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章 鍾家摻和

昭華十三年,承王楚宸大婚,同年,女帝長子楚操自天班畢業,隨承王習政事,羣臣共奏,令楚操參政上朝,帝準之。

大昭隨着楚操的進入朝堂,迎來了新的局面,楚操能感覺到四面八方的臣子對他的恭敬與諂媚,昔日的同窗好友得知楚操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大昭的皇子之後,態度驟然一變,再不復往日的親近。

而楚操上朝不到一個月,有本上奏,請封太子。

事隔多年,楚昭一直不決太子人選,太子一日未定,羣臣心中多有不安,縱楚昭膝下獨有一子,但是,楚宸多年受寵皆是有目共睹,楚昭的心思叫人捉摸不定,哪怕都覺得楚昭總不會將天下交給侄女,沒有最終定下太子之人選,分外叫人不安。

楚昭文風不動將這封摺子扣下,政事堂的諸公,如韋尚任等提了一句,“陛下,大皇子漸長,聰慧絕頂,陛下若能早立太子,實安衆臣之心。”

“說起來,古往今來繼位的,各位瞧着有幾個是太子?”楚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韋尚任一頓,“朕就阿滿一個孩子,難不成諸位覺得朕會害他不成。朕不立太子,是不願將阿滿豎成個靶子。一日不是太子,羣臣猜不透朕的心思,再想奉承阿滿總要留了三分力,若是阿滿被確立爲太子,你猜如今偷偷奉承他的人會是現在的多少倍?”

楚昭考慮的總與他們不同,偏偏理由又分外充足,相比起名來,難道實質不是更重要嗎?

他們想要楚昭確立太子人選,是爲了安定天下之心,但是,比起楚操不受人引誘蠱惑來,難道不是更加的重要?

“往後再有提立太子之事,你們都壓下吧。”楚昭說了一句算是對事情的總結。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沒有因爲楚昭將摺子壓下而恢復了平靜,甚至越來越多的人上折請立太子,最後,竟然連鍾浩都上了摺子。

鍾浩是誰,那是楚昭的親表兄,鍾氏的親侄子,他由武將轉入工部,眼下在工部任侍郎之職,只在高明之下。

所以,鍾浩的摺子一遞了上去,楚昭沒有立刻詔見鍾浩,倒是隔了幾日,太后宣鍾氏一門進宮。

宮中只楚宸與楚操兩個孩子,比起楚家的人丁凋零,鍾鬱剩下的一子三孫,在成家立業之後,發揮了鍾氏人丁興旺的習俗,一生三,三生九,鍾家不要太熱鬧。

可惜啊,鍾家或許註定了陽盛陰衰,後輩之中竟無一女郎。

鍾氏見着十幾號的鐘氏兒孫,還有女眷,眼中盡是笑意,衝着鍾浩招招手,鍾浩上前一步喚了一聲太后。

“自家設宴,喚什麼太后。這麼多年你盡跟着高明,也學得跟他一般不知變通了?”鍾氏嗔怪了一句,鍾浩不甚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都是當爺爺的人,孫子都快能成親了還被教訓,甚不好意思。

鍾氏道:“一會兒阿宸跟阿滿過來了,你們這些當表叔的,表哥的,都跟他們一塊玩去。”

感情都是處出來了,鍾氏跟楚昭都覺得鍾家跟楚家的感情必須不能冷了,是以楚宸跟楚操雖然輩份高了一截,跟他們那些表侄的感情都不錯!

“祖母跟表叔說我跟阿滿什麼呢。”楚宸帶着楚操走了進來,一疊疊的表姑表叔的不絕於耳,楚宸年紀比他們之中有的大,有的也小,楚操卻是比他們都小的。

“都等會兒,請完了安,咱們玩去。”楚宸笑着打招呼,楚操在一旁板着一張小板深以爲然。

“祖母,表叔,表叔母,表哥,表嫂。”楚宸跟楚操一溜的請安,鍾浩等人都連忙避之,鍾氏道:“都受着,不是說了嗎,今日是家宴,不論朝事,只議親倫。你姑姑呢?”

後一句問的是楚宸,楚宸指着門口道:“這不就來了。”

門口處楚昭一身便服帶着齊冶走來,紛紛的都起來給她見禮,楚昭揮手道:“都平身,坐下好好說說話。”

她走到鍾氏的面前,“阿孃!”

