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宇將玉珞抱回房間,立即給她服了一顆青蘊靈丹,又用神識探查她的內腑,發現她的心臟被一團紫色的光團包裹着。紫色的光暈像纖細的蠶絲一樣,由心臟向四周輻射,受損的丹田在紫色光絲的滋潤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着。
拓宇心中大異,但也知道這紫色光暈對她的身體是有好處的,也就沒有深究,只是急切地看着玉珞,盼着她醒來。
“咳咳,太過分了!不待,這麼欺負人的。”玉珞悠悠醒來,第一句話就是罵莫子茹的,因爲元氣大傷,她氣勢很足的話聽起來有氣無力的。太卑鄙了!居然利用自己對她的憐憫之心,突然發難。早知道決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
“珞妹,你感覺怎麼樣?”拓宇緊張地看着她,輕柔地抱着她。
“沒事兒,就是腦袋有點兒發暈。”玉珞將頭靠在拓宇的肩膀上,低低喘着氣,說道,“拓宇哥,那個莫子茹是怎麼回事兒啊?她怎麼一來就對我出手,一點道理都不講。啊,我知道了……”玉珞撅着嘴,眼神兇狠地看着拓宇,說道,“說吧,老實交代,什麼時候惹下的風流債?”兇巴巴的表情在她那張蒼白失血的臉上顯得沒有任何威脅力,反而有種撒嬌的柔弱感。
“她是莫丞相的女兒。”拓宇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她,皺着眉頭說道,“除此之外,我對她一無所知,不知她今天爲何來我的府邸大鬧。明日,我會向丞相大人討個說法的。”
看着拓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玉珞微微放下了心。她當然不會提醒他,莫子茹是因爲女人的嫉妒心作祟,纔會突然找上門來挑釁。他最好永遠都不知道。這不能怪玉珞不夠光明磊落,在愛情面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玉珞靜靜地靠在拓宇懷中,閉着眼睛享受這安逸幸福的時光。倆人不用做什麼,只是靜靜地相擁而坐,就像擁有了整個世界一樣滿足。
愛情就是這樣,並不一定要轟轟烈烈才能說明其濃烈和真摯。細水長流般的無聲溫情和相濡以沫,也同樣能詮釋愛情的非你莫屬和不可替代。倆人的感情不需要任何語言,只要能感覺到對方,觸摸到對方,就能安心地繼續幹自己的事。但是,一旦彼此分開,就會惶惶不可終日,會感覺到不圓滿,感覺到無邊的空虛寂寞。
玉珞養了幾天傷,基本已經康復。雖說是當拓宇的丫鬟,可是,玉珞已經知道了,拓宇是不想別人知道他是愛自己在乎自己的,因此以丫鬟爲幌子。
這天,拓宇早早地上朝去了。玉珞在拓宇的書房裡,幫他整理書籍。
“姑娘,宮裡頭來人了。”小菲不能進拓宇的書房,只在門外通知她。
“知道了。”王宮裡來人?會是什麼事呢?拓宇哥在上朝,宮裡這個時候來人?看來不尋常啊。
玉珞快速地將案上的竹簡整理好,然後走出書房,將門關好。
“走吧,哪個宮裡的人?”玉珞問小菲。
“不知道,管家只讓奴婢來通知姑娘,宮裡的人好像是來找姑娘的。”小菲撓了撓頭髮,不好意思地說道。早知道就多打聽一些再來了。
“找我的?”玉珞愣了一下,皺着眉頭,深思起來:我好像沒做什麼吧?難道是爲了那天和莫子茹鬥法的事兒?可是,那次吃虧的也是自己啊。玉珞想不
通,索性不再想了,直接朝大廳走去。
走進大廳,只見管家正在招待一位身穿粉衣的年輕姑娘,看樣子像是宮中的女官。
玉珞好奇地打量她,那粉衣宮女看見玉珞,笑容滿面地說道:“姑娘是叫玉珞吧?我是書荷,在王后娘娘身邊當差。”
“我是玉珞,見過書荷姐姐。”玉珞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重禮,所以向她屈膝行了一禮,說道:“不知姐姐到此有何貴幹?”
“玉姑娘多禮了。王后聽聞五王子喜愛姑娘你,特地讓我來請姑娘去宮中小坐,陪她聊聊天。”書荷看起來端莊嫺靜,文雅大方,讓人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感。
王后娘娘?就是拓宇他娘?讓我去陪她聊天?玉珞想不通。本以爲來者不善,可見書荷一副謙和仁讓的做派,又不像是來找她麻煩的。這讓玉珞一時摸不着頭腦。這唱的是哪出啊?
