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璃滿臉笑容地看着清雪,瞧着清雪日益紅潤的臉頰,笑言:“本宮這都是爲了江山社稷,爲了皇上。”她又朝麗妃看去,“聽聞麗妃今個兒搬到景仁宮來了,這兒的環境還適應嗎?”
麗妃微微點頭,微笑着柔聲回答,“適應適應,雖說是偏遠了些,可寧嬪把這景仁宮可是打理地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叫人心曠神怡,就連嘉懿都仍不住要稱讚這兒了呢。”
皇后一邊兒打量着周圍的景物,一邊兒點頭笑言,“麗妃說的是,寧嬪的景仁宮還真是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呢。難怪皇上喜歡往寧嬪這兒來了。”
琅璃的笑容映在清雪的眼中卻變得刺眼起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皇后今日來絕對不安好心,瞧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定是哪兒出問題了。
麗妃見清雪臉上沒有表情,便覺得這空氣瞬間凝固了不少,又見皇后的表情瞧上去有些尷尬了,便匆忙陪笑道:“可不是嗎,皇后娘娘若是喜歡這兒,不妨閒下來多來此處坐坐啊。”麗妃的手在桌子底下輕輕地碰了碰清雪的手肘,清雪這才緩過神來,面不改色地微笑說道:“是啊,皇后娘娘若是喜歡,不如多來此處坐坐,嬪妾的景仁宮若是有皇后娘娘的駕臨,定會蓬蓽生輝的!”
“你倒是越發的會說話了。”皇后淺淺一笑。看見嘉懿在麗妃的腿上正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她便衝她微笑,道:“嘉懿,到母后這兒來讓母后仔細瞧瞧。”
麗妃一聽,便把嘉懿放在地上,嘉懿一搖一擺地走上前去,伸出雙手讓琅璃抱抱,琅璃抱起她,笑着喊了聲“哎喲”,隨後用一隻手順了順嘉懿額前的劉海,道:“嘉懿倒是越長越漂亮了,瞧瞧這小臉蛋兒。”
嘉懿仔細地打量着琅璃,她的眼裡滿是琅璃發上的金光閃閃。孩子自然是喜歡亮一點兒的東西了,再看看琅璃貌入十八少女的面容,嘉懿不禁稱讚道:“母后好漂亮。”
琅璃一聽,自然是喜樂地笑開了花,她看着嘉懿滿心歡喜地說:“嘉懿的嘴巴真是好甜。”
三人又坐在一起小聊了幾句,琅璃便張口說自己還有些事情未處理,這才放下嘉懿帶着宛心離開了景仁宮。待皇后離開後,清雪便匆忙叫翠兒關上了門,又叫若秋去把方纔皇后送來的送子觀音搬過來。這尊送子觀音雖然不大,可是雕刻上彩都是精細至極的,“此乃上等寶物。”麗妃在一旁驚歎。
清雪並未作出任何迴應,而是仔細地打量着這尊送子觀音。若秋站在一旁旁觀,好奇地問清雪,“小主,這尊送子觀音可有什麼問題嗎?”
清雪湊近觀音像的臉忽然離它半尺遠,她驚慌失色地朝對若秋道:“若秋,快,拿着的手帕擦一擦這尊觀音像!”
若秋來不及問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只見清雪神色緊張,有些不好的樣子
,便照着她去做了。清雪見她手中握着擦完觀音像的手帕,匆忙退後,道:“把手帕遞給翠兒。”若秋照着她的話把手帕遞給了翠兒,翠兒接過手帕,臉上有些呆愣,她不知小主要自己做些什麼。
只聽清雪對她說:“翠兒,你對香味兒也有所瞭解,你聞聞這手帕上的味道,是不是麝香?”
麗妃一聽這麝香,嚇得身子微微一顫,她驚恐道:“麝香?!麝香可是會叫有孕的人滑胎的呀!”清雪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這樣安靜地杵着,眉頭微皺。翠兒湊到手帕上聞了聞,神色大變,愣愣地點了頭,清雪的眼睛一點兒一點兒地睜大,最後深呼吸一口氣。
麗妃不敢置信,“這送子觀音像上怎會有麝香塗抹着呢?”
清雪斜着眼睛看着那尊觀音像,咬着牙齒道:“有人心狠手辣,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我腹中的胎兒。只怕是馬腳露地早了些了!若秋,翠兒,你們兩個去打盆水來,用溼布好好擦擦這尊觀音像,再去拿些消毒水來消消毒,消毒水定要撒滿謹蘭苑的每一個角落!”
“是,”若秋答應着,卻又有些擔心地道,“可是小主,您如今有孕在身,這消毒水恐怕會叫您腹中的孩子受影響了呀!”