鍾氏衝着一旁的年輕人道:“行了,你們都出去玩去。”

由着楚宸帶頭,一窩的年輕人都跑了出去,就剩下鍾浩跟鍾八郎,鍾七郎留任冀州,鍾九郎鍾善隨着趙搖出海去了。

楚昭衝着齊冶道:“你進裡面吃點點心。”

就是打發齊冶離開了,齊冶立刻點頭退下,都是自家人了,沒什麼話不能說的。

“前幾日你上的請封太子的摺子是誰讓你上的?”鍾氏溫和地詢問鍾浩,鍾浩頓了頓,回道:“我是覺得大皇子已經長成,立太子一事關乎社稷安定,所以才上的摺子,並無人讓我上。”

鍾氏看着他,輕輕一嘆,“你都當祖父的人了,眼看着再過幾年孫兒都要娶孫媳了,朝中的事,你向來不多插手,只做好自己的事,立太子之事,事關重大,如果不是你聽說了什麼,你是不會親自上這道摺子的。”

要不是說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呢,鍾氏纔不會聽鍾浩說什麼就信什麼。

“陛下究竟有何章程?”鍾浩直白地問了楚昭,楚昭道:“表兄是擔心什麼?難道我這麼多年表現得像是個昏君,會拿天下開玩笑。在表兄之前,上折請立太子的不下五十人,我一直留中不發,表兄知道是爲什麼嗎?”

鍾浩道:“陛下並不想立太子。”

“表兄竟然知道我不想立太子,你又爲什麼還要上這道摺子?”楚昭知道鍾浩並不糊塗,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這就耐人尋味了。

“陛下膝下只有大皇子,不管立還是不立,陛下難道還會傳位給別人嗎?既然如此,陛下立了又何妨,不過是安定羣臣百姓之心罷了,何樂而不爲。”鍾浩似答非答地說着。

楚昭道:“從龍之功,表兄應該知道。”

那四個字一扔出來,鍾浩一怔,趕緊的解釋道:“臣並無此心。”

“表兄沒有,有這樣心的人不少。我瞭解表兄,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表兄爲大昭,爲我的心。但是,我也希望表兄可以相信我,我並不傻,並不是可以任人擺佈的,我不立太子,是要磨礪阿滿,眼下阿滿心性未定,唾手可得的東西往往都不會珍惜,況且比起結果來,過程難道不是更重要嗎?”

“太子是國之儲君,將來的天下之主,無論如何,誰都不希望繼任的皇帝是個沒有能力沒有本事的人。”

“大皇子是陛下教導的人,又有諸公輔佐,如何能差。”鍾浩真是相信楚昭跟政事堂的諸公啊。

“未經大事之前,我都不敢說阿滿不差。所以,朕要好好磨礪阿滿。當初阿宸得以封王是因爲她立下的戰功,太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憑你們的倡議我就立了阿滿爲太子,就因爲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後世子孫,若是記得這樣的教訓,來個兄弟相殘,只留下一人,那樣殘暴的人,也要立之爲太子?”楚昭問了鍾浩,鍾浩感慨楚昭思慮地甚是長遠,呆呆地看向楚昭。

“爲君不仁,百姓多苦;爲君不智,國之難也;爲君不納,臣之苦也!朕能當上大昭的皇帝,並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朕也不希望後繼之人輕而易舉地得了這個皇位。先前朕就說過,太子人選,朕會秘立,擬一封詔書放在宣政殿前的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後,在朕去後,由諸公打開盒子,取出傳位的詔書,這樣難道不比明立太子更好?”楚昭再次提出了秘密立儲制,這可是歷經數朝千錘百煉纔想出的法子啊,她借用而來,還能壓不住這羣人?

鍾浩許久不語,突然冒了一句,“承王,陛下有何打算?”

“三郎!”楚昭還沒有出聲,鍾氏卻已經喝斥了一聲,目光露出了冷意,“阿滿是阿昭的兒子,阿宸也是大郎的兒子,同樣是楚家的血脈,你問出這樣的話來,是要挑起他們姐弟相爭嗎?”

“我絕無此意,但是外面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都說陛下有意讓阿宸繼位,所以故意將阿滿交到阿宸的手裡,讓阿宸將阿滿養廢了。”鍾浩跪下將自己聽到的話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不是他想要楚宸跟楚操相爭,正是爲了怕他們姐弟相爭,鍾浩纔會上折請楚昭確立太子。

楚昭冷冷地笑了,“表兄,當初阿舅讓你帶着其他表兄學習的時候,你會存着將人帶壞的心嗎?”

