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園的李思思則自打早上起身後,有些呆滯的坐在房裡,一旁的紅雲憂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小姐。
丹煙彷彿花蝴蝶似的穿梭在各個院落,和一些曾經與自己母親熟悉的嬤嬤打探着府裡的隱私。
一個身着一身桃粉色衣裙的女子小心的對着丹煙擺了擺手,輕聲嘀咕了幾句,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而丹煙則是喜形於色的小跑着回了月姬園。
“娘娘,有好事!”丹煙剛一進門就對着李思思大聲的叫道。
“沒有規矩!”紅雲平日裡最不喜歡手底下的丫鬟沒規矩的樣子,可是自家小姐偏偏看重了這個毛躁的丫頭,紅雲只能走到丹煙身旁,拉了拉丹煙的衣袖,輕聲說道。
“哎呀,紅雲姐姐,你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這可是一件大喜事阿!”丹煙無所謂的甩開了紅雲,走到李思思身旁,一臉歡喜的說道。
“到底什麼喜事阿?”李思思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喜形於色的丹煙,輕聲問道。
“娘娘,王爺身子不爽……”
“好你個賤婢,好大的膽子,居然詛咒王爺!”丹煙剛剛開口就被李思思厲聲打斷。
“娘娘,您先息怒阿,且聽奴婢細說!”丹煙忙跪在地上,小心的說道。
“說……”李思思用眼角撇了撇丹煙。不屑的說道。
“回娘娘的話,奴婢剛剛聽人說,咱們王爺身子不適。王妃娘娘做主解了您的禁足,讓您去侍疾呢!”丹煙這才稍微斟酌了下用詞,嘴皮子麻利的說道。
“這算什麼喜事!侍疾又苦又累的!”紅雲站在一邊看着丹煙這眼皮子淺成這個樣子,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
“紅雲姐姐,不要急阿!
娘娘,奴婢還聽說王爺和王妃在房裡大吵了一架。王爺摔門而出,您說這是不是一件大喜事呢!”丹煙對着紅雲笑了笑。轉身望着李思思,笑眯眯的說道。
“這倒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只是不知道這慕容若水和王爺到底爲了什麼爭吵呢!”李思思這才暗示紅雲扶丹煙起身,自己虛扶着額頭。有些焦慮的想着。
“娘娘,不管是爲了什麼,咱們都得好好準備準備纔是阿!
王爺雖然說身子不好,可是奴婢打聽到,明淨禪師可是贈予了靈藥。
那明淨禪師可是咱們京都裡最出名的高僧,一身好本事,咱們王爺肯定會不日康復的!”丹煙小心的走到李思思身旁,遞上了一盞香茗,笑着說道。
“你說的對。紅雲,賞,丹煙可真是個貼心的人阿!”李思思聞言。笑盈盈的起了身,柔聲說道。
說着便往衣櫃的方向走去,一件件的試着衣裙,又精心的選了首飾。
過了片刻,這才讓紅雲和丹煙伺候着換上了水綠色的抹胸及地長裙,外罩着一件對襟緞面小襖。
領口處露出些許粉嫩的酥/胸。抹胸上精緻的海棠花蜀繡盡展無餘,白皙的頸上帶着一條碧綠的翡翠串珠。
水滴狀的墜子微微沒入山峰之間。原本普通的圓髻也換成了蓬鬆的朝雲近香髻,一枚精巧的赤金流蘇鳳釵步搖懸在耳畔。
一對小巧的東珠耳墜子,散發着柔潤的光芒,潔白的皓腕上帶着一對纏枝蓮紋的金鑲玉鐲。
纖細的腰間繫着五色流蘇宮絛,一枚晶瑩剔透的粉晶玉蘭花紋玉牌掛在宮絛上。
這邊李思思剛剛打點好妝容,那邊冷睿銘就已經不捨的離開了主院,帶着隨身的護衛奕冰、奕瀾走進了月姬園。
月姬園的院子裡,幾個三等丫鬟湊在一起,輕聲的說着閒話,看守院門的嬤嬤也是半眯着眼睛打着盹。
冷睿銘走進院子看見這一幕,冷哼一聲,奕瀾立馬心領神會的朗聲說道:“這院子裡伺候的人都死到哪裡偷懶去了。”
守門的嬤嬤猛然聽見響動,拖着已經麻掉的腿一瘸一拐的跪倒了冷睿銘面前,幾個三等的小丫鬟也慌里慌張的跑了過來,有些抖瑟的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一直緊閉的正房房門也隨即打開,一臉嬌羞的李思思蓮步輕移的帶着紅雲和丹煙俏生生的走到了冷睿銘面前,屈膝拜倒。
奕冰半眯着眼睛,看着院子裡的衆人,微微撇了撇嘴。
“這是怎麼回事?”冷睿銘輕咳了兩聲,有些虛弱的問道。
“回王爺的話,都是妾身沒有關好下人,還請王爺責罰!”李思思有些委屈的啜泣了兩下,柔聲說道。
“不管你的事,都是這些下人太過不聽話了!”冷睿銘忙心疼的扶起李思思,輕聲安慰着。
“不是的,府裡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精挑細選的,這月姬園裡的更是王妃娘娘親自指派的。
院子裡這樣亂哄哄的,都是妾身沒有管理好院子,還請王爺恕罪纔是!”李思思伏在冷睿銘的胸口上,口口聲聲說着自己管理不善,可是話裡話外卻說着這院子裡的人都是王妃娘娘指派來的,仗着王妃娘娘的勢,不把她這個側室放在眼裡。
“這內院都由王妃打理,可是本王也不是不能說話的。
這院子裡的管事嬤嬤是哪一個?”冷睿銘掃了一眼跪在眼前的衆人,冷聲問道。
“王爺,您就不要再追究了吧!”李思思忙拉着冷睿銘柔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今日就給李妃個面子,若是你們這幫子惡奴再敢這般散漫懈怠,別怪本王手下無情。”冷睿銘伸出食指颳了刮李思思的鼻頭,轉眸望向身前的衆人,冷聲說道。
奕冰、奕瀾則是眼中閃着讓人看不明白的神情,聳了聳肩,便站在了月姬園的院門外。
冷睿銘笑盈盈的挽着李思思柔軟的腰肢,往正房走去。
原本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是今天吹的什麼風阿!
