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獲得異能的代價
葉棉來的時候一團混亂,走的時候卻一片清淨。
自家報社的副總編已然說明是誤會一場,縱使感覺到有些問題,報社的守衛人員也不會沒眼色的揪着不放。
葉棉頭也不回的離開頂樓,順着電梯一路下達一樓,旁若無人的穿過大廳,離開了這棟大樓。
她大抵能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比起她之前擅闖的時候,這些人的目光不僅沒有變得友好,反而敵意更深了一層。只是在敵意之外,同樣也有着深深的忌憚。另外,還有一股窺探的氣息縈繞不散,或許有人在一旁偷拍,也說不定。
這樣的改變,葉棉也能猜出一二。
之前或許是措手不及,然而一旦靜下來,很容易就會發現,葉棉便是圖片裡的那位血族少女。
就算是知道又怎麼樣?難道這些人還敢攔着她麼?
更何況,葉棉本來就沒打算躲躲藏藏。她來得坦蕩,走得也瀟灑。
血族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有些事情,既然揭了出來,也就無所謂再附贈一些消息了。
不過她也沒有被人跟蹤的愛好,出了大門,很快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內。
甩掉了身後的尾巴,葉棉第一時間拿出了通訊儀,只是聯繫的人,卻是葉柊。
“……殿下?”接到訊息的葉柊,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的開口。
葉柊也算是葉家的核心成員之一,不然他也不可能進入水木學院任職,更不可能和喬安娜交好。對於葉氏門閥和喬安娜之間的關係,他大概猜到了一點兒——作爲對血族一知半解的人類,要葉柊接受血族和人類擁有後代這件事情,比血族內部的人要來得容易得多。畢竟在血族的觀念中。通過孕育的手段產生後代,那是人類獨有的技能。
說起來,葉棉算是葉家所有人的長輩。只是葉柊和葉棉的那點兒交情,又比不得葉檀和她的。像是“老祖宗”一類的話,葉檀說出來的時候,純粹是打趣和擠兌。可換做了葉柊,想要對着一個小女孩兒模樣的人,叫出這三個字來,着實是太尷尬了些。
再說了,即便他“尊老”。葉棉還不一定願意聽到別人這麼叫她。
這般心思曲折的想了許久,葉柊只能勉強用了血族的叫法,喚她一聲“親王殿下”。
葉棉倒是沒想這麼多。她現在的心思,全部落在了另一處:“葉教授,我想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關於激發異能的實驗,你們進行到了哪個地步?”
這種問題,已經算是一個家族的高度機密了。
葉棉雖然知道。這種機密不是輕易能泄露的。然而她熟識的人裡,似乎也只有葉柊一人,是這個領域的專家。再加上葉家的關係,如果這樣都問不出來的話,也只能將這種事情交給喬安娜的情報系統了。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考慮,如果不是沒有辦法的話。並不想將這件事情和喬安娜通氣。
索性,大抵是知道葉棉在葉家——或者說是葉檀心中的地位,葉柊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說的:“葉家在這方面的進展很是緩慢。迄今爲止,也只有方湛這麼一個完成品而已,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存在一些問題……”
而且,即便是方湛。也存在很大程度的運氣原因。
至於這個原因……沒有比葉棉本身更清楚的了。
但葉棉聽葉柊這樣說,反而覺得更加迷惑了:“既然方湛成功了。你們難道沒有試着複製這樣的成功麼?”
水木學院原本就有血族擔當着教授,又兼之有喬安娜的人脈,想要找出一個願意配合的血族來,似乎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聞言,葉柊卻是苦笑一聲:“哪裡有那般簡單?這種事情,我早就想過了,但其他的血族似乎都沒有這個效果,就連喬教授……”
從他的話語裡,葉棉聽出來一點兒若有似無的希冀。只是既然葉柊礙着她的身份不好明言,葉棉也不會上趕着去幫忙,畢竟她對這些事情並不怎麼關心。
葉棉只需要知道,方湛之所以能夠成功的激發異能,並且消除隱患,並不是隨便一個血族就能夠做到的。
問題的關鍵大抵還是在葉棉的身上,卻不知道是因爲她是真血,還是因爲聖盃對她造成的影響。
葉棉並不糾結於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了那些半成品:“人工激發的異能,到底有什麼後遺症?”
