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麗在拼命忙工作的同時,也做着另一件事,就是自學新聞學。
她買了很多新聞學專業的書,也在網上找了很多關於新聞專業和資料,每天抽時間學習兩個小時。
自從上次曾鍇的事發生後,她就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定要繼承他的遺志,把他未做完的事情繼續做。
特別是當任浩前來勸說她,說到她連一個普通記者都算不上,還怎麼進戰地時,她就更加堅定了要成爲一名戰地記者的決心。
戰地記者,以前在她的心裡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起初喜歡這個職業只是因爲她覺得很刺激,根本沒有想過它的危險性。
現在曾鍇犧牲了,她才意思識要做一名戰地記者不是那麼好玩的事,得具備專業的技能與素質。所以她每天除了工作、學習,還去辦了張健身卡每天堅持健身鍛鍊。
“你剛開始鍛鍊不能這麼拼命的。”健身房裡,教練看着不斷加快跑步速度拼命在跑步機上跑着的文麗說。
“沒事,我還……挺得住,我就是想看一下……自己最快能跑多少!”一邊跑步一邊看着跑步機上速度的文麗說。
教練只好搖了搖頭走開了。文麗確實感覺到身體有些透支堅持不住了,但她還不肯停下腳步,仍咬緊牙拼命的跑着。
一分兩分……,十幾分鍾過去了,實在堅持不住的文麗一個頭重腳輕,摔倒在了跑步機上。
不遠處的教練見狀忙跑過來扶起她,叫其他人一起把她擡到一旁休息,同時還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可怎麼叫也沒醒過來,只好打電話叫了急救車。
聽說文麗進了醫院的張俊宇和任浩,都不約而同的跑來看望她。
張俊宇急得直跺腳,一個勁兒說:“你健身就健身嘛,幹嗎要那麼拼命,把自己搞成這樣。”
文麗聽了低着頭沒有說話,覺得有點對不住他倆,又叫他們擔心了。
任浩見文麗那樣子,只好笑着說:“好啦!現在沒事了就行了。文麗,你以後健身可真不能這麼幹了,要聽教練的。”
他倆都還不明白文麗爲什麼要這麼拼命的健身,只認爲她是想找點事做充實自己,忘掉曾鍇。
可文麗哪裡僅僅是這個目的,她想早點讓自己強壯起來,體力好起來,好爲成爲戰地記者做準備,只是她太心急了。
年終的總結會上,文麗他們部門還是穩拿業績冠軍,超越集團所有分公司和子公司,包括設計院。
這時連當初招她進來的部都對她刮目相看。沒想到一個學設計的女孩子,到了經營部接項目也這麼厲害,當初還真沒有看出來。
人力資源部辦公室裡,部正對着電腦裡的表彰文件想着。這時她不得不覺得自己眼光有問題了,還好當初沒有爲難這個小女孩。
文麗哪是記仇的人,這事她早忘了。要說記得,她也只記得一定要重新殺回總公司,給那些曾經輕視她,看不起她的人一個有力的證明,至於誰對她怎麼樣,她一點也不在乎。
年終表彰會上,集團所有公司的職工在一起,都在爲集團這一年取得的成績慶祝。
文麗成爲了最閃光奪目的人。她被董事長親自點名表彰,還說出她的事蹟來鼓舞在場的每一個人。說她百折不撓、能屈能伸,大家都要學習她這種不服輸的勁兒!
同時,文麗還作爲優秀代表發言。她站在舞臺的最中央,穿着一身筆挺的職業裝,拿着話筒激動地說:“曾經,我也是被公司拒之門外的人。但我不甘心認輸,我要證明我自己能行,不會比任何人差!當我進入公司,然後又被調走的時候,我是傷心過,但我從來沒有認輸過,我一直在努力用行動證明自己!”
她說着停頓了一下,看着臺下的夥伴們,繼續說道:“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工地,我都會盡力做好每一件事。在工地做資料時,什麼苦活力氣活我都告訴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做到;在公司接項目時,我告訴自己再難對付的人和再不好接的項目也要耐心搞定。就是憑着這一股子不認輸的勁兒我才走到今天。其實我沒有大家所傳的那麼傳奇,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臺下傳來陣陣熱烈的掌聲。有人向她豎起了大拇指,還有人在下面喊着“優秀,我們的榜樣,加油!”