清雪道:“無礙。現在離傍晚都還有一段兒時間,你們抓緊在傍晚前做完我交代的事情,事後趕緊打開門窗,再點上梅香。夜裡大概就沒有那消毒水的氣味了。我就在院子裡呆着,或者去麗妃娘娘的房中小坐。如今只得這樣處理了,摸了麝香的觀音像總歸是皇后親自賞賜的送子觀音像,還是個好兆頭,扔掉了怪可惜,被皇后知道了或許會惹上不該惹上的事兒。照做吧,都仔細着點兒。”
“是!”
麗妃抱着嘉懿,叮囑着萍心小心扶着清雪,衆人走出了謹蘭苑,再一次回到了綴錦樓中。溫茶點心好生招待,房內瀰漫着桃花香,燒着炭爐,溫暖入春。嘉懿滿地跑着,孩子天真無邪的笑容使得清雪的煩躁感平復了下來。
窗外的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已是傍晚時刻,逸塵漫步在前往坤寧宮的路上,這宮裡所發生的事情他竟是渾然不知的。他邁進了皇后住着的房間,一見皇后此刻正坐在桌前等候着,桌上擺滿了他愛吃的美味佳餚,心中欣慰。
“朕讓皇后久等了。”逸塵一邊邁步上前一邊說道。
琅璃笑看着逸塵,徐徐起身,含笑給他行禮,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福。臣妾也是剛坐下。臣妾吩咐了御膳房爲皇上準備了一桌子的皇上愛吃的菜餚,皇上快坐下動筷吧。”都說想要留下男人的心,就得先擒住男人的胃,這不,皇上好不容易纔來坤寧宮一次,皇后便叫御膳房準備了這滿桌子的好菜。
逸塵不知道的是,琅璃爲了恭迎他的到來,傍晚前就守在御膳房中親自督促那
兒的廚子做菜了。這一份心,若是叫他知道,必然是會感動的。
夜色降臨,帝后二人用完了晚膳後,做奴才的便撤下了桌上的碗筷。逸塵揹着手站在院子中,空中雪已停,寒風微微地颳着,吹拂着逸塵那一束垂下的黑髮。
琅璃在宛心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她行於逸塵的身後,遣了宛心下去,又叫宛心支開了旁人。琅璃輕手輕腳地走近了逸塵的身邊,從他身後伸出了雙手環抱了他。她凍得發涼的臉頰緊緊地貼在逸塵筆挺的後上,頓時溫暖的感覺蔓延了琅璃的全身。他的溫度驅趕了她數月的寒冷,若是能夠就這麼擁抱着,就算是站在寒風之中也無妨。
逸塵低頭,看着琅璃的雙手緊扣與自己的腰前。這雙手始終是與她進宮時的模樣不同了,已經微微泛白,有些乾燥了。逸塵伸手附上她的手,溫柔地笑言:“琅璃,你仍是不懂得如何保養你的手。”
琅璃又抱得緊了些,她感受着逸塵身體的溫度,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臣妾的這雙手爲皇上打理了十年的後宮,再怎麼保養,也無法回到過去了……只求皇上能夠時常來看看臣妾,留在臣妾的身邊陪陪臣妾……”
琅璃的這番話觸動了逸塵的心,他握着琅璃的手緩緩轉身,白茫茫的夜裡,即便是微弱的燈火,他也能看清琅璃這張沉魚落雁的面孔,此刻她的眼中充滿了無比的渴望與哀求。逸塵將她摟入懷中,輕撫着她的髮絲,“朕知道這些日子怠慢了你,今夜朕就留下來陪陪你。”
琅璃心中歡喜,擁緊了逸塵。只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中夾雜着景仁宮內的梅香,這讓琅璃心中很不高興,這給了她一種彷彿一閉眼便會失去皇上的錯覺。她恨清雪這勾人魂魄的梅香,更恨清雪這個狐媚子。
趁着皇上洗漱的空閒,琅璃差了宛心偷偷地去趟景仁宮,探一探那兒的情況。宛心回來時,琅璃正在木桶中沐浴,她便靠在琅璃的耳邊小聲兒地說:“娘娘,寧嬪將那尊觀音像擺在了正門兒的前方供着呢。”
琅璃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哼笑一聲,道:“可有她好受的了。”煙霧繚繞之中,琅璃的美目盯着屏風投去了一道寒光,她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勾勒出一個弧度。這畫面看上去神秘極了。
這一夜,皇后承歡皇帝身下,嬌喘連連,二更方纔雙雙入眠。
鹹福宮中,茹兒目光呆滯地坐在房中,燭光微晃,映地她的雙眼成了火紅的顏色。她等待了這麼多日,卻始終沒有等到皇上的聖旨,她不想再忍下去了!她穿戴好服裝首飾,化好了恰到好處的妝容,手拿一把木凳朝一旁的窗戶砸去。
“嘭——”
一聲脆響,窗戶被她手中的凳子砸開了一個洞,她從洞中爬了出去,趁着宮內的人還沒有趕出來,便匆忙跑出了宮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