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水三千青絲隨風飄擺,如落凡仙子一般,一襲男裝並不能掩蓋住慕容若水的絕色容顏,連與之對峙的冷睿思,也有些晃神的站定了身子。
“你會武功?”過了片刻,冷睿思才沉聲問道,一雙丹鳳眼微微挑起,看着一旁一樣發傻的自家大哥。
冷睿銘倒不是意外慕容若水會武功,而是不知道慕容若水的武功居然如此高深,而且似乎還會與人交手的武功。
慕容若水隨意的攏了攏長髮,輕聲說道:“對呀,不然你還準備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嬌弱女子不成?”
冷睿銘對慕容若水這種戲弄人的樣子,倒是第一次得見,笑嘻嘻的坐在了一旁的青石上。
慕容若水用功周身,七彩幻色圍繞在周身,冷睿思也凝神靜氣運了內力,扯出了腰間的軟劍,迎上了慕容若水。
劍光閃閃,金絲靈動,片刻後,慕容若水就是俏皮一笑,直接飄到了冷睿銘的身邊,將手中的金絲交到了冷睿銘的手裡,享受着冷睿銘爲自己綰髮的幸福時刻。
冷睿思則一臉呆滯的愣了神,原本玉樹凌風的翩翩少年,如穿了一身乞丐袍一般狼狽,梳的光滑的學士髻,更是被慕容若水震斷了翠玉簪子,弄得髮髻歪斜。
“你什麼時候學會與人交手了?”冷睿銘同情的看了一眼冷睿思,緩聲問道。
慕容若水笑而不語,只是摸了摸已經綰好的髮髻,走到了冷睿思跟前,輕聲說道:“這次服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嘴賤了。你如今還覺得憑李氏那個女人,能將我欺負到在內院呆不下去麼?”
“你……”冷睿思這才明白了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慕容若水,有些氣結的說不出話來。
慕容若水嫣然一笑,柔聲說道:“我這個人最是小氣,你要是想要得罪我,還是好好練練武功吧!”
“嫂子,要不你把你的內功功法交給我吧。看起來花花綠綠的很是惹眼麼!”冷睿思調整好心態。立馬和球球一般,眨着一雙鳳眼,緊盯着慕容若水。要是插上尾巴,那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起球附身阿!
慕容若水爲難的蹙了蹙眉,輕聲說道:“不是我藏私不肯交給你,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這門功法來的詭異,練得更是詭異。根本沒有什麼內力法門!”
“我懂了!”冷睿思神秘的一笑,跑到了冷睿銘身邊,一把拉起了還在看熱鬧的冷睿銘,笑着說道。“嫂子和哥哥真是天生地設的一對,當年哥哥練得武功法門也是很詭異,如今連嫂子也是。爲什麼我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呢?”
慕容若水看着冷睿思仰天長嘆的樣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對着冷睿銘,眨了眨眼睛,飛身竄到了冷睿銘身邊,一把扯過了已經運功的冷睿銘,閃身離開了蒼雲山山頂。
“喂,你們就不等等我麼?”冷睿思站在山頂上,跳着腳,嘶吼的聲音遠遠傳來。
慕容若水嘴角微抿,眼中閃動着笑意,冷睿銘則氣沉丹田,朗聲回道:“你自己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吧,你嫂子我娘子,我自己會照顧好的!”
冷睿銘與慕容若水攜手踩着清風,掠過了城牆,躍過集市,回到了端王府的外院,閃身回到了沙文苑。
“我這麼戲弄你弟弟,你都不會生氣麼?”慕容若水有些好奇的看着仍然笑吟吟的冷睿銘,輕聲問道。
冷睿銘笑着給慕容若水斟上了一杯清茶,緩緩說道:“一家人再一次難免有些磕磕絆絆纔對,那些客客氣氣一輩子,那哪裡算是親戚朋友呢!
你是我的妻子,那個臭小子居然還敢嘲弄你,你便是你不出聲,我也想要教訓教訓他呢!再說了,睿思這小子一貫傲氣十足,你這次打擊打擊他也好。”
慕容若水這才放下了心裡的石頭,畢竟兩個人在一起,有事還是坦誠的說出來比較好,不然就會產生誤會,當誤會越來越多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也就磨沒了。
冷睿銘笑着拍了拍慕容若水的小手,從書架上扯下了一本封面金剛經的冊子,遞給了慕容若水,慕容若水有些蹙眉的擺了擺手,說道:“雖然我曾經經歷過詭異的事情,但是我還是不能相信這佛祖的存在,你就別想讓我信佛誦經了!”
