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宏很是意外居然在這西域的黑魔嶺遇見她,看着面前滿臉憔悴憂傷的她,與當時那豔麗滿身傲氣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輕輕扶她坐起,爲她撿去身上粘着的乾草:“來人,將她的腳鐐打開。”
腳鐐打開後,凌天宏對着身邊的珂朗說道:“去幫她找套像樣的衣服,再找把頭梳。”
凌天宏將她扶出了牢房,帶到了前面頭領夫婦住的房間,命人打來一盆清水讓她洗了把臉,站在屋外等她,待她梳妝穿戴好後才走了進去:“你怎會被關在此?”
吳淑倩像換了個人似得,一言不發的滿臉哀愁的看着他,眼中含着淚水,長長的睫毛煽動了下,兩行淚水沿着臉頰滑落下來。
凌天宏看着靜坐一旁落淚的她,心中不免頓生憐憫,當日傲氣的她早已不知蹤影,如今就剩楚楚可憐的模樣兒,看着着實令人心疼;這個曾經幫過他數次的女人,雖然他知道她的生活作風有些有違常理,卻也不是個壞女人,對她更多的是心存感激。
許久,吳淑倩吸了吸鼻子擡着一雙淚眼看着他:“你怎會在此?”
“說來話長,我在雁門關救了西域公主,便一同來到了西域;今日奉命前來圍剿這些馬賊,所以便到了此地。”凌天宏雖表情冷漠語氣卻柔和:“那麼你呢?又爲何會到了西域並且被關在此?”
“那日與你分開,我便獨自一人回了去,路上遇上了一夥打家劫舍的匪徒,我便教訓了他們,不想中了他們的暗算;結果輾轉被賣到了西域後,又被這羣馬賊從人販子手中搶到了這來。”吳淑倩拭去眼淚看着面無表情的他,他還是那般冷漠俊逸,自己永遠都無法靠近他,不由得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如今你有何打算?過幾日我便要回中原一趟,你是否要與我同行回去?”凌天宏雖冷眸深邃卻冷峻到了極點。
“回去?...我...。”吳淑倩猶豫了下,回去?她知道爹爹的野心,遲早都會出事她不願見到那一天:“我暫時還是留在西域。”
“也好!等回城我給你做個安排,你就先暫時留在西域吧!”凌天宏不知她爲何不想回中原,但是她也姓吳,雖不知道她跟吳奎有何關係,但想她幫過他數次,而吳奎這老賊要謀反局時勢必抄家,受牽連的必定不少,她不回去也好免得受其牽連。
這時慕祤塵跑了進來看了一眼吳淑倩後對凌天宏說道:“大哥,二哥問兄弟們是在此休息一夜,還是現在啓程?”
“昨夜兄弟們都不曾睡眠,還是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啓程。”凌天宏站起了身往外走去,慕祤塵也跟着走了出去。
凌天宏讓士兵們將山寨稍作了整理,將屍首都搬進了牢房後,回到吳淑倩的房裡:“今夜,你就住這屋吧!明日一早同我們回城。”說完便又走了出去。
吳淑倩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愛慕之心油然而生,想想自己再想想他的娘子,不禁搖搖頭苦笑,自己怎能配的上他?。
經過這麼多她已看淡了一切,包括這男女情感之事,一切老天註定莫再強求,免得傷人也傷了自己。
第二日一早,隊伍便啓程回城,吳淑倩一路沉默,靜靜的跟着凌天宏等人,經過三日的馬上顛簸回到了城。
回城後應了吳淑倩的請求在城內爲她開了一家怡紅院,凌天宏不知她爲何有開妓院的念頭,卻也不多問,便讓朗力出資爲她開了家城內最奢華的妓院。
妓院開業的當日,凌天宏、朗力、雅烏蘭等人倒也不迴避,反而大大方方的爲開業典禮做了嘉賓,給足了吳淑倩的面子,只因他們都知道她曾經冒死幫了大哥數次。
因爲有了皇室的成員撐腰,又是城中最高級奢華的妓院,所以生意自打開業便紅火的讓其他同行羨慕妒忌恨,不免也招來了故意挑釁鬧事的。
吳淑倩的雙刀使得是神出鬼沒,乃是一等一的高手,自然擺平一般的鬧事者搓搓有餘;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前來鬧事,自是太平了。
怡紅院的美酒,全是吳淑倩花高價讓人從中原帶過來的上等陳年女兒紅,千里香等;與這西域的當地烈酒自是不同,所以她的生意是越做越紅火。
有着雅烏蘭以及朗力的撐腰,自然沒有什麼達官貴人敢前來刁難,更別說一般三教九流的人羣前來;這怡紅院也不是一般的人能進得起的,能進來的皆是達官顯貴富商,自是少了一般妓院所遇到的各種麻煩。
凌天宏爲了幫她步入正常營運也多逗留了些日子,如今看她狀態似乎已恢復,重新開始了生活生意也紅火了,可放心回中原便決定這幾日便要回中原。
