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章 身世披露

叫人措手不及的是,連鍾氏在內也沒想到,楚昭因姜參之死,竟然病了,連夜發起了高熱。

鍾氏立刻下令太醫院的人趕到長樂宮,一羣太醫爲楚昭號脈後,集體得了楚昭思慮過重,加上太過悲痛,這才引發的風寒。

當務之急,是如何給楚昭降溫。

楚昭的身體向來很好,從小到大幾乎都是小病小咳,這一次發起高燒來,整個臉通紅的,嚇得鍾氏不輕。

最要命的是,楚昭剛一病,消息立刻傳揚了出來,立時引得滿朝動彈。

楚昭是大昭的支柱,楚操尚且年幼,楚宸在揚州未歸,若是這會兒楚昭出了半點差池,大昭怕是要大亂。

免不得在朝的五相齊齊進宮,鍾氏正等着他們,一見面立刻開門見山道:“莫說陛下只是病重,哪怕陛下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既爲大昭的宰相,也要把這天下給穩住了。誰要是敢有任何異動,墨軍也不是吃素的。”

似乎,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鍾氏,鍾氏在大明宮裡深居簡出,很少有出面的時候,然而她卻是除了楚昭外,另一個可以調令墨軍的人。

急的人,未免是太急了。大昭沒有了楚昭,有鍾氏在,也能立起。

“陛下的身子?”五相皆是楚昭一手提拔的,是忠於楚昭的人,他們進宮來,一方面是將外面的情況告訴鍾氏,也是想要確定楚昭的無恙。

“太醫已經在爲陛下降溫,會沒事的。”鍾氏既要憂心楚昭,同樣還要穩定朝局,她的神經同樣繃着,對着他們,鍾氏連一絲憂慮都不敢顯露。

見鍾氏穩得住,總是讓五相鬆了一口氣,餘下的,還是盼着楚昭快點好起來。

“祖母!”已經長得越顯穩重的楚操從楚昭病倒後就守在楚昭的牀邊,見鍾氏見了五相回來,楚操立刻迎了上去扶着她。

鍾氏坐在一旁,“祖母沒事,你去看看你母皇。”

楚操道:“太醫說了,母皇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父後在照看母皇。”

“阿滿,你要快些長大!”鍾氏看着楚操說了一句,楚操點着頭,“祖母,我在努力長大。”

“陛下,陛下醒了。”鍾氏見楚操懂事,老感安慰,摸了摸楚操的頭,裡面傳來了齊冶歡喜的聲音,鍾氏立刻牽着楚操往裡去。

“給我杯水吧。”楚昭顯得嘶啞的聲音傳來,齊冶趕緊的給楚昭倒水,楚昭小心地要坐起來,三珠和四喜上前扶着,齊冶拿了水來,楚昭喝了一杯又一杯,快把整壺水喝完了,齊冶高興地道:“陛下還要嗎?”

楚昭搖了搖頭,喝了那麼多水,總算感覺脣舌沒那麼幹了。見着鍾氏牽着楚操進來,朝着鍾氏一笑,“嚇着阿孃了。”

嚇是有的,鍾氏伸手拍拍楚昭的臉,“醒來就好!”

“母皇。”楚操走了上去拉拉楚昭的手,楚昭也朝他一笑,“怕嗎?”

楚操點點頭,楚昭道:“別怕。”

聽到這一句,楚操熱淚盈眶,他忍住不叫眼淚落下,楚昭道:“去傳朕的旨意,明日朝會免了,先生的葬禮由禮部負責,下葬之日,朕親自去送。”

“諾!”楚昭這一病,嚇壞了不少人,對於楚昭傳達的旨意,無人表示不妥,只乖乖的去將事情都辦妥。

姜參下葬之日,楚昭果然親自相送,楚昭既去,旁的人又怎敢不去。

故而姜參的葬禮算是大昭自建朝以來,最爲人矚目的喪事,又何嘗不是顯露了楚昭對姜家的重視。

送完姜參夫妻之後,楚昭再次發起高熱,時醒時睡,斷斷續續的折騰了小半個月纔算好。

這小半個月叫朝中上下的人都懸着一顆心,生怕楚昭有個三長兩短。

楚昭大好後的第一次臨朝,所有人都注意到楚昭瘦了,原本合身的朝服顯得寬大,然而卻比往日多了威嚴,一眼掃下,叫人不寒而慄。

“先生爲大昭之首相,幼時蒙其爲朕啓蒙,後冀州諸事,朕與阿兄多賴先生維護,故,先生一去,首相之位,於朕在朝再不會另立他人。往後諸事,六位相互扶持。”此言一出,衆皆應是,對於楚昭的重情,無人詬病。

