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寒只覺得與她對戰有種極大的壓迫感,心中勝算全無,她的劍法詭異的令他心裡發寒,甚至已經預想到了自己將要死在她的劍下。
做爲一名刀客,棄刀而逃是奇大的恥辱,他認爲即使要死也要死在對手的兵器下;勝敗雖說乃兵家常事,如果能死在武藝比自己更加精湛的對手下,雖敗猶榮。
白慕寒遇敵無數,做爲江湖中一名響噹噹的殺手,卻從未有過今天這般死神已在跟他招手的感覺。
龍嫣兒從未殺過人,她並不想殺人,只是爲了天宏爲了懲惡揚善,今日她不得不開了殺戒。
月亮鑽入了雲層,四周頓時昏暗。
昏暗中龍嫣兒甩出長劍,長劍直射向白慕寒。
白慕寒身子一偏以爲躲過了這一劍,卻不想閃着寒光的劍,卻突然迴轉圈住了他的脖子。
一種死亡前的恐懼吞噬着他,反射性的伸手去摸脖子上的劍,卻不想摸到是冰冷的肉體。
腦海中立即閃出一個字‘蛇’,臉色徒然變的死灰。
死勁的拽着盤在脖子上的蛇,卻怎麼也拽不下來,無限的恐懼加上黑暗,如臨深淵。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瞬間恐懼。
此時的白慕寒臉已嚇的煞白。
龍嫣兒並不想要他的命,殺一個凡人雖然易如反掌,卻觸犯了天規;所以她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看着他面臨死亡前的掙扎。
“好好的刀客不當,偏要給吳奎這老賊做走狗,幹些傷天害理之事,你是死有餘辜。”龍嫣兒如鶯燕般的聲音飽含着對他的責罵。
“你...究竟是何人?”白慕寒一手依然拽着脖子上的蛇,一手提刀指向她,即使死他也不會鬆開手中的刀,雖然現在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住了般,嘴上卻故作鎮定。
“我是何人你無須知道。”龍嫣兒手裡拿着長綾。
此時白慕寒脖子上的蛇吐着信子,信子不停的碰着他的下巴,令他臉皮下面的一條條隆起的筋肉不斷地抽搐着。
一記長綾將他打落下房頂,跌落在了後院。
龍嫣兒一躍而下,看着他從地上爬起,未等他站穩便又是一記長綾甩出,長綾纏着他的腰部,將他撞向了一旁的柱子上,頓時昏死過去,跌落在了那名黑衣女子身邊。
轉身離開後院,去幫其他人。
客棧的地上躺着多名黑衣人屍體,龍嫣兒暗中使用法術配合着長綾打趴下不少黑衣人。
廝殺了一晚,眼看天將微白。
黑衣人也被打殺的差不多了,剩下幾個也落荒而逃了。
吳奎率領着一隊人馬來到了客棧。
看着地上的屍體:“仔細查看,有否活着的。”
立一旁的店掌櫃低着頭哆嗦着,不敢正眼看太師。
不一會兒。
李瑜檢查完回稟:“太師,有一個神智不清的,後院還有一個昏迷的。”
“帶我前去。”吳奎怒形於色:“先看那個神智不清的。”
來到客棧的拐角處,邊上不遠就是茅房,只見地上躺着一個,邊上還蹲着一個嘴裡在嚷嚷自語的說着什麼。
吳奎走過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屍體,只見死者兩眼瞪的大大的一臉驚恐的表情,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痕,沒有如其他屍體上的劍痕;再看邊上蹲着那個,嘴裡不停的嘀嘀咕咕着卻又聽不明白說些什麼。
“這個是被活活嚇死的。”吳奎嘆了口氣站起了身:“有什麼東西能把一個殺手嚇死,一個嚇傻?”
吳奎心裡甚是納悶。
到後院,只見地上躺着兩個人,一個是他收養的女兒吳淑琴,已中劍身亡,地上一灘血跡已乾涸發紫。
另一個則是他黑衣隊的其中一名隊長白慕寒,伸手探了他的鼻息有一絲尚存:“馬上擡回去救治。”
一個晚上損失了幾十名黑衣,吳奎悲憤填膺,他想不明白自己這些黑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對付幾個和尚怎能這般慘敗,這其中定有蹊蹺。
究竟他們中的是什麼人的埋伏?這幾個和尚一路上哪來的那麼多援兵?這一切都是他吳奎不知的。
昨晚的一戰,派出的黑衣人全部未回,今日到客棧清點了人數卻發現還少了五名,這五名究竟哪去了?
“將掌櫃叫來。”吳奎命人將黑衣人的屍體全數擡走。
“...太...太...師”掌櫃張口結舌的看着一臉怒氣的吳奎。
“你給本太師老實道來,昨晚這裡發生了何事?到底有多少人對決?”吳奎怒瞪着掌櫃。
“回太師...具體不...不...知...,當時...天黑...只聽得到處是刀劍廝殺聲,沒...沒敢...出來細看。”掌櫃神情不安的回着,身子不由得顫抖着。
“那幾個住店的和尚什麼時候離開的。”
“今早天沒亮便退房走了。”
李瑜:“太師追否?”