“你別急着拒絕,看看書裡的內容再說阿!”冷睿銘一連從書架上又取下了幾本七七八八的雜書,這才拉着慕容若水往一旁的躺椅走去,按着慕容若水的肩膀,把慕容若水按到了一張躺椅上,隨意的遞了一本書過去。
慕容若水舒服的躺在了躺椅上,翻看着手上的書冊,這才注意到這本外面是金剛經的佛經,內裡卻是一條條蠅頭小楷的記錄。
上到王公大臣,下到販夫走卒,還真是應有盡有。
慕容若水驚訝的擡起頭,輕聲問道:“這是什麼阿?怎麼會什麼都有呢?”
“你知道什麼人知道最多的秘密,什麼人能最快的收到消息麼?”冷睿銘反問了慕容若水一個問題。
慕容若水微微沉吟,過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這個我還真的不太知道,若是說市井之間,自是那些遊手好閒,喜歡在街頭巷尾遊蕩的混混知曉的最多。
若是說起這深宮禁院,怕是隻有那些無處不在的太監宮女了!
你總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手下人還有人進宮做了太監,當了地痞吧!”
“當然不是了,你瞎想什麼呢!
這消息傳播最快的自然是那些無所不在的乞丐了,這些流民,不需要耕種勞作,只是每日呆在街上乞討,即使是出現在一些王公貴族的家門口,也不會讓人懷疑,哪怕是看到一些不與人知的事情也不容易讓人注意到。
不過這深宮禁院,那些賤民乞丐就進不去了,那裡面消息最靈通的雖然是太監,但是他們卻難得能出宮一次,所以我就安排了幾個忠心的暗衛去了御膳房做事,這些地方與各宮各院的人打交道,而且還能經常和去宮裡送菜的人碰頭,也方便消息交流。
這些事情原本並不是我安排的,都是我母親當年爲了能讓我父王安然到老,護住我們端王府一脈,才準備了這些後手。
只是沒想到,父王母妃還是沒能逃過他的毒手,反而將這些安排都便宜了我們兄弟。”冷睿銘越說,表情越是難看,慕容若水心疼的拉了拉冷睿銘的大手,微微一笑。
冷睿銘這才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就聽見冷睿思發着牢騷,走進了沙文苑。
“大哥,大嫂,你們太不靠譜了,居然將我這個文弱的書生丟在山頂,你們知不知道我多麼辛苦才爬下了山!”冷睿思喘着粗氣,坐在了圓桌旁,一邊喝着茶水,一邊發着牢騷,彷彿兩人做了什麼特別不厚道的事情。
可是慕容若水和冷睿銘只是冷冷的翻了一個白眼,繼續翻看着手上的冊子。
一條信息吸引了慕容若水的注意,猛然坐起了身子,沉聲問道:“五皇子的母妃是死在先皇后手裡,這件事可有證據?”
“嫂子,你說這件事阿,這件事就是因爲沒有證據,所以只能記在這本冊子上,只是若是想要找到這件事的證人,只有找到當年伺候貴妃的貼身婢女寒星、寒月兩人了。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我和哥哥都曾經安排過無數人手去打探,一直沒有找到兩個人,按說宮女是不能出宮的,即便出宮也是要有記檔的,可是她們兩個卻好像無聲無息的失蹤了一般。
若說他們兩個着了別人的暗算,可是也沒聽說當時哪裡發現了屍首,雖然這皇宮很大,可是要說能藏住兩具屍首,也真的不是很難的事情。
可是她們就真的這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冷睿思隨意的接過了冊子,看了兩眼,略微沉吟片刻,輕聲說道。
慕容若水眉心一蹙,壞笑的說道:“你們說貼身侍女是不是當時貴妃的心腹呢?”
“那是自然,能在先皇后身邊,順利生下皇子,還讓皇子安然長大,我相信這先貴妃一定不是個等閒之輩,那身邊的侍女也必定都是能人。”冷睿銘微微一笑,沉聲說道。
“對呀,既然是心腹,如果五皇子遇到了危險,那這兩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侍女,還會不出現麼?”慕容若水調皮的笑了笑,對着眼前這兩個男人,緩緩說道。
冷睿銘、冷睿思兩人對視一眼,一拍腦袋,齊聲說道:“看來我們只顧着找人,卻沒想到要人自己出來阿!”
“那你們還不趕快安排,怎麼樣才能讓五皇子身負重傷,卻不至於死,怎麼樣才能把這件事完完整整的推到太子身上,讓那兩個在深宮裡生存多年的侍女相信這就是太子做下的事情!”慕容若水說完就癱在了躺椅上,繼續晃動着小腿,看着一則則秘聞。
只是看着看着,慕容若水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過了片刻,纔將冊子合上,閉目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