餘之一生,楚昭一如其所言,在位之時,朝中獨六相而無首相,亦顯露了對於姜參的肯定。

楚宸遠在揚州,聽聞姜參逝世,楚昭大病了一場,心急如焚,然楚昭未有詔令,她不能回京,待聞楚昭大好,大鬆了一口氣。

“母皇!”楚操同樣因爲楚昭的生病嚇得不輕,此時此刻靠近楚昭,也想確定母親的無恙。

楚昭衝他招手,“你來!”

楚操聽話地靠了過去,楚昭與旁邊的人吩咐道:“你們都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這樣鄭重的吩咐還是楚昭第一回,楚操是楚昭叫過來的,這般吩咐,定是有要事與楚操說,三珠等人紛紛退了下去。

楚操面對楚昭瘦了一圈的臉,有些不明,楚昭道:“阿滿害怕嗎?”

頓了頓,楚操才搖頭,“不怕。”

並不明白楚昭問的是什麼,然而楚操還是說了一句不怕,引得楚昭一笑。“膽子夠大,不過,下次要記得先弄清楚母皇問你怕什麼再回答。”

衝着楚昭一笑,楚操點了點頭。楚昭摸摸他的頭,“今天叫阿滿過來,是因爲有件很重要的事,母皇要告訴阿滿。”

重要的事啊!楚操長到那麼大,一直都覺得楚昭做的事都是極其重要的事,但是跟他有關的重要事,還是第一回。立刻學着他的先生們的模樣,正襟而坐,“母皇說,阿滿聽着。”

一個小童裝正經的樣子逗樂了楚昭,這是她的孩兒啊,因爲他的生父,比起楚宸來,她要與楚操疏離的多。

“今天,我要告訴阿滿的是,阿滿生父的身份。”楚昭做事的風格一如既往,直接粗暴。楚操聽着一愣,“我的生父,我不是母皇跟父後的孩子嗎?”

從小到大,齊冶待楚操一直都極好,雖然他們家的關係和別人家不一樣,然而真心假意,楚操從小就能分得清楚。

楚昭肯定地告訴楚操,“不是。你雖是我生,皇后卻不是你的生父。”

驚歎地張大了眼睛,楚操腦子裡圍繞着楚昭的話已經轉了無數的念頭。他的生父不是皇后齊冶,那他的生父是誰,母皇是大昭的皇帝,她能改了乾坤稱帝,難道她沒有辦法立心愛的人爲後?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他所知道的,父後也是當初的楚昭親自選定的,皇后的人選,由着母皇。

“在想什麼?”楚昭對於楚操驚愣的模樣並不意外,輕聲問着楚操,楚操想把滿腦子的想法都告訴楚昭,最後卻只化作了一句話,“阿滿的生父,是誰?”

楚昭看着楚操,“就是在朕病重之時,與你說要寸步不離朕的兵部尚書柴家七郎,柴景!”

再一次看着楚昭,楚操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柴景,柴景。是啊,那樣的男人比起齊冶來是要優秀得多,楚操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有什麼想問的?”楚昭對於楚操那一副很快接受的模樣並不詫異,而是誘導地問了楚操。

楚操已經不是那不知事的孩子,該懂的東西他都懂。

“母皇當初爲什麼會跟他生下阿滿?”楚操想了想自己的出身,有些不明白,他一直以爲父母因愛有加,原本一切都是假的,“父後知道阿滿不是他的孩子嗎?”

