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身死後,傲長風留下種師道管理真定、太原兩地大軍,自己則帶着一衆親近之人以及運糧車馬向河間府而去。
經過一天一夜的跋涉,大隊人馬終於到達了河間大營,北伐東路軍將領宗澤、李綱、韓世忠、岳飛率全體將士出營迎接,場面十分熱烈。
傲長風作爲整個北伐大軍的核心人物,自然受到了最爲隆重的歡迎。河間大營的士兵們興高采烈,前呼後擁地圍繞在他身邊,不斷大喊“天師吉祥”、“天師威武”、“天師我要跟着你”等等之類。總而言之,只要能和傲長風搭上一句話,他們就會激動不已、引以爲榮。
面對士兵們的熱情,傲長風雖然一如既往地親切迴應,但卻還是有些詫異,他心中不禁奇怪道:怎麼大家都把我當作活菩薩一樣?難道哥的人格魅力竟高到如此地步?
其實,這倒怪不得傲長風自戀,他能得到士兵們的愛戴,是有原因的,而且其中除了他自身的原因外,還有其他人的推波助瀾:也許是與傲長風相處久了,大家都學會了他那一套裝神弄鬼的本事,宗澤等人領着大軍來到河間後,就爲傲長風展開了“造神運動”。他們在大軍訓練之餘,不斷向士兵們講述護國天師的“豐功偉績”,例如以寡敵衆救公主、奮不顧身保皇帝、計謀百出敗蔡京、大展神威抗神君……反正,護國天師是如何如何地厲害,如何如何地忠君愛國。經過一番“洗腦”式的灌輸,在士兵們眼中,傲長風變得“無所不能”,理所當然地成爲了“正義與力量”的化身,要不是宗澤等人一再三令五申,他們今天就不會只叫“天師吉祥”,而是會大呼“天師萬歲”了。
……
好不容易擺脫士兵們的“糾纏”,傲長風終於喘了一口氣,他急急忙忙地躲入中軍大帳,並叫來了相關人等。
待大家全部到齊,傲長風首先開口道:“諸位,如今蔡京倒臺、童貫已死,朝廷中的其餘奸佞也不足爲慮,我等可 以好好地施展拳腳,爲中興大宋而努力了!”
“是啊!多虧了天師神機妙算,我等纔有機會實現胸中抱負……不過,接下來如何行事,還請天師吩咐!”宗澤年紀最大,資歷也最深,所以由他代表衆人問道。
“宗太尉客氣了!”
傲長風雖然早有打算,但也不能獨斷專行,他謙虛地道:“此次北伐,原本目的有三,其中童貫伏誅、大軍操練也是有條不紊,只剩最後轉攻西夏……諸位都是兵法行家,對於攻打西夏一事,還請多多指教、各抒己見。”
“好!那李某就先說兩句。”
李綱沒有客氣,立馬出言道:“西夏雖是小國,但軍力不俗,我大宋若想戰而勝之,必需全力以赴……所以李某以爲,二十萬兵力稍顯不足,我等應當立即奏稟陛下,請朝廷再調大軍。”
“李太傅所言甚是!”
傲長風點頭認可,然後又思考了一會兒道:“增兵一事就交給本天師了!本天師自會奏請陛下再發十萬大軍,另外種將軍還有十萬精銳留在西北,正好可以一起攻夏。”
“太好了!如此一來,我等就有四十萬大軍,攻打西夏指日可待!”
李綱大喜了一陣,又問道:“那我等到底何時出兵呢?”
“一個月之後。”傲長風肯定地回答。
“一個月?”
李綱有些疑惑,其他人也有點不明白。
韓世忠道:“一個月似乎太久了吧?就算再籌集二十萬大軍,半月功夫也是綽綽有餘,何必空費時日?況且兵法有云,‘兵不戰而疲’,如今正值我大軍士氣高昂之時,若是等上一個月……只怕將士們會有所懈怠啊!”
“呵呵呵……韓將軍言之有理!不過本天師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啊!”
傲長風輕輕一笑,解釋道:“我大宋此次集四十萬精銳攻打西夏,必然要竭盡全力、一戰成功。但大軍一旦西進,則北方邊境定會空虛,若是遼人和金人趁虛而入……我等可就得不償失啦!”
“這……”
韓世忠更加糊塗了,不由又問道:“天師何出此言?遼人和金人激鬥正酣,而且兩國仇怨頗深,怎會罷兵歇戰,聯手犯我大宋?”
“小飛,你認爲呢?”傲長風這次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了岳飛。
岳飛也正在推敲傲長風所說之話,但他還沒想明白,所以老實地道:“師尊,弟子和韓將軍一樣,也認爲金遼兩國不會來犯。”
“唉……”
傲長風嘆了口氣,心中略微有點失望,但他還是耐心地道:“韓將軍、小飛啊!你們兩人武藝高強、謀略出衆,可畢竟還是年輕,不懂得人情世故呀!……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你們一定要記住,這世上的一切紛爭都是因爲利益!大遼和大金雖爲仇敵,但他們的仇恨不也是由於利益嗎?……我大宋富庶繁華、女子美貌,在北方蠻夷的眼中,簡直就是一片樂土。所以,一旦我大宋邊防空虛,不管是遼人還是金人,他們都會覺得有利可圖,那麼他們之間的仇恨也將不值一提!”
“這……這……”
韓世忠和岳飛聽完傲長風的話,深感羞愧。兩人同時跪倒在地上,向傲長風拜道:“我等愚鈍,請天師(師尊)責罰!”
“快起來!快起來!”
傲長風當然不會責罰他們,這兩人可是大宋日後的希望。他將兩人一一扶起,勉勵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們都是愛國愛民之人,將來一定能爲大宋立下汗馬功勞!”
“天師深思熟慮,我等佩服之極!”
韓世忠和岳飛剛剛站起,宗澤卻也起身向傲長風行了一禮。他老臉微紅地道:“剛纔天師之言,也令宗某茅塞頓開……宗某帶兵打仗幹了半輩子,卻沒有天師看的一半透徹,宗某真是無地自容呀!”
其實不光是這三個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傲長風想的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