
“前幾日我碰見的那個宮女是你吧。”清風一笑,“你對姜珞胭做了什麼?”
藍寧輕哼一聲,“也沒什麼,不過是在那個小賤種的衣裳放了幾根針。”
清冷卻是冷笑,“這是堂堂天聖寧妃的手段?我還真是見識到了。”
藍寧憤怒道:“我能怎麼辦?我也想殺了她,可是她整日待在長樂宮內,我怎麼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