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對她柔柔一笑,姜珞胭想,她得嘗試着去掩藏自己的心思。、
翌日,不過卯時,景姑姑派人挨個把秀女叫起來,站在昨天訓練的地方,好幾個都還衣衫不整、呵欠連天。
“今天我們練習站姿。”景姑姑站在她們面前,語氣平淡說道。
“姑姑,我們昨天不是練了嗎?怎麼還要練啊?”一名秀女開口抱怨道,引來一衆秀女的附和。
“昨天不過是簡單的站姿,今天,要鍛鍊你們的平衡力。”景姑姑說着,身後走來了十幾個拿着茶壺的人,接着說道:“每人頭頂頂着一個茶壺,爲時兩個時辰,誰要是堅持不下來,多加半個時辰。”
“什麼?兩個時辰?”景姑姑話音剛落,有秀女忍不住驚呼。
“誰要是不做,可以立馬離開。”景姑姑雲淡風輕,對付這些人,她有的是手段。
那秀女不甘願地閉了嘴,好不容易進了宮,當了秀女,這樣離開,她纔不想呢。
宮女們挨個幫她們把茶壺放在頭頂,加了滿滿的水的茶壺,需要秀女用雙手撐着,不能掉下來,一晃有水流出。
趙玉笙撐着茶壺,看着旁邊的姜珞胭,關切問道:“你能行嗎?”不怪她會擔憂,她們好歹也訓練了有幾天,至少也有點功底,姜珞胭遲了幾天纔來,而且那細皮嫩肉的樣子,她真懷疑她那柔弱的身軀能不能撐住。
姜珞胭深呼吸一口氣,點點頭,小時候也有教養嬤嬤教她宮廷禮儀,但是也沒有天聖這麼苛刻。
宮女們點艾葉香,爲了防止秀女們暑暈倒,如今正是六月,太陽正毒的時候,從卯時到午時,陽光越來越炙熱,好幾個秀女都搖搖欲墜,身子一晃,頭頂的茶壺裡的水晃了出來,被水一潑,又清醒了過來,倒是身臉越來越狼狽。
莊夢雅死咬着牙,臉色發白,兩隻手十分痠痛,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放下來,可是手一動,茶壺晃,她臉也被水潑了幾下,妝都花了。再看前方。景姑姑坐在陰影下,由宮女給她扇扇子,慢悠悠地茶,目光還一直盯着她們,不免心裡對她存了幾分怨恨。
姜珞胭和趙玉笙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時間纔剛過一半,太陽烈得很,額頭香汗直流,兩隻手都感覺不像自己的了。
姜珞胭咬着下脣,努力平衡着自己的身體,手指微動,水灑了出來。
“不行,我撐不住了。”一名秀女頂不住了,身子晃了兩下,倒了下去,景姑姑對宮女使了個顏色,兩名宮女走去,扶起那名秀女,強制讓她站直,又遞了一個茶壺。
“再加半個時辰。”
那名秀女叫苦連天,抗拒着攥着她的宮女,景姑姑看着她,語氣平淡:“不想做,你可以出宮。”
這下子,她也老實下來了,認命地繼續咬牙堅持。
“還有半個時辰。”景姑姑說了一句,轉頭吩咐宮女準備下午的事。
莊夢雅見景姑姑沒有盯着這邊,腳一動,目標是前面的趙玉笙。
“啊……”趙玉笙的腳被人踢了一下,腿一軟,向前倒去,茶壺掉了下來,水潑了一地,發出了不小的聲響,幾個秀女被嚇了一跳,也拿不住茶壺,齊齊掉了下來。
“玉笙……”姜珞胭擔憂地驚呼一聲,卻不敢動彈。
“怎麼回事?”景姑姑走了過來,看着地揉着腿的趙玉笙,“還不把人扶起來,多加半個時辰。”
“姑姑,不是的,是有人踢我。”趙玉笙忙解釋道,臉色蒼白,但目光清澈。
景姑姑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看向那些秀女,在莊夢雅身微微停頓了一下,莊夢雅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閃躲,但也沒有表現出異樣,她爹爹是太師,她姐姐是貴妃,她不信算景姑姑知道了能拿她怎麼樣。
“半個時辰。”景姑姑不鬆口,依舊加半個時辰,趙玉笙死咬着脣,知道跟景姑姑對着幹沒好下場,只好站起來,重新頂,有了剛纔緩衝的功夫,她也勉強能撐住。
莊夢雅看了前面的趙玉笙一眼,冷哼一聲,誰讓她昨天跟姜珞胭待在一起,別的秀女都對她又恭敬又獻媚的,趙玉笙整天裝得那麼清冷,看着討厭。目光移向趙玉笙身邊的姜珞胭,下一個,整得是她了。
“你沒事吧?”姜珞胭不敢動,目光依舊看着前方,開口問道。
“還好。”趙玉笙僵硬地扯扯嘴角,莊夢雅那一腳可不輕,她的小腿本來痠疼,這下還嚴重了些,不過算知道是她又怎麼樣,景姑姑都不說什麼,她又能怎麼樣?這口氣只能忍下來。
擡頭看了看時辰,景姑姑站起身:“行了,午練到這裡,除了那些需要再站半個時辰的人,其他的都可以回去了。”
景姑姑的話猶如救贖,那些秀女都鬆了口氣,忙放下茶壺,一個個都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邊走一邊抱怨着。
莊夢雅放下茶壺,走到姜珞胭她們面前,眼角一擡,冷哼一聲,走了過去。
姜珞胭放下茶壺,揉揉痠疼的手,站在趙玉笙旁邊。
“珞胭,你先回去吧。”趙玉笙的身子晃了兩下,頭頂的烈日讓她陣陣發暈。
“我陪你。”姜珞胭站在她身邊,扶住她。
一名宮女走了過來,說道:“景姑姑說了,不許別人幫忙,姜小主還是先回去好。”
“珞胭,我還能堅持住,你回去吧。”
姜珞胭對着那名宮女說道:“景姑姑只說不能讓人幫忙,陪着也不行嗎?”
宮女什麼也沒說走了,心想,這麼大的烈日,沒事站在太陽底下,誰受得了?
“你不用這樣的。”趙玉笙心有些複雜,她們不過才認識半天,姜珞胭卻願意陪着她站着,說不感動是假的。
“我陪你說說話吧。”姜珞胭站着未動,跟着她聊起天,趙玉笙本來已經是撐不住了,卻還是強撐着意識跟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