文麗看着臺下誇讚自己的同事們,又看看正站在閃光燈下的自己,一種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
面帶微笑的她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變得有些傷感,只可惜曾鍇看不到了。
這天正在忙碌的文麗,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裡卻傳來熟悉的聲音:“文麗,你好!我是小李啊。”
原來是已走的小李。文麗不知道她怎麼會想到給自己打電話了,也沒有馬上答應,只是不說話。
小李道歉說:“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也被任部勸退了,也受到了處罰。現在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才找到你,我老公生病住院了,而且還可能是無法治癒。現在一家老小全靠我一人養活,我離開公司後也沒有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我真的是沒辦法了……”
文麗叫她說了那麼久也沒說出是個什麼事,便冷冷的問道:“那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再讓我進公司,做什麼都可以,我知道你有關係的。”小李很急很悲傷的口氣,讓文麗不禁心裡瞬間同情了那麼一下。
她想到,小李當初走時雖然沒有受過公司處罰,但畢竟是犯了錯誤會勸退的人,要想回來哪有那麼容易。
當初自己爲了給他們擔責,工作都丟了,也不見她站出來爲自己說一句好話,現在爲什麼還要幫她?
一向愛憎分明的文麗想到這些就來氣,便順口回道:“只怕我沒有這個能力,你還是找找別的工作吧!”
小李還在電話裡苦苦哀求,說她老公得癌症了,治不好了,以後叫她一個人怎麼辦?還有兩個孩子。
聽到小李那麼一說,文麗不禁有些心軟了。想到她之前那麼勢力現實,真的不想幫她,但一想到她還有兩個孩子,只好勉強的回道:“你讓我想想辦法,但我不能保證能把你再弄進來。”
小李聽了連連道謝,說文麗出面了一定沒問題的,就等着她的回信。
過後,文麗叫來圓圓,問清當時小李離職的具體原因。
圓圓告訴她,當初並沒有人要她走,而是在任浩找小李吃飯聊了一下後,第二天小李就自己辭職走了,具體爲什麼走只怕還得問任浩。
文麗想想也好久不見任浩了,是該約他出來聊聊天了。於是打了個電話過去:“浩哥,最近忙嗎?”
任浩見是好久沒有聯繫的文麗,激動得忙答道:“不忙不忙,都好久沒聯繫了。”
“是啊,快過年大家都比較忙。最近有時間出來一起吃個飯嗎?”
“沒問題啊。”
“那今天下班後以前那家老湘菜館見。”文麗說。
下班後,任浩開着車過來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麼時候見到都是一身職業裝,一副高冷的領導模樣。
但他在文麗面前,卻是溫潤如玉的模樣。說話溫和隨意,做事也貼心周到。
一見面便微笑着問文麗最近怎麼樣,還說:“聽說你年底得了大獎,不會是今天想到請客吧?”
文麗聽了立馬笑起來,在他面前,她也不顧及什麼形象了,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就像在曾鍇面前一樣了。
“獎是得了,但今天不是請客,是專門請你,想找你聊聊天。”文麗說着示意他一起走路去湘菜館。
任浩猜到她定是有事找自己,但一路上也沒有問什麼事,只是和她聊起自己現在的情況。
他現在新的監理單位做總監,工資待遇什麼的都是以前的幾倍,而且很受老闆的器重,可以說是又重新找到了施展才能的舞臺。
吃飯間,文麗忍不住問任浩:“當初那個小李是你勸她離職的嗎?”
任浩吃驚的擡頭看了看她,接着又揚揚嘴角笑笑說:“哦,是的。”
他吃了口飯,接着說:“她是我當初在時招進來的,後來見對你那樣,我覺得也是我當時識人不當。然後就找她聊了下,勸她辭職了。”
文麗不敢相信,一向視進A省建工的機會如撿到寶一樣的小李,能被任浩幾句給勸退了?
她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繼續問道:“她肯聽你的話?就那麼一聲不吭的走了?”
“她能不聽嗎?她不聽,我就會去跟領導說,是她做標書出的錯誤,她不光會受到處罰,還會被開除。”任浩答道。
他覺得奇怪,文麗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事來了,都過去好久了。
文麗看出他內心的疑惑了,便說:“其實她工作能力還是挺強的,那次只是個失誤。她今天剛找到我,說他老公得癌症快死了,她一個人要養活一大家子,又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想要我幫她再進我們公司……”
還沒等文麗說完,任浩便打斷她說:“你可千萬別心軟了,像她那樣的就不能在我們公司做,只會危害到別人。你看她那樣一個出了事只會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一點責任心和承擔感都沒有,要她那樣的何用?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文麗不相信一向對自己那麼好的任浩能說出這些話,她總是覺得現在是小李可憐需要幫助,再怎麼樣看在以前同事的份上也要試試幫幫她吧,所以她不能理解任浩這麼說。
“可她現在有特殊情況啊,她一個人帶着個孩子還要養兩個老人家,要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辦法呢?”文麗還在同情小李中。
任浩就知道她會善心大發,忍不住要幫她。只好說道:“你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吧?如果你還想做一次農夫,那麼你就幫她吧!反正當初我就是爲你好才把她勸退的,你現在又把她招進來,她感恩還好,不感恩只會給你自己找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