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回軍(五)

將樑師成宰了之後,三寶並沒有對暈倒的小冬子趕盡殺絕。他只是稍微瞟了小冬子一眼,然後便打馬奔回耶律宏贍身邊。

“事情成了,放火!”

“是!”

看見三寶提着血淋淋的馬刀,耶律宏贍當然知道樑老太監已經“歸天”。所以,他立即對手下士兵下令,而士兵們也迅速地點燃了七八個帳篷。

隨着“象徵性”的火焰漸漸燃起,久久沒有動靜的金軍終於開始“反擊”。在完顏杲、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的率領下,大金近十萬步兵連同五萬騎兵,一起“準時”從後營殺向前營。

“大膽耶律宏贍,你白日裡雖然贏了一陣,但到了晚上還想猖狂嗎?本太子已經等候你多時啦!看你怎麼逃!”

與遼軍還隔着老遠,衝在最前面的完顏宗望就放聲大叫。他好像生怕耶律宏贍沒有聽見似的,尤其那個“逃”字喊得特別大聲。

“不好,我們中計啦!完顏宗望,算你厲害!”

沒有絲毫“演技”可言,耶律宏贍蒼白平淡的迴應也緊接着響起。隨後,只聽得他又大叫道:“金人早有埋伏,兄弟們快撤啊!”

“是!撤!快撤!”

“我們中埋伏啦,快回龍化城呀!”

“媽呀!快逃命啊,駕!”

聽到耶律宏贍的話,兩萬多遼國騎兵飛速撤退。他們爭先恐後地衝出營地大門,不僅口中“哭爹喊娘”叫個不停,就連手中的兵器和身上的鎧甲也邊跑邊扔,這咋一看之下,還真的可以說是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哈哈哈……追!都跟着本太子追!”

與白天的情形幾乎一樣,完顏宗望又催促士兵們追擊敵軍,只是他此刻的心情卻有所不同,顯得格外地愜意和開心。

……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你追我趕,兩萬多遼軍終於“逃”進了龍化城,而金軍也在快要接近城門時,“果斷”地放棄了進攻。完顏杲下令全軍班師回營,並且在沿途收集敵人丟棄的兵器鎧甲,等到達營地清點後,竟發現戰利品足足有上萬件之多。

翌日一早,大金皇帝完顏阿骨打龍顏大悅、嘉獎全軍,尤其重重賞賜了完顏杲、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三人。賞賜的原因很簡單:三位都統有勇有謀,以白天的詐敗誘使敵軍夜晚襲營,從而對其迎頭痛擊。此乃引蛇出洞、以逸待勞之妙計也!

另外,完顏阿骨打還當着全軍宣佈,雖然昨晚“大獲全勝、殺敵無數”,但大宋使臣樑公公卻不幸死於亂軍之中。而且,殺他的兇手乃是替遼軍助陣的西夏人,這點有樑公公的貼身侍從小冬子親眼爲憑。

最後,完顏阿骨打又突然“咳”出了一口鮮血,而完顏晟、完顏杲等人則立即以“攻城事小、龍體事大”爲理由,“苦勸”完顏阿骨打回京療養、暫緩攻遼。完顏阿骨打當然順水推舟,隨即下令全軍返回遼陽府,並等自己龍體康復之後,再行伐遼。

……

正午,一切收拾妥當,二十萬大金部隊開始拔營,準備退回遼陽府。

臨行前,從昨晚一直到現在都沒現身的傲長風,終於來到了完顏阿骨打面前。

“陛下,此次一別,來日就可能要兵戎相見了,貧道還望陛下謹守承諾,在這五年當中不要妄動刀兵!”

傲長風對完顏阿骨打拱了拱手,接着又從衣襟內拿出一個藥瓶道:“此瓶共有丹藥八十一丸,乃貧道連夜煉製而成,陛下回去之後,可將此藥分予九位完顏家的子弟。包括陛下在內,九人每過半年服食一丸,待到九丸全部服下後,完顏家的絕脈之症便可根除啦!”

“多謝道長!”

完顏阿骨打沒有懷疑,也沒有太過客氣,他伸手接過藥瓶,直視傲長風的眼睛道:“道長乃光明磊落之人,但我完顏阿骨打也絕非言而無信之輩!此次返回遼陽府後,我大金五年中定不會再攻打大遼,也不會侵擾大宋,除非……除非宋遼首先背盟。”

“好!貧道相信陛下!”

傲長風瞭解完顏阿骨打的爲人,隨即欣然點頭道:“既然如此,貧道就不再囉嗦啦。如今大軍即將啓程,貧道也該向陛下告辭了……”

“道長且慢!”

也許是出於知己間的不捨之情,傲長風剛剛說要告辭,完顏阿骨打便突然上前拉住了對方的胳膊。只見他滿臉笑意地向傲長風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道長既然要走,朕當然不敢強留,只不過……朕還有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希望道長萬萬不要推脫!”

“哦?有何事請陛下儘管明言,貧道自會盡力而爲。”

說實話,一向料事如神的傲長風這下也被完顏阿骨打搞糊塗了。他實在猜不出來,這個不苟言笑的大金皇帝爲何此時笑得如此“開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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