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移花接木

“呃,瑤華姐姐,你,怎麼了?”玉珞來站在離瑤華不遠處,小心翼翼地問道。

瑤華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用袖子遮住臉,停止了哭泣,看見是玉珞,便放下心神,抽抽噎噎地接着哭。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哭?發生什麼事了?希風呢?”玉珞接着問道。

“嗚嗚……”瑤華哭了一陣,玉珞也不催她,由着她哭。過了一會兒,她抽抽搭搭地說道:“我,我恨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希風。他母親說,若我強要與他在一起,只會讓他淪爲貴族們的笑柄。可我,我從未想過離開他,我不願離開他,只要在他身邊呆着,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我捨不得離開他……我恨……”

玉珞聽明白了,也沉默了。她知道瑤華恨什麼,恨命運,恨這世道。等級制度是這個世界統治的基本制度,上至君王下至平民,都將這觀念融入了血脈之中。平民可能會在遭遇不公正待遇時,抱怨感嘆一下,但也僅此而已。

難道玉珞還能告訴她人人生而平等,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自由?這根本行不通。還是勸她不顧一切阻力,勇敢地堅守自己的愛情,與希風共譜一曲梁祝?又或者勸她認命,愛情什麼的,都是浮雲,只有活着纔是王道?

“你說你要離開希風,可是爲什麼呢?誰逼你了?”玉珞想了想問道。

“剛剛得知,我即將被送往大烽國,不知未來會如何……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從此,算是與希風無緣了。”她臉上他們躺着淚水,神色絕望而哀傷。

“大烽?爲什麼啊?”

“大王要請大烽共同攻打蒼國,以解闌國之危。”

“明白了,國家大義面前,你無選擇權;身份配不上希風,你覺得悲傷。可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有辦法解決,你要不要聽?”玉珞聞言眼前一亮,機會來了……

“真的?你有什麼辦法?”瑤華驚喜地看着她。

“嗯,我替你去烽國。反正我也是要去烽國的,這下正好,不用另找辦法了。而你,也可以繼續和希風廝守。不過,你最好與他商量一下,這樣的事明顯是有人算計你,你還是早作打算的好。”玉珞說完這些,便不再說話,等着瑤華的迴應。

“這,玉姑娘,你不會有事嗎?你一個人……”瑤華語氣中充滿掙扎。

“相信我,沒事的。我能保護自己。出發前,我來替你。對了,時間是什麼時候?”

“三天後。可是你……”她打量了玉珞一眼,從面容來說,玉珞絕對算得上是少有的美人,而且,她已十四歲,正是如花般的年紀,身形修長,唯一不足的便是胸前沒有完全發育成熟,但風姿絕對遠勝於一般美人。

玉珞見她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明白她的意思,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沒事的,誰會盯着我的胸看啊?去了烽國王宮就算因爲胸小沒被選上,那正是我所希望的。所以,不用爲我擔心。”

“可是,你怎麼脫身呢?一入宮門深似海……更何況,你如此貌美,如此風姿氣質,不被選上也難啊……”

“放心吧,烽國王宮中有我認識的人。”玉珞衝她笑了笑,安慰道。她一身修行,進出烽國王宮應該不成問題。

倆人又商量了一會兒,便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希風來找玉珞,玉珞猜到他是爲了什麼事,也不說話,等他先開口。

“你真的決定了嗎?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烽國王宮,是很危險的事,充滿了變數。萬一他忘了你,

或者烽國大王看上了你,你都會萬劫不復。這樣,算是賠上了自己的一生。”希風嚴肅地說道。

玉珞聽到他說拓宇可能會忘了自己,胸口一陣緊縮,呼吸有些不暢。握緊拳頭,輕輕吁了口氣,她看着希風說道:“我必須見他一面,才能做決定。如果他忘了我,我就離開,再也不見他了。”說這話時,她眼眶微紅,心中發疼。

希風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傻丫頭,你進了大烽王宮,還能想出來便出來嗎?”

