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曲

聽到柳依依要自己展示琴藝,又看到她期待的目光,傲長風一時也玩心大起。對方可是大大的美人兒,他自詡是憐香惜玉之士,怎能狠心拒絕?

於是,傲長風微微一笑道:“賜教不敢當,不過在下倒是跟一位長輩學過一首曲子,而且此曲譜有歌詞,在下便彈唱此曲,希望能幫姑娘解開心結……也望姑娘與在場各位不要恥笑啊!”

說完,傲長風縱身一躍,如鬼魅般飛過了近十丈距離,飄然落到高臺之上,從柳依依手中接過瑤琴。

臺下衆人見到他這一手高明輕功,都知道此人定是絕頂高手。於是大家都正襟危坐,大氣不出,等着他彈唱,沒有一個人敢離開或者是抱怨。

傲長風要彈琴,還要唱歌?是滴!他不僅會彈琴,也會唱歌,他要唱的便是一首《笑傲江湖》。這首歌是他大伯教他的,而且不止一首!傅經綸還教過他許多歌曲,但是此曲非彼曲,都是一千年後的熱歌。雖然曲風與這個時代完全不同,但傲長風卻十分喜歡。這個時代的歌曲,歌詞大都取自於春秋時期的《詩經》,或者是前代文人墨客的詞賦,聽來聽去都是一個調調,冗長乏味,傲長風早就不厭其煩了。

“咳,咳!”

傲長風見大家都已拭目以待,便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了《笑傲江湖》。

優美的旋律響起,樸實無華的歌詞一個個落入了衆人耳中: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洶盡紅塵俗事幾多驕。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

說起來,傲長風的唱功是相當不錯的。傅經綸曾告訴他,如果去到一千年後的那個時代,憑他的嗓音和長相,定能在那些個選秀節目中脫穎而出,並且成長爲一名實力偶像派歌手。不過,傲長風卻沒有將之當成目標。

歌已唱完,傲長風還閉目陶醉於自己的良好感覺當中。但他久久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不由睜開了眼睛。

臺下的確是鴉雀無聲,但不同於先前柳依依的彈奏,衆人雖是一動不動,卻都是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副腦子短路的模樣。包括趙澈、李歡歡、李笑笑,當然還有柳依依。

“咳,咳!”

傲長風又咳了兩聲,略顯尷尬,他心中不禁後悔:看來這歌曲還是太超前了啊!

可沒想到的事馬上發生了。衆人聽到傲長風咳嗽,統統回過神來,大廳內頓時爆發出一片雷鳴般的掌聲和尖叫聲。

“好歌,好曲啊!”

“蕩氣迴腸,慷慨激昂啊!”

“真是餘音繞樑,回味無窮也!”

“妙哉!壯哉!真乃神曲!”

“……”

聽衆們彷彿熱血沸騰,場面之壯觀,不亞於一千年後的追星粉絲。

傲長風聽着這些讚美之詞,任憑他臉皮再厚也不禁汗顏。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弱弱地嘀咕道:不過是剽竊而已,至於激動成這樣嗎?還什麼神曲!要是我唱那一首《忐忑》,不嚇死你們纔怪……

這裡傲長風還在胡思亂想,一旁的柳依依卻已經走上前來。她先朝傲長風恭敬施了一禮,接着便激動地道:“公子真乃大才,此曲令小女子豁然開朗,小女子感激不盡!”

傲長風也回了一禮,將瑤琴還給柳依依,並笑道:“姑娘本是聰慧之人,奈何太執着於仇恨,哎…..江湖恩怨何時了!姑娘年紀輕輕,應當笑看紅塵,萬不可報仇心切,將自己置於險地之中啊!”

“小女子受教了!”

柳依依微微頷首,有點臉紅,但還是問道:“不知傅公子居所何處,小女子日後還想多多求教。”

傲長風剛想回答,卻突然見到臺下李家姐妹射來異樣的目光。所以,他只能趕忙敷衍道:“有緣自能相見!在下居無定所,姑娘切勿介懷,今日能得見姑娘,也是在下三生有幸。呃......時候不早,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傲長風飛身下臺,馬上便帶着一臉羨慕的趙澈和悶悶不樂的李家姐妹揚長而去。

柳依依望着傲長風離去的背影,目光遲遲不肯收回。直到再也看不見了,她才自言自語地道:“你應該就是上天爲我安排的那個人吧?不管是不是,我都堵上這一把了!”

