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遼軍進攻的人數只有兩萬,而金軍卻有五萬之多,但由於沒有足夠騎兵,完顏杲還是選擇了較爲穩妥的守勢。對此,完顏宗望與完顏宗翰也沒有異議,他們各自帶領兩千五百名輕騎守護於主陣左右兩側,只要遼軍衝擊主陣,他們便可伺機而動。
三位都統氣定神閒,五萬大金士兵則更是輕鬆自在。金遼交戰的四年時間中,大金將士往往都是以少勝多,打得數倍的大遼部隊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所以在他們看來,這次大遼竟敢用少於自己人數的騎兵進攻,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而已。
就在五萬雙眼睛“翹首以待”的時候,遠處終於傳來了隆隆馬蹄之聲。兩隊大遼騎兵相隔一百多步,如兩支利箭般朝着金軍大陣殺來。
“遼軍既然主動出擊,卻又爲何不集中兵力,反而分成兩隊呢?”
大陣中的完顏杲觀察了一會兒遼軍,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沒有深思,只是隨意地對自己的士兵頒下命令道:“弓箭手準備,待遼人進入百步之後開始放箭,其餘將士按平日操練各司其職,不得有誤!”
“是!”
聽到完顏杲的將令,士兵們馬上行動。數千弓箭手張弓搭箭列成了六排,前兩排蹲、後四排站,通通箭頭上舉,打算等遼軍進入射程之後便來一次拋射。而盾牌手也沒閒着,他們緊貼在弓箭手身後,只要遼軍用箭矢反擊,他們就會立即衝到前排,並用手中的大盾將自己和戰友一起護住。除此之外,剩下的士兵紛紛拿起了長槍,若是遼軍能夠突破箭雨,那麼長槍則是對付輕騎兵的最佳武器。
四百步、三百步、兩百步……大遼的兩隊騎兵已經離金軍陣列越來越近。
“弓箭手聽令!準備……咳咳咳……等……等等!”
眼看敵人就要進入百步,完顏杲扯着喉嚨剛想喊放箭,可一件奇怪的事情卻硬生生地讓他把“放”字憋了回去:兩隊遼國騎兵在離金軍陣列正好一百步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原本氣勢洶洶的喊殺聲也戛然而止。
“這……這……”
“咦!遼軍這是何意?”
“他們怎麼不衝了?難道是害怕啦?”
遼軍的怪異舉動使完顏杲、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同時眉頭大皺,五萬大金士兵也很是雲裡霧裡。因爲身經百戰的他們都知道:騎兵衝擊步兵,靠的就是戰馬的力量和速度。通常情況下,輕騎兵大多是在離敵人三百步左右的時候開始衝刺。這樣,一來可以使衝擊力達到最大化,二來可以保證短兵相接後戰馬的耐力,實在是各國騎兵戰術永恆不變的“真理”。可是,這次的大遼騎兵爲何會在一百步時突然停住呢?雖然百步之遙對於優良戰馬只是瞬間便可跑完的事,但也絕不可能立即發揮出最快速度,若是遼軍在這個距離上再次催動戰馬,那麼他們就會吃起步偏慢的虧,也就是至少多挨兩輪箭雨的打擊。
“遼軍還會不會接着進攻呢?或者……我軍主動迎戰?戰馬沒有衝起來,便正是騎軍優勢全無的時機呀!不過……遼軍將領怎會犯如此低劣的錯誤?這其中又是否有詐呢?”
此刻,一向果斷的完顏杲也變得猶豫了起來。他實在想不明白,對方的將領到底是計謀出衆呢,還是真的傻到了家?
就這樣,雙方將領都沒有再下達命令,局面也就隨之僵持。在綠草如波的草原上,五萬金軍“目不轉睛”地看着兩萬遼軍,兩萬遼軍“含情脈脈”地盯着五萬金軍,共計七萬人馬相對而立,氣氛顯得十分……和諧。
“不能再耗下去了,即便對方真有陰謀詭計,也還是要先打過才知道!”
又過了近半個時辰,完顏杲終於對遼軍的“無動於衷”忍無可忍了。他看了看身旁正在閉目享受日光的傲長風,語氣略帶試探地道:“長風道長!此次攻打龍化城,在下本不欲多造殺戮,只是打算走走過場罷了,但……遼人如今挑釁在先,在下若是按兵不動,只怕會有損我大軍士氣啊!所以,在下決定派兵出擊,道長以爲如何?”
“呵呵呵……都統大人說笑啦!”
面對完顏杲不可謂不低的姿態,傲長風也沒有端架子。他立馬睜開雙眼,並拱手笑道:“都統大人乃一軍之主,而貧道不過只是看客,這攻與不攻,全憑大人安排就是!”
“好!多謝道長體諒。”
完顏杲見傲長風沒有反對,心中不由安定了許多,在客氣了一句之後,他便對着五萬士兵大喊道:“聽本都統帥令!全軍立即變陣,轉守爲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