“當然不會,自家的兄弟,巴不得他能比我更出色,更像阿爹。”鍾浩想都不想地回了一句,楚昭道:“既然如此,難道阿宸就沒有半點當姐姐的模樣,叫表兄看輕她至此?”

鍾浩垂下了頭,“臣只是怕。阿宸是端敬皇帝唯一的子嗣,阿滿是陛下唯一的子嗣,臣只盼他們能和和睦睦的。”

“所以你上折請我立太子,那你覺得,真的確立了太子,那些風言風語就會消失了,你也真能放心了?”楚昭繼續地問了鍾浩,鍾浩搖了搖頭,“陛下,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昭站了起來,“骨肉相殘爲家中大忌,今日我也跟阿兄直說了,阿宸跟阿滿,不管他們是誰,如果他們敢骨肉相殘,朕不用他們動手,朕會親手了結了他們。”

聽着這話,嚇得所有人都心驚膽顫,楚昭的眼中盡是冷意,“爲了權勢地位,他們能骨肉相殘,來日也能殺了朕。如此連自家兄弟都容不下的人,留着何用。”

“陛下,承王與大皇子不會的。只是更要防着他們被人挑得姐弟相殘。”鍾八郎一直沒有插話的餘地,如今總算是有說話的機會了。

楚昭道:“他們要是連這點把戲都看不破,被人拿了當槍使,比他們自己本身相殘更要可惡,朕更是留不得他們。”

血糟已空,鍾八郎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勸楚昭的好啊!

楚昭道:“表兄,你們幾個是阿宸跟阿滿除了我跟阿孃之外最親近的人,如果連你們都不相信他們姐弟能夠和睦共處,非要讓他們之間分出個高低來區分他們,外人又怎麼會不想方設法的挑起他們之間的爭鬥呢?”

聽到這裡,鍾浩算是明白了今日鍾氏叫了他進宮的目的何在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臣思慮不周,險些成了破壞承王與大皇子關係的劊子手。”

趕緊的與鍾氏和楚昭磕頭,鍾浩口口聲聲地請罪道:“太后,陛下,是臣無用,還要讓陛下和太后提醒才明白。”

楚昭親自將鍾浩扶起,“表兄也是關心則亂,我和阿孃都很清楚。不過,鍾家與旁人不同,表兄跟幾個表侄一心做事,往後也當如此,不管是我,還是將來何人繼位,都不能虧待了你們。”

“謝陛下,謝陛下。”楚昭對於鍾氏有多麼看重,端看有人用風言風語說動鍾浩進言立太子便可知。

楚昭道:“宮外的事,我未必都能聽得到,表兄掛心阿宸與阿滿我都知道,原以爲我留中不發,他們就該懂事,既然他們不懂,朕就只好教着他們懂了。”

是誰迫切地想讓確立楚操的身份吶,楚昭心裡有數,別的人楚昭是不想管,願意摻和的只管摻和就是,偏偏鍾家。

鍾家滿門險被屠盡,那不僅是名鍾氏心中的痛,更是楚昭的。好不容易鍾家才恢復點元氣,又把鍾氏推出來當出頭鳥,楚昭能高興纔怪。

“這件事,讓阿宸去辦。”鍾氏也知道楚昭的不高興,那麼這件事就不能讓楚昭出辦,鍾氏很怕楚昭大開殺戒啊!

楚昭道:“阿宸摻和不合適,落人口實。”

“難道這件事就只能迎面去解決?”鍾氏揚眉說了一句,楚昭一頓,對哦,要是她的話,她絕對是要正面去解決的,楚宸去就不一定了。解決事情的辦法有千萬種,所處的位置不一樣,解決的辦法也不一樣。

鍾氏道:“阿宸跟我說了些話,我覺得她的法子比你大開殺戒要好!”

“既然阿孃這麼說了,那就讓阿宸去辦。”鍾氏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她都覺得楚宸的主意好,楚昭豈有不讓楚宸去試試的道理。

這算是有人放招了,楚宸也該去跟人交交手,試試深淺,她太護着楚宸,對她沒好處。

旁聽天家這對母女談話的鐘家人呆了半響,沒敢問楚昭怎麼就能那麼容易的點頭讓楚宸去辦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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