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上仙

“上古時期,萬劫魔王的實力愈發強大,魔族一時間達到鼎盛,然而鼎盛之後,便是消亡。

天帝爲了以防魔族壯大而危及世界,率領仙界衆人突襲魔宮,神界一旁相助,著名的仙魔大戰就這樣開始了。

此戰歷時三年,魔族滅亡,無一魔生還。而仙界也因此重傷,這期間世界和平安定,處於休戰狀態,人人幸福安樂。”

一白鬍子老翁搖着頭坐在一菩提樹下的椅子上對底下一羣穿着道袍的小和尚還有小尼姑說。

而我就是其中的小尼姑。

小話本上說的都是騙人的,什麼師父要多帥氣有多帥氣,師兄要多親和有多親和,師弟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那個白鬍子老頭兒就是我的師父,坐在我後面放蕩不羈愛自由卻天賦異稟的小光頭就是我的師弟,而前面那個只認錢不認親師妹的光頭就是我的師兄。

南無佛祖,西方神佛向來特立獨行,不聞三界之事,甚至連臉都不露一下,一直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而他呢有四個徒弟,我的師父就是其中一個。

說實話,我們不知道他叫什麼,他的師兄師妹們都叫他老翁,而我們當然叫他師父啦。

ps:小尼姑有!頭!發!

好好的小姑娘來當尼姑做什麼,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在這裡,十歲之前的記憶都消失了,我只記得自己叫姒深深,在這棵菩提樹下遇見了師父。

之後就被師父拽到了自己門下當!尼!姑!

“姒深深!”白鬍子老頭敲敲桌子,扯着嗓子叫我,“你起來說說,爲師剛剛講的什麼?!”

我求助地望向師弟,這貨立即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在紙上畫圈圈!

我又看向師兄,他特別沒有良心地朝我比了個數字:十。

我去!就算把我師弟賣了也沒有這麼多錢啊!我隨即認命地低下頭不說話。

“砰!”老頭兒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其力氣之大讓我不忍直視:“八苦八難你都不知道!罰你去看守無境崖,沒我的命令不許召回!你就在裡面好好跟那些魑魅魍魎談人生和理想吧!”然後特別有氣勢的拂袖離去。

師弟特別愧疚地拽拽我的衣角:“師姐,師父最近被師孃罵了,脾氣大,沒事兒無境崖挺好的,但是估摸得過幾年才能回來。”

幾年?!我就走個神用得着這麼狠麼?!雖然我經常把貢給師祖的燈油都偷偷拿走,經常欺負師父家的大黃狗,經常在師父的道袍上畫畫,經常……算了不說了!

無境崖,沒有邊界的地方,裡面關押着衆多的魑魅魍魎,不過裡面還是有個活人的。

幾年前,天帝的第四子因爲調戲他老子新納的寵妃,被他老子一怒之下關到了無境崖,至今還沒回來,杳無音訊。

所有人都以爲他被那些個魑魅魍魎弄死了,幸災樂禍地去“探望一下”他。

然而他特別悠閒地坐在竹屋裡喝着神獸給他泡的茶,生活得有滋有味兒,還有小鬼小妖怪給他調戲。

阿眠是一隻烏鴉,好像從小就跟着我,師父發現我的時候它也在跟着我,這次它要和我一起。

當然,我死也得帶着我的烏鴉!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師弟假惺惺地憂傷了一會兒又變回原來的樣子還歡送我走,而師兄只給我留下了一張紙條,然後把我的所有錢財都順走了。

“可愛的師妹,你要去無境崖了,鑑於無境崖不需要錢,還有你師兄我這麼多年來對你的關愛,這些身外之物師兄就替你保存着——偉大的師兄。”

我的眼前彷彿浮現出師兄慈愛的面孔……

慈愛個毛啊!我十年來的積蓄啊!

於是我帶着阿眠去了無境崖,美其名曰面壁思過。

無境崖只是個結界的名字,不是一個山崖,裡面很暗,只有幾點幽幽的綠色的鬼火照明,我一進去就看到一塊石碑,上面用鮮血歪歪扭扭地刻着“無境崖”三個字,很是可愛。

再然後就是一座一望無邊的橋,橋是紅色的,邊上還有路燈,上面的鬼火幽幽地亮着光。

阿眠飛到橋上看着我,烏鴉配鬼火,暗夜配紅橋,我打了個哆嗦,伸出腳踏上了橋。

沒什麼好怕的,我可是南無佛祖的徒孫!怕什麼……

想到這裡我的腰桿漸漸挺直,正在我滿懷自信地走到這座橋一半的時候,前面本來寂寥無鬼的大街上突然出現一個又一個的鬼影……妖影……神獸影……

我去!到時間了!

