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久到她以爲他會此沉默,卻聽他沉聲說了一句:“好。 ”
趙玉笙苦笑一聲,果然還是這樣嗎?
無論她怎麼說,怎麼做,始終得不到他停留的目光。
她一直都知道,卻也一直不願意承認,百里清幽心裡的人,是珞胭。
她拼盡全力去爭取,她背信棄義,甚至丟棄身份,丟棄自尊,丟棄道德,只爲了博那一點點的機會,哪怕是隻有一絲絲希望,她也不惜如飛蛾撲火一般,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到最後,也得不到他一絲垂憐。
趙玉笙眸一片灰敗。
百里清幽緊抿着脣,她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怪,只是他也從未與女子打交道,看不懂她眸是什麼。
“若是無事,我便先走了,選秀大典也快開始了。”
趙玉笙整顆心猶置冰窖。
百里清幽越過她,緩緩朝前走去,兩人錯開的那一剎那,似乎有一根線突然斷了。
走至幾步,百里清幽微微側頭,說道:“這兩日,你便好好待在宮裡吧,萬事小心。”
趙玉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根本沒聽得進去他說些什麼。
百里清幽言至於此,這裡人來人往,也不適合說話,停頓幾秒,便也離開了。
趙玉笙仰頭,看着長街之飛過的鳥兒,眼角落下兩行清淚。
“咚!”
“咚咚!”
“咚咚咚!”
三聲鼓響,秀女們皆是衣着華麗,魚貫步入,步步生蓮,款款嬌豔,淡掃峨眉,個個都是花容月貌。
百里清幽坐在面,看着下面那些豔花嬌的女子,她們臉都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卻渾然不知,天聖已經是風雲涌動。
孟諸站在百里清幽身旁,雖然臉鎮定,心卻在打鼓。
他們都知道,長息既已出手,擄走墨凌,引走墨修,不可能此收手。
今日的選秀大典,只怕不會太平了。
現在不管如何,都只能盡力撐下去了。
只要墨修帶着墨凌回來,這一仗,敗的便是長息了。
“咚!”一聲鼓響。
孟諸高呼,“跪。”
衆人齊跪,高呼“帝君萬歲”。
一番虛禮之後,便是由帝君與幾位娘娘一同挑選行端莊的女子,可是現在,帝君不在,宸妃與趙妃也不在,只有百里清幽在高臺之,着實有些尷尬。
“丞相,您看這……”
景姑姑唸完了所有的秀女的名單,百里清幽卻還不見有反應,孟諸不由得有些着急。
趙玉笙躲在後面,看着前面那道月白身影,目光又幾分悽婉與癡迷。
百里清幽坐而不動,面不改色。
“等吧。”
在等什麼,他也不知道。
孟諸一愣,這算是什麼解決辦法?
下面的人竊竊私語,不明白爲何帝君不在,宸妃她們也不在,不明白百里清幽一個臣,憑什麼主持選秀大典,他還能替帝君選妃不成?
“宸妃與趙妃不在,孟總管卻忘了還有本宮的存在……”在這時,一道豔麗的身影朝着這邊緩緩走來,孟諸定睛一看,竟是寧妃!
他可沒忘記,擄走墨凌一事,正是寧妃策劃的,可是偏偏當着這麼多人,他還不能說出來。
“寧妃娘娘?”孟諸目光不善地看着她,“這次選秀大典,是帝君欽點,由宸妃趙妃主持,丞相操辦,算兩位娘娘有事不在,那也與寧妃娘娘無關吧?”
寧妃抿脣一笑,“瞧孟總管這話說的,我還能把這選秀大典搞砸了不成?”
孟諸挺直着背,“老奴只知道,帝君的命令,便是如此。”
寧妃眸光一暗,心冷笑,墨修?指不定現在他都死在驪崖之了,爲了救那個賤種。
“丞相覺得呢?”寧妃沒有再與孟諸周旋,轉而問百里清幽道。
他稍稍擡眸,寒冰般的目光直d寧妃心最爲陰暗的地方,寧妃的心一慌,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選秀大典,無關人等,一應驅離。”
寧妃一瞪眼,“你不過是一個臣子,有什麼資格趕本宮?”
百里清幽把聖旨往桌一放,“或者寧妃可以試試。”
“你……”
藍月擡眼,看着面的寧妃與百里清幽他們針鋒相對,心總有些突突地跳。
寧妃與墨長息他們勾結,包括國公府,她都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歸知道,這些事,他們從來不讓她參與,包括一次,她前往容府求容老夫人幫忙請宮的御醫,也是爲了與墨長息的人接頭,只是現在,那名太醫似乎已經死了。
對於墨長息,藍月並沒有多深的印象,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一旦墨長息成事,國公府爲了討好他,自己一定會是犧牲,這與她現在站在這裡有什麼區別?
她心的那個人,只怕到老到死,都沒辦法再見了。
“孟總管。”寧妃一直賴着這裡不走,像是在拖延時間,百里清幽心煩躁,也懶得再與她周旋,直接命孟諸派人把她拉下去。
寧妃暴怒地掙開,“百里清幽,你這是犯作亂。”
他涼涼地看了她一眼,“犯作亂的人,是你還是我?”
寧妃心裡一咯噔,“你什麼意思?”
“還是你覺得,你與墨長息的那些事,能瞞得住所有人?”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反正昨夜已經被墨修查出來了,她倒也不懼自己被人發現,但是她沒想到,百里清幽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要知道,墨長息可是天聖的一個禁忌,十年前的那一場宮亂是歷歷在目,他們肯定也沒想到,十年之後,這場宮亂,還在繼續。
“抓走墨凌,引走墨修,墨長息身在驪崖,卻還把你留在帝宮內,怎麼?還想做什麼?”
寧妃忽然冷笑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百里清幽,二殿下很想拉攏你,只要你願意,你會得到丞相還要尊貴的位置。”
“皇位嗎?”百里清幽涼涼說道。
寧妃臉色一僵,張張嘴,說道:“丞相以爲如何?現在的局勢已經快要一邊倒了,在倒塌之前,站對戰隊,對於丞相來說,也是既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