“知道。朕早在立皇后爲後之前就告訴過他,他會是大昭最尊貴的皇后,只要他聽話,朕會護他一輩子,朕,做到了。”楚昭如此說着。

此時年幼的楚操並不算完全明白楚昭話裡的意思,但是他聽出了齊冶清楚他不是他的孩子,但這麼多年來,齊冶一直待他極好,他也一直把齊冶當成自己的父親,他曾想過,父後太弱了,如今靠母皇護着,等他將來長大了,他也一樣會護着他的父後的。

“母皇以前不說,爲什麼現在又告訴阿滿?”楚操心裡難受着,還是問了這最重要的問題。

楚昭聽到這一問,心裡泛起了笑意,她的孩兒不蠢。“因爲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拿了柴景當作偶像,你相信他,崇拜他,那是對於一個強者的欽佩,恰恰那是柴景想要的,卻不是朕希望你有的。”

楚操頓住了,他看着楚昭,“母皇,我不明白。”

“朕與柴景先前在朕未登基之前曾暗許婚約,朕登基之後,立後之前,朕問過柴景的,柴景當時已是大昭的兵部尚書,比起一個久居深宮的皇后,一個大權在握的兵部尚書,如何決擇,你懂?”楚昭並不爲柴景掩飾半點,直白地告訴楚操,楚操更是完全呆住了。

他懂,他又怎麼會不懂,沒想到,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柴景跟楚昭之間還有這樣的關係。“既然如此,母皇又怎麼會跟柴尚書……”

“怎麼會跟柴尚書生下你?”楚昭接過楚操羞於出口的話,楚操點了點頭。

“當初,朕給了他兩個選擇,朕不會說話不算數,朕親口許下的婚約,朕絕不反悔,他可以當朕的皇后,夫妻名份天下皆知,另外就是,他許朕一人,朕也許他一人。朕要立後,這是天下共願,但朕這輩子只許他一個男人,皇后是有名無實,而他也必須如此。朕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男人。”

面對自己的兒子,楚昭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強勢,楚操聽着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看着楚昭,“之後呢?”

“之後,朕就立了齊冶爲皇,然後纔跟柴景有了你。天下知你身份者不出一掌,而朕爲你正名,天下都道你是朕的嫡長子。”楚昭說白了爲什麼會選擇在跟齊冶大婚之後才與柴景生下楚操,她的孩兒,她本無意讓他受半分的委屈。

“阿滿,但你不知。朕的阿兄,你的伯父,是被柴景的祖父,柴太尉所暗殺,我們與柴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又一記重擊拋下,楚操直接給懵了。

“此事,你生父一清二楚。如此,他竟然還跟我生下了你,阿滿,你知道他圖的是什麼嗎?”

根本不給楚操反應的機會,楚昭又丟出了接二連三的問題。

楚操甩着頭,“母皇,母皇……”

這樣殘酷的事情攤在楚操的面前,楚操有些接受不了,連忙地甩着他,他不想讓楚昭再繼續說下去。

“昔日柴太尉殺你伯父,爲的是天下,爲的是萬里江山。柴景明知內情還瞞着朕要朕生下你,更爲的是這萬里江山。楚家無人,除了你阿宸姐姐,你是唯一的楚家男兒,天下人,沒有人會覺得朕生下的你,不能繼承大昭的江山。”楚昭並不理會楚操,而是將她想說的,要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楚操臉上一白,他有着一種直覺,楚昭話裡有話。

舔了舔脣,楚操道:“他們都說,我是大昭的皇子,母皇唯一的孩子,天下江山會是我的。”

“誰說不是呢?可是阿滿,我並不希望你跟柴太尉或是柴景一樣,一輩子盯着這片所謂的江山,天下,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阿母皇與你說的這些,你都可以去查實。你伯父的死,柴太尉的死,皇后進宮的時間,你出生的時間。只要你想查,你都可以查得到。”楚昭這般說着,楚操張大了嘴巴,“我也可以問柴尚書?”

“可以,你可以去問。阿滿,你去尋常你想要的答案。”楚昭的寬厚一如既往,楚操凝望着楚昭,這是他的母親,大昭最尊貴的皇帝,翻手可殺萬民,覆手可救蒼生,可是,他的身世,他的身世又是那樣的隱晦,直叫他整顆心都懸了起來,根本無法落地。

“好了,要說的朕已經說完了,回去吧。”楚昭說到這裡,竟是無意再說下去,將楚操打發走,楚操何嘗不想走,與楚昭作一揖,落荒而逃。

“阿滿,你會怎麼樣,又會下什麼樣的判斷呢?”楚昭在楚操走後,對着他的背影,輕輕地說着,勾起了一抹笑容,柴景啊柴景,你瞭解一個孩子對於父親的憧憬,難道她就不知道嗎?

有些東西纔剛剛開始,開心太早的人,會是什麼結果還是未知之數,你我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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