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爲何與你說這些?她與你說,你又爲何要告訴我?”
看着他眼裡的懷疑,趙玉笙心微微一痛,卻也明白他的意思,“你放心,除了你,我誰也沒說,告訴你,只是想讓你幫幫她,她……她去找莊貴妃了,我怕……”
百里清幽眼眸微眯,“你的意思是,她去找莊貴妃幫她逃出帝宮?”
趙玉笙點點頭,“我不知道珞胭爲什麼突然有這個決定,可是她去找莊貴妃,以莊貴妃的性子,不可能這樣放過她……”
“所以,趙容華想讓我幫她?”百里清幽眸色冷了幾分,“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幫她?宮妃私逃出宮是多大的罪名你知道嗎?”
趙玉笙臉色一變,“我知道……可是,這是珞胭想做的……”
百里清幽第一次正視這個女子,說她柔弱,卻又那麼堅韌,若是換做其他人,肯定會對姜珞胭的恩寵而眼紅,各種設計陷害,可是她卻沒有,兩人的關係還是那樣好,不僅如此,她還幫着姜珞胭隱瞞着,他不信她這是想害她,如果想害姜珞胭,她大可以不說,或者告訴墨修,可見,趙玉笙對姜珞胭是真的掏心掏肺的。
“我知道,在這後宮,有太多虛假的感情,可是我對珞胭,卻是真心實意的,我不會害她,她決心要做的事,我只能盡力幫她……”趙玉笙想,百里清幽是不會明白她與姜珞胭之間的感情,入宮第一天她陪着她一起站在太陽底下,她被人所害差點跌入井裡,是她拼盡全力拉住她,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信任,之間的感情,真的能超過那些榮華富貴。
百里清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玉笙想叫住他,卻還是住了嘴,她看得出來,百里清幽對姜珞胭的感情,她沒辦法去改變,也沒辦法去妒忌,那樣的女子,本該被人呵護着,連她,也只想好好保護她,百里清幽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的。
入夜,墨修與姜珞胭一同躺在牀,蓋着一牀被子,卻沒有睡意。
“珞兒。”墨修抱住她,低聲道:“明天是你的生辰了,以後每年的生辰,我都陪你過。”
姜珞胭心酸澀,語氣卻十分輕快,“好啊,以後每年你都要陪着我。”
墨修低低一笑,胸口發出沉悶的聲音,柔聲道:“好,每年我都要給珞兒一個獨一無二的生辰。”
“墨修……”
姜珞胭轉身,雙手環住他的腰,墨修把她抱得更緊。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你……”
姜珞胭明顯感覺到墨修身子一僵,隨即身子被推開一些,屋昏暗的光,能看見墨修那驚喜的神色。
“你說真的嗎?”
不等她回答,墨修又把她摟在懷,興奮道:“珞兒……我真開心,我還以爲……”
姜珞胭不明白他心的惶恐,不明白那塊帕子帶給他的恐慌,只知道他的懷抱很暖,讓她很安心,待久了,她竟然也捨不得逃離。
墨修忽然俯身,噙住她,很暖,很軟,讓他輾轉流連,捨不得放開,一點點深入,一點點奪走她的呼吸,姜珞胭身子柔若無骨,似乎用力一掐斷,墨修的動作很輕柔,卻又很狂熱,他真切地感受到她在自己懷,這幾日來的溫馨不是他的錯覺,尤其是方纔她的那一句話,他迫不及待想驗證它是真是假。
還好,這不是夢。
“珞兒……”他低聲喚着,身下的人填滿了他心裡的空缺,冰冷了二十幾年的心也變得慢慢回暖,只要有她,似乎什麼樣的生活都能過,遇見她之前,他從來不敢想象,那樣一碗十分鹹澀的粥也能吃的下,他也不敢想象,他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患得患失,有時又莫名其妙地欣喜,而這一切,只因有她。
最後的最後,兩人共同沉溺在彼此的溫柔之,那一刻,依舊是那樣疼痛,姜珞胭想,這種痛她大概一輩子都會記得,因爲是墨修給她的,因爲,她愛他。
抱着她沉沉睡去,墨修輕聲呢喃一句:“我愛你。”
一滴淚從眼角悄然滑落,姜珞胭窩在他的懷抱,聲音低沉:“對不起。”
墨修沒有反應,她想,他應該沒聽見吧。
翌日一早,墨修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旁已經沒人了,伸手捏了捏眉心,與姜珞胭在一起的時候,警惕性都變低了。
“孟諸……”姜珞胭不在,墨修只能讓人進來伺候着,雖然她笨手笨腳的,什麼都做不好,可是墨修卻也十分喜歡,他想,以後做多了熟練了。
“珞兒呢?”一邊穿着衣裳,一邊問孟諸道。
“宸妃娘娘說她回長樂宮一趟,帝君可要找她?”
“不用。”翻好領口袖口,往外走去,墨修道:“去明光樓。”
明光樓是帝宮內最高的樓,也是墨修打算爲姜珞胭置辦生辰的地方,這幾日兩人經常膩在一起,他也沒空過去,很多東西都還沒準備好,趁着今天要完成了。
雲姑姑正在院幫忙除草,看見姜珞胭回來,忙迎了去。
“主子回來了?可是要拿什麼東西?”這段時間姜珞胭都是住在容光殿,長樂宮都很少回來了。
“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拿。”姜珞胭走進了內室,關房門,門外的雲姑姑一臉疑惑,怎麼覺得姜珞胭怪怪的。
屋還是一眼的整潔,她住進來之後,把房間改成了與以前的樣子,卻不是一模一樣,但也是十分相像,像還住在九央一樣,十分安心。
只是如今也要離開了,再安心,也不是自己的家。
與莊貴妃約定的日子便在今夜,屆時她便裝扮成宮女,拿着莊貴妃的腰牌出宮,北城門那邊有莊貴妃的人,想要出去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