吳奎走出客棧:“追怕是來不急了,此去嵩山半日多,等我們追上也就是嵩山少林寺的界內;在少林寺界內動手必定驚動寺內的那班武僧。”
“那就這樣算了?”離瑜跟在太師旁。
“先回去,另想辦法。”吳奎翻身上馬:“乘皇上還未回宮,必須先回去,以免節外生枝;你留下照看白慕寒,一定要將他治好,我要知道到底他們中了什麼人的埋伏。”
“是”
“前面便是嵩山,你們就護送到此吧!那些黑衣人不會在少林寺界內動手。”凌天宏對林雲等人抱拳道:“多謝各位相助,凌某感激不盡。”
“侍衛長何出此言,你我同爲皇上效命,理當相助。”林雲也對凌天宏抱了拳。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林雲等人離去。
凌天宏他們一行人上了嵩山,袁大師見他們幾個便問:“方丈還有大偉他們呢?”
方大師捏着手中的佛珠:“阿彌陀佛”便將袁大師拉到了一旁:“他們都已經西去...。”
“.....”袁大師“阿彌陀佛...”
“師父”凌天宏朝袁大師走了過來,掏出了懷中的‘決劍術’劍譜:“此劍術徒兒已習得全部,現在交還師父,留給其他師兄弟們去學。”
袁大師極是驚訝:“習得全部?果真?”
凌天宏點了點頭。
“好,不愧是習武奇才‘決劍’要靠你發揚光大了。”袁大師捏着佛珠讚賞的點着頭。
“師父您隨我來。”凌天宏將袁大師領到了僻靜的側院。
“天宏這是...?”
“師父您看着,徒兒將最後幾式演練一遍您瞧。”
凌天宏將最後幾式劍術演練了一遍給袁大師看,袁大師看完不禁面露微笑:“原來如此,沒想到最後這幾式威力如此之大。”
“徒兒也不曾想到這最後幾式威力如此之大。”凌天宏收起長劍。
“天宏你可願意留在寺中擔任蘇家弟子的師父?”袁大師將佛珠掛上脖子,一臉微笑的看着他。
天宏面露難色掏出大內侍衛長之牌遞給了袁大師:“不是徒兒不願,是...如今徒兒已是御前侍衛,此番送師兄弟到達嵩山後便要回去復皇上之命。”
袁大師理解的點了點頭。
“徒兒答應爲皇上效命,其目的就是要幫皇上治吳奎這老賊,報血洗我鐵山寺之仇。”凌天宏想起當日所遇害的師兄弟便義憤填膺。
“吳奎此人不易對付,定要多加小心,此人野心勃勃定要剷除以免日後百姓遭殃。”兩人一起走回了正院。
“徒兒謹記。”
“什麼時候下山?”
“徒兒想明日便下山去,幫皇上早日將那老賊剷除。”
“如此之快,這一路辛勞多休息一二日再下山吧!”袁大師看着凌天宏帶着黑眼圈的眼眶,定是多日不曾睡好。
“也好,那就多休息一日再走。”凌天宏也感覺這些日子着實有些疲憊:“師父劍譜定要藏好,恐吳奎派人來偷竊。”
凌天宏躺在寺院的鐘樓房頂上,翹着二郎腳,雙手枕着腦袋望着夜空。
黑沉的夜挾着涼爽的微風,帶着些許花草的馨香,寺中的樹影婆娑。
凌天宏正要閉上眼睛,卻聽得遠處一息碎碎的腳步聲,不仔細聽察覺不出;趕忙翻了個身趴在了屋頂上,卻見遠處一抹黑影在屋頂上跳躍着,朝藏經閣方向而去。
凌天宏緊隨其後,見對方在藏經閣的二樓窗上搗弄了一番,便躍了進去,隨後又關上窗;凌天宏躲在窗外,用手指沾了些唾沫將窗紙輕輕捅破,順着小破洞眯着眼看着裡面的動靜。
只見對方打開一個小竹筒將裡面的星火吹亮些,藉着微弱的光線在書架上翻找着。
原來是偷東西來的,不知要偷的是什麼經書秘籍;衆所周知少林寺的藏經閣裡,盡是稀罕的經書與武功秘籍,來偷竊的大有人在。
正想着藏經閣怎如此鬆懈,這般容易讓人摸進去時,閣樓內發出悅耳的鈴聲,像似觸碰到了風鈴般。
頓時寺院內騷動起來,一幫武僧往藏經閣奔來。
行竊之人見事情敗露,急忙吹滅火鐮子踹入懷中,躍窗出去卻被凌天宏攔了個正着。
對方見有人阻攔便伸手往地上丟了個東西,頓時地上冒起濃濃白煙。
等煙霧散去已不見了行竊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