雅烏蘭提議在凌天宏即將返回中原前,大家再一同前去吳淑倩的怡紅院聚聚,順便與她道個別,話是如此,其實是雅烏蘭想念怡紅院的美酒了。
在凌天宏欲要回中原的前一日,四人一道來到怡紅院找吳淑倩,剛走到門前就見一人被丟出了怡紅院門口;只見吳淑倩插着腰罵道:“居然敢在老孃的地盤撒野尋事,管你是什麼人,老孃照樣把你丟出門外。”
“倩姐,您這是...?”雅烏蘭一身男裝打扮瀟灑飄逸至極。
“沒啥,你們今日怎有空前來,幾日不見你們了,想死我了;快,快進來。”吳淑倩見是雅烏蘭等人,急忙招呼進來。
“這不是想念您了嘛!前來看看。”雅烏蘭一臉含笑的看着身姿豐滿,明豔不可方物的吳淑倩,要說這怡紅院最有誘惑力的還當屬這老闆娘,其次就是這裡的各色美女和各種美酒。
吳淑倩笑嘻嘻的白了她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呀,定是想我這兒的美酒了。”
“嘻嘻...倩姐果然是神人...即漂亮又聰明...。”
“馬屁精...。”吳淑倩說着便讓手下去準備了一桌上等的好菜好酒。
四人隨着吳淑倩上到二樓的一間雅間坐下:“倩姐,明日龍哥便要回中原去了,所以今日特來跟你道別。”
吳淑倩聽此突然失了神,正要爲凌天宏斟酒的手停在半空沒落下;片刻纔將手落下爲他斟滿了酒,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眼裡盡是離殤。
“倩姐,龍哥回去辦完事還會再來的。”慕祤塵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大家幹了,明日我將與大哥先行前往中原,二哥與烏蘭妹妹後行,我們在中原會合。”
“你也要去嗎?”吳淑倩又爲他斟滿了酒,既然慕祤塵也一同去,想必凌天宏就真的會再度回來西域,心情舒緩了許多,臉上也立即有了笑容。
“是的,明日同大哥前往。”慕祤塵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在坐的都知道吳淑倩對凌天宏有意思,只可惜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明眼人亦都看的出雅烏蘭對凌天宏也有意思,卻也是襄王有意,洛神無情。
“一路多加小心些,早去早回,回來咱們繼續把酒言歡。”吳淑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呵呵...好...”朗力爽朗的笑起。
大家都將杯中酒豪爽的一飲而盡。
“昨日來了個新人能歌善舞並且彈奏着一手好琵琶,我讓她來給大家祝祝興。”吳淑倩臉色紅霞滿天飛,今日她比往常都多喝了些。
“好,今日大家就盡情暢飲,不醉不歸。”朗力站起身拿起酒罈就給大家全部斟滿。
新來的官人叫落桃,出落的如桃花般嬌豔,明豔動人;抱着琵琶款款的走了進來,坐到後方的珠簾下,懷抱着琵琶半遮着面容,輕輕撥動了弦,隨着優美的旋律,如鶯燕般的嗓音輕輕的從珠簾後傳出,飄蕩在雅間裡。
一曲長相思唱罷,吳淑倩心裡滿是悲切,思己過去的荒唐史以及現今的遭遇,不由的愈加傷悲,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拿起酒罈又爲自己斟滿:“來...來...喝...。”
凌天宏三分醉意留得七分醒,看着吳淑倩自是明白她爲何這般,只是不加阻攔,讓她喝個暢快;雖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卻也醉了暫且能忘記一切煩惱與痛苦,何不就讓她醉個痛快。
朗力看着吳淑倩與雅烏蘭,兩人都帶着濃濃的醉意,還在繼續喝着,不禁朝凌天宏搖了搖頭:“女人啊!自是這般自尋煩惱,爲何不一切隨緣,便可少惹煩惱,真是看不穿啊!。”
這些人中慕祤塵的酒量是最好的,到目前絲毫看不出半點醉意:“二哥說的極是,這感情嘛!該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該你的捧在手中也自會溜去,何必自尋煩惱愁斷了腸?”
雅烏蘭已醉的實在是不輕,口齒含糊的嚷嚷道:“你們在說什麼?....。”說完隨即就醉趴在了桌上。
此時吳淑倩已經醉趴在了桌上,酒杯也倒在了手中。
凌天宏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苦笑:“你倆倒是看的穿,少去了不少煩惱。”他們哪知這情到深處能斷人腸呢?此時心中愈發想念過去與嫣兒廝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