無境崖有個時間,一開始鬼是不出來活動的,但是過了這段時間,鬼就出來玩兒了,熱鬧非凡。

而我剛剛好到了這個時間。

萬鬼叢中一點仙,深深我很快就被巡邏的城管抓住了。

“哎呦,這兒怎麼有個小仙,看上去很好吃……”一個鬼滿口黃牙,邋遢極了,但是穿着城管服。

“你瘋了,還是交給上仙吧,看這個小姑娘還挺漂亮,說不定上仙一個開心就給我們升官兒了。”另一個彪形大漢瞪了他一眼嚴肅地說着。

那一個聽了擺擺手,拎了個繩子二話不說就把我的手綁起來,拽着我就走。

哎哎哎,你們當我是空氣麼!

不過我沒有說話,因爲聽他們口中說的那個上仙,說不定就是他。

大約是在中心位置,屹立着一座直插天空的建築,頂部雲霧繚繞,若隱若現,底部氣勢輝宏,做工巧奪天宮,整個建築散發出一股腐爛並且土豪的味道。

城管把我帶到門前,撲通一下子就跪下了,留下我一臉懵逼:“參見上仙!小的抓到一個仙人!特來送給上仙!”

我看着前面關得嚴實的門,撇撇嘴,都沒有嘛,跪什麼跪。

然而那個沉重的大門突然大開,一股陰風撲面而來,我的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勾住,然後中心一偏就飛了進去。

沒錯,“唰”的一下飛了進去!

我往空中一撈抓住阿眠抱在懷裡,眼前一亮,我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腦袋重重地碰到什麼又硬又軟的東西,一陣眩暈,整個人摔到了一個地方。

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像一杯甘洌清泉釀的酒的味道一樣,醇香甘甜,讓人忍不住去嘗一口:“嗯?你的血很好聞。”

我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紅色,這個房間是紅色的,牀塌是紅色的,上面掛着的紗幔也是紅色的……

誒……等等……我現在在紗幔裡……在他的牀塌上?!

轉頭,碰到一個溫熱的嘴脣……我還沒有看清楚那個人,他已經咬住了我的嘴巴,我的上脣一疼,他舔了一下,離開,邪笑着看着我。

紅色的長袍蜿蜒到牀底,衣衫半露,露出白皙健壯的胸膛,長髮由一紅繩輕輕縛住,幾縷掉在肩膀上。

眼睛是幽幽的黑,狹長的眼角慵懶,雙脣薄卻紅的滴血,他舔舔嘴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咬住了我的脖子……

牙齒刺破肌膚,幾滴血順着脖頸流到鎖骨上,我感覺被他咬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弄得我很癢癢。

他離開我的脖子,脣瓣上沾滿了我的血。

“你就是那老頭的弟子?”他舔舔嘴巴笑着對我說。

我有點發木,呆呆地點了點頭。

“好啦,你就就在這兒吧,給本上仙打下手。”他斜倚着枕頭眯着桃花眼對我說,手中變出一件紅色的衣服,伸手指了指屏風,“去換上。”

我撇撇嘴,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我在這裡會不會被他吸乾?這就是夜酌上仙啊,傳說中的夜酌上仙好像是仙姿卓越,不染一塵,白衣飄飄的啊,這一隻動不動就吸血的是怎麼回事?!果然傳說什麼的都是騙小孩兒的……

我換好衣服,這個衣服很長很長,還很暴露,肩膀露着,胳膊腿露着,不過還好遮住了重要部位。

他看了看我,又笑,笑得還很滲人:“過來。”

我乖乖地過去。

手突然被拉住,身體一下子失去重心,我被他拉到了牀上,抱住……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他的體溫,再加上他那麼好看,或許換個人就撲上去了吧,不過我向來淡薄,對情愛方面沒有什麼感覺,師父說我的情都被人抽走了,不會愛也不會有什麼心動的感覺。

所以現在我就像面對着一塊木頭。

木頭對我的冷漠有點不滿,對我說:“你以後就睡在這裡,知道了麼?”

夜酌的聲音逐漸飄渺,我腦袋昏昏沉沉的,兩眼皮不住地打架,所以我很光榮地睡了過去!

“唔……這麼愛睡……算了我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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