難道是這李氏轉運了,看來這府裡要不安靜咯。
正房裡飄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屋子裡有些涼絲絲的,冷睿銘剛剛走進屋子,便感覺了出來,有些不懂的看着李氏。
“丹煙,還不填幾個炭爐進來!”李思思感覺到冷睿銘的目光,不好意思的轉了轉眸子,望着另外一旁的丹煙,輕聲吩咐着。
“娘娘,這……”丹煙眼睛一轉,便計上心頭,有些爲難的說道。
“這什麼這……本宮命令不動你麼?”李思思看見丹煙的樣子,便知道這妮子又想出了鬼主意,配合的說道。
“回娘娘的話,奴婢不敢,只是這院子裡沒有多少炭火了,若是添了,怕是晚上就沒有木炭了!”丹煙忙跪倒在地,像蚊子似的輕聲說道。
雖說丹煙是小聲說的,可是每句話都一字不落的傳到了冷睿銘耳中。
冷睿銘笑着把腰間的對牌解了下來,隨手丟給了丹煙,輕聲說道:“胡鬧,堂堂側妃,怎麼能讓那起子奴才這般作踐呢!
你,拿着本王的對牌去大廚房多取些木炭來,這要是凍着咱們李妃,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王爺!”丹煙麻利的爬起了身子,領着幾個丫鬟就氣勢洶洶的往大廚房走去。
月姬園裡哪是沒有炭火,雖然李氏被禁足,可是若水不是苛待他人的性子,吃穿用度都和平時一樣。
丹煙眯着眼睛,得意洋洋的走在小路上,心裡想着:咱又成功的給那王妃娘娘上了點眼藥,咱們娘娘一定會更信任自己了吧。
月姬園裡,李思思一臉柔情的小心伺候着冷睿銘,而若水則心神俱傷的躺在牀上,蒙着被子無聲的流着眼淚。
若水只當自己是因爲被人欺騙,受了傷,所以再傷心,全然不覺得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這個日日陪在自己身旁的冷睿銘。
詩翠等人知道若水心情不好就只留下了山彤守在牀邊,其他人都出去了。
迴廊上,若水身邊最得臉面的詩翠被一個小丫鬟拉住了袖子。
“詩翠姐姐,您倒是說說,那李氏身旁的丫鬟是個什麼意思阿?咱們大廚房可從來沒剋扣她們院子的東西,居然拿着王爺的對牌來吆五喝六的!”這個一臉不忿的小丫頭是趙嬤嬤的親生女兒——錦繡。
自打若水進府掌事,這趙嬤嬤就成了大廚房的管事嬤嬤,錦繡平日裡也都是被那些小丫鬟捧着、哄着,如今自己母親被一個新晉的一等丫鬟如此打了臉,自然是不爽的跑到主院裡來訴苦來了。
“噓,你可得笑聲着些,這件事先別讓我們小姐知道,小姐今日心情不好,若是知道怕是更加傷心了。
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好好勸勸趙嬤嬤,讓趙嬤嬤不要放在心上。”詩翠有些慌張的捂住了錦繡正在巴巴說個不停的小嘴,透過窗子看了看牀上的若水,這才輕聲說道。
“娘娘,今天怎麼了?錦繡可聽府裡的人說,說咱們王爺對着咱們娘娘發了好大的脾氣,還說要休妻呢!”錦繡雖然在府裡伺候,可是說到底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看着詩翠緊張兮兮的樣子,沒覺得害怕,反而好奇的問道。
“哪個不要命的居然這般傳主子們的閒話,你快回去吧!”詩翠聽了錦繡的話,只覺得心裡一堵,臉色難看的揮了揮手,便往小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