……

傲長風四人離開了翠柳居,回到了李府。

一進門,家丁便告知他們,李老爺子等着相見。四人不敢怠慢,立刻來到中廳拜見李正然。

李正然見四人回來,笑着對傲長風道:“長風啊,好消息!江閣主明日便會回碧海閣了。”

“是嗎?太好了!”

傲長風聽了一喜,也不在乎李正然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如此,晚輩明日就該告辭了,承蒙前輩這兩日的照顧,晚輩感激不盡!”

聽到傲長風的話,趙澈不捨地嘆了口氣,而李家姐妹更是顯得神情黯然。

李正然當然看到了女兒們的神態,但他仍笑呵呵地道:“長風啊,先不急着客氣。其實老夫與江閣主早已深交多年,往來頻繁。江閣主一直想見見澈兒和兩個丫頭,不過總是錯過機會。明日你正好前往碧海閣,那麼就帶他們三人一起去拜見江閣主吧!”

趙澈聽到要與傲長風同去碧海閣,一下子來了精神,李歡歡和李笑笑更是心中歡喜不已。

傲長風稍微愣了一下,隨即答應道:“既然是長輩安排,長風定當遵從!”

......

第二天一早,四人辭別李正然,向碧海閣出發了。

碧海閣離泉州城很近,就二十里路不到。四人沒乘馬車,而是各騎駿馬,也不急着趕路,一邊溜達,一邊欣賞沿途風景。

路上,李歡歡突然對傲長風道:“長風大哥,昨日你唱的曲子真是好聽,現在趕路閒得無聊,要不你再給我們唱首新曲子吧!”

“是啊!是啊!”

李笑笑也拍手道:“一首不夠,多來兩首!”

幾人相處了兩日,彼此親密了許多,稱呼也不同了。

“這個……”

聽到姐妹倆的要求,傲長風一臉大汗:這兩小丫頭還真把我當成了賣唱的不成!昨天的《笑傲江湖》可是應情應景的,歌詞也是比較接近文言文,你現在讓我唱什麼?都是白話文,你們能接受得了嗎?難道我唱個《雙截棍》?你們聽得懂嗎?

“怎麼啦?”

李笑笑見傲長風吞吞吐吐、磨磨蹭蹭,不由眉頭大皺道:“昨日,那柳依依只要你彈琴,你卻大獻殷勤地唱歌。如今本小姐想聽,你卻推三阻四......哼!是不是本小姐比不上那狐狸精啊?”

“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

傲長風連連擺手,頓時深感女人的可怕:“笑笑小姐比那姓柳的丫頭強了千百倍!你想聽曲子,我當然要選最好聽的,這不正在琢磨嗎?”

“這還差不多!”

李笑笑得意洋洋,喜笑顏開。而傲長風絞盡腦汁,馬上便將傅經綸教過的歌曲來了個全方位搜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冥思苦想,傲長風終於找到了幾首“威力極大”的情歌:《愛我別走》、《走了就別後悔》、《都怪我》、《你快回來》、《你怎麼捨得我難過》……

他一口氣將這些歌曲唱完,心中大呼痛快:既然你們想聽,就讓你們聽個夠!這些歌曲的歌詞既直白又肉麻,不是親就是抱,我就不信你們能受得了!

傲長風的算盤的確打得很響,但是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兩名少女聽完他的歌后,確實是俏臉通紅,但看向他的眼神卻沒有任何責怪氣惱之意,反而嬌羞無限,滿是崇拜的小星星。而且,就連一旁的趙澈也將他當作了偶像。

“失策!”

偷雞不成蝕把米,傲長風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可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傳來:“傅公子不但擅長慷慨豪邁之曲,還精通兒女情長之音,小女子又能聆聽公子雅作,實乃幸運之極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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