玉珞跟着書荷到了王宮。一臉苦悶懊惱。哎!到了王宮是不是還要行禮啊?該行什麼禮呢?果然我還是不習慣這束手束腳的宮廷生活啊。玉珞心中無限感慨。
在不知道走了多少遊廊,看了多少花園,過了多少拱橋後,玉珞終於到了王后娘娘的身前。
不用說,王后娘娘是非常美麗的。光看拓宇遺傳的優良基因就大致可以推測了。
非常非常美麗。華貴高雅,嫵媚嬌柔,嫋嫋風姿,顧盼神飛……總之美得不似凡間之人。玉珞傻愣愣地看着她,不自覺地說道:“真美!”是的,美得像畫中走出的仙子。
“大膽!你這賤婢,見到王后,爲何不行禮?!王后的鳳顏是你這等卑賤之人能隨意看的嗎?!還不跪下!”得!來了,原來今兒個唱得是‘鴻門宴’啊。
玉珞擡頭看了一眼那囂張地叫囂着的女人。呃,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玉珞看這情景,突然想到了窮搖奶奶的經典作品《還珠格格》裡頭那個----容嬤嬤,皇后娘娘,夏紫薇……
玉珞很鬱悶。她看起來不像言情小說中受苦受難的柔弱女主吧?!嗯!玉珞捏了捏自己的臉,看着那囂張的阿姨,嚴肅地說道:“阿姨,我是五王子的女婢,請不要叫我‘賤婢’,老實說,我很不喜歡那個名稱的第一個字。”
此話一出,全場的主子奴婢全愣住了,一個個像看怪物一樣看着玉珞。就連拓宇的漂亮母親都一臉驚訝地看着玉珞。
那囂張的阿姨,當然不是真的囂張,那得看對誰,還要看她的主子需要她對誰囂張。很明顯,她的主子,也就是王后娘娘,很需要借她的嘴來滅滅玉珞的氣焰,殺殺她的威風。其實,她有什麼氣焰可滅,什麼威風可殺的呢?玉珞默默地對自己說。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王后娘娘雖然不待見自己,但不能因此否認她的聲音非常動聽。玉珞靜靜地聽她繼續說道:“聽說宇兒很喜歡你?到哪裡都要帶着你?”
“……其實也沒那麼誇張。”玉珞念在她是拓宇哥的母親,所以對她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儀。原本沒見着她時,還想出言討好一下的,只是,現在看來都省了。她不喜歡自己,那做什麼她都有的挑。自己也犯不着賣力討好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身爲五王子的貼身侍女,自然要時刻準備聽他的傳召,跟在他身邊並沒有什麼
奇怪的。娘娘你不要太大驚小怪了。”玉珞笑着說道。
“並不是本宮大驚小怪。宇兒身邊有些什麼人,本宮一清二楚。本宮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對於宇兒的意義?本宮知道自他回宮以來,一直在找一個人,若本宮沒猜錯,”她神色複雜地看了玉珞一眼,接着說道,“你應該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吧?本宮不知道的是,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但是,本宮對這些不感興趣。你們之間是恩情也好,是愛情也罷,都給本宮到此爲止。你也知道你的身份,絕對配不上宇兒,而且你對於宇兒太特殊了,這樣的你會成爲他的弱點。而這是本宮絕對不想看到的。本宮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看着王后冷淡但不掩其絕色的面容,玉珞心中很憋悶。她猜到了這些,但真正聽到,心裡還是會感到難受。
“王后娘娘,很抱歉,可能,我要讓你失望了。我以爲,這是我和拓宇哥之間的事。若這世上有什麼能讓我對這段感情產生動搖,大概只有拓宇哥了。我不會因爲身份地位或是其他莫名其妙的理由離開拓宇哥。”玉珞鎮定地看着王后,堅定地說着這段話。聲音濡軟清脆,但字字鏗鏘有力。
“小姑娘,我並不想採取極端的手段,你知道嗎?其實,像你這樣坦誠的女孩,王宮裡是絕對無法生存的。我對你本人並沒有成見,甚至還有好感。但你不適合宇兒,知道嗎?而你的存在只會成爲宇兒柔弱心軟的理由,那樣的他永遠無法成長爲亂世中的一方霸主。甚至,你可能會成爲敵人制衡他的把柄,說不定什麼時候,他的命就被不知藏在哪兒的敵人收割了……明白了嗎?癡情對於任何一個君王都是致命的。這種軟弱的情感會折斷他的前程……”
“你爲什麼要把他困在這麼可怕的地方?這裡時刻充滿爭鬥,處處是戰場,連說個話都得謹小慎微,拓宇哥一定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他從前那麼開心快活、灑脫逍遙,可是現在,他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我不明白這樣到底有什麼意義。他不快樂,不是嗎?”玉珞說真說着,有些激動了,其實,她心裡是怨王后的。可是,人家是拓宇哥的媽,她沒權利責怪她。
王后聞言怔了半晌,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快樂?對於英雄來說,快樂是奢侈的,也是多餘的。而且快樂是短暫的,只有千秋威名、萬世功績纔是永恆的。我的孩子,自然不能爲了短暫的尋常幸福淪爲庸人,他應該建立不世功業,成爲頂天立地的英雄。”
“可是,那時的他又在哪裡呢?這些後世威名,對於今世的他有什麼意義?你讓他爲了一些虛無縹緲得還不知道在哪裡的東西,放棄此生的幸福,從此與寂寞孤單爲伍,你於心何忍?我們不是應該把握現有的,才能去談將來嗎?還有,你問過拓宇哥了嗎?你瞭解他嗎?你給他的是他想要的嗎?”玉珞認爲她的想法有些瘋狂,心裡的激動再也忍不住了,與她據理力爭。
“大膽!在王后娘娘面前,不得放肆!”
“你怎麼肯定他離開你就會孤單寂寞?他以後會有很多美人相伴,千嬌百媚,應有盡有,她們的美色絕對不會輸於你。”王后沒有介意玉珞的無理,反而軟綿綿地將了她一軍,說完後還意味深長地看着玉珞。
玉珞登時怔怔地看着她,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