“也不算是什麼特別大的問題,也就是融合得不太穩定,時有時無罷了。像是方湛那樣的,已經算是十分嚴重的了,而且其中不乏他太過急迫的原因……而且……”葉柊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着怎麼措辭,“其實在葉家接收他的時候,他已經被注射過一些藥劑了。幸好顧忌到了他的身份,所用的藥劑都比較溫和,所以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
“……是方家?”事關異能,縱然葉家在這方面有優勢,其他家族也不可能容忍葉氏一家獨大。葉棉稍轉過幾個念頭,就想到了方家。
一來,方家是堪比葉氏的龐然大物,在這方面的研究自然不會落於人後。二來,方湛到底是方家人,爲求穩妥,怎麼樣也該是由方家的人下手比較好吧……
可是最後,他卻選擇了葉家,選擇了水木學院……
這其中的蹊蹺,不能不讓人深思。
是方家內部出了問題,還是他們的方法有什麼極爲重大的缺陷?!
當然,葉柊雖然接手了方湛的實驗,卻到底是個外人,方湛不可能對葉柊交底。對於這個問題,葉柊也只能是猜測而已,但按理來說,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
最後,葉柊也只是說:“強行激發異能的方式倒是有很多種,只是後果卻往往無法預料。葉家本身並不缺乏異能者的支持,所以一向求的是一個穩妥,效果上就有些不盡人意了。如果單論異能強度,其實是遠遠被甩在後面的。可越是強大的異能,如果不是自然覺醒的話,產生的副作用就越大……具體的情況,都是其他家族的秘密,我也不可能太清楚。”
“我知道了。”從葉柊這兒,也挖不出更多的東西了。葉棉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通訊。
在那之後,卻是調出了微型光腦上的一份資料,眉心暗沉的看着上面的記錄。
顧小樓的詳細資料,她早就閱覽了一遍。不然僅憑着當年的交情,她總不可能靠着心電感應找到顧小樓的所在吧?
只不過,因爲之前有過了解,所以她看得並不怎麼仔細。再檢查一遍的時候,葉棉卻是再一次確定了,“異能屬性”那一欄裡,寫的確實是“無”。
當初進行異能檢測的時候,就是顧小樓拉着葉棉去的。而那個時候,葉棉也知道了,這個姑娘對於自己沒有異能,到底是怎樣的怨念。
——明明知道沒有希望,每個月卻都會檢測一次。
葉柊曾經在異能檢測中心坐鎮,葉家和異能檢測中心自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顧小樓的異能是自然覺醒的,那麼異能檢測中心不可能沒有記錄。——如果有,來自喬安娜情報網的資料,又怎麼可能沒有記錄?
顧小樓是一個異能者。
這一點,是葉棉方纔親眼見到她時,親自確認過的。
因爲知道顧小樓之前的情況,葉棉纔會格外的意外。不然就算資料和她實際所見有所出入,她也不可能如此在意。畢竟,顧小樓的異能並不算強大,也沒有特殊到讓人側目的地步。
顧小樓的異能,應該是改善了聽覺和視覺。葉棉能夠感覺到,異能特殊的能量,主要集中在耳朵和眼睛這兩個部位。而當時會面的情況,也可以證明,顧小樓對於聲音是十分敏感的。
以葉棉的判斷,顧小樓應當是反血同盟的成員,而異能的來源,也自然是來自這個組織。
只是不知道,爲了得到這樣的能力,顧小樓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反血同盟那樣的組織,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如果要激發異能的話,自然也會採用成效快但副作用極大的手法。
葉棉目光微沉,將顧小樓的一舉一動都在心裡過了一遍,試圖推斷出她的後遺症到底是什麼。
這一次的會面,顧小樓自始至終坐在窗戶邊曬太陽,幾乎沒有什麼動作。而葉棉也能夠觀察到,以往那個愛跑愛跳的顧小樓,身體似乎並沒有之前那麼健康,也缺乏運動和鍛鍊的痕跡……
難道……顧小樓站不起來了?!
葉棉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卻又很快甩甩頭,否定掉自己的猜測。雖然沒怎麼運動,但是肌肉也沒有萎縮的跡象,並不像是癱瘓了的樣子……
或是每天必須曬太陽?流血以後沒辦法止血?
葉棉忽而想起,自己離開之前,剛好把顧小樓給弄傷了……如果真是凝血功能障礙的話,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她差一點兒就折回去了,只不過手上還殘留着一點血絲,葉棉嗅了嗅味道,倒是稍微放心了一點兒。顧小樓的血液裡摻雜了點異能,卻沒有缺少必要的東西,應該不會產生流血不止的情況……
那到底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