“可以的,你看着。”玉珞爲了讓他放心,只好拿出點真本事讓他瞧瞧。

只見玉珞雙手展開,人已浮在空中,像風一般在屋中自由來去。

希風驚訝地看着玉珞,不敢置信道:“你,你會飛?就算是劍道宗師恐怕也做不到這般吧?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我自然比劍道宗師高明百倍。所以,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只要不遇到化外高人,我的安全是無虞的。而且小小烽王宮,我自如來去是不成問題的。”玉珞其實不確定會不會遇到王宮之中隱藏的高手,但她不想讓希風擔心。

“化外高手?真的存在嗎?你也是,對嗎?”希風看向玉珞的眼光有些悠遠,有些飄渺,慢慢地,他眼中的光彩越來越亮,最後,完全可以稱之爲熾熱了。玉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突然聽他說道:“你,你,你可不可以收我爲徒?我也要像你剛剛那樣,御風而行,多麼瀟灑自在啊!我常常外出,就是渴望自由灑脫的生活,你使得這法門實在太適合我了,教教我好不好?該怎麼做?我要向你跪下磕頭嗎?”很明顯,某人在短暫的呆愣後,徹底不淡定了。

“別,別啊,”玉珞趕緊阻止他,說道,“希風,我把你當成大哥,你想學可以,但不能輕易泄露我的信息。那樣我會很麻煩。”玉珞嘟着嘴說道。

“好的,好的,一切都聽你的。”希風現在完全不擔心玉珞了,只有滿心的期待和興奮。

“還有,你可別叫我師父,我還沒想過在十四歲收徒弟。嗯,要不我認你做哥哥吧?”玉珞接着說道。

“好好,都聽你的,小妹,你什麼時候開始教我啊?”希風迫不及待地問道。

“急什麼?首先對你進行修真掃盲。我們這行,叫修真者,知道嗎?修真者試圖將天地之間的靈氣聚於身體之中,匯于丹田。丹田之間的靈力越聚越多,身體也會發生一系列神奇的變化。像保持青春不老、延長壽命這些都是修真帶來的好處。修真分爲很多種,你想學什麼?我可以教你劍訣,也就是劍修,也可以將師父教的丹道法門傳與你,我只知道這兩門。當然,我的劍修功法要厲害好多。丹道修行者攻擊力不強,卻掌握着修真界珍稀的丹藥法門,你若學會了,必定能贏得很多人的尊敬。就算是實力超羣者也得給你幾分面子。你想學什麼?”

“我,我學丹道。物以稀爲貴嘛,而且丹藥在身,不用擔心生病中毒什麼的。”出乎玉珞意料地,希風選擇了丹道。

“我還以爲你會選劍修呢,不過你選丹道,我也很高興。因爲我希望師父的《藥經》能發揚光大。我師父是蓋蠡,蓋蠡你是知道的。”玉珞不管希風驚呆了的臉,繼續說道,“我先給你一粒培元丹。吃下後,修行起來,事半功倍。”玉珞說完遞給他一枚藥丸,然後將師父的《藥經》送給他,說道:“這本書是師父畢生的心血,你要好好珍藏,以後碰到有天賦的,可以傳給他。另外,這尊雲化鼎是師父傳給我的,我將它傳給你,以後用它來煉丹。好了,剩

下的,書上都有,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小妹,我覺着,我還是該稱你一聲‘師父’,不然我心裡難安,我……”希風心裡非常感動,這個與自己交淺言深的小姑娘,不僅幫瑤華解毒,還送這麼多寶貴的東西給自己,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

“哎呀!你什麼時候那麼婆婆媽媽了?我覺得與你相處愉快,而且,我相信你定能將師父的《藥經》發揚光大。我就不行了,我太懶,又怕麻煩,所以這件事就只好拜託你了。我請你幫忙,當然要付出一定酬勞,這事兒公平的很,你不要覺得欠了我多大的人情。還有啊……”

玉珞布了一個小型的隔絕陣法,從空間手鐲中拿出三枚仙石,放在桌上,仙石閃着瑩瑩光彩,逼得人無法直視。

玉珞說道:“這三件寶貝你要好好珍藏,不要被任何除你以外的人得知,這個寶貝一旦傳了出去,你以後都別想安寧度日了。拿着這個修煉一日,勝過別人修煉十年。一定要放在安全的地方。”玉珞再三叮囑道。

希風嚴肅地點點頭,表示明白。見玉珞憑空拿出這些寶物,他早就想問了,遂脫口問道:“這些寶貝,你從哪兒拿出來的?”

玉珞笑道:“這個是空間手鐲,很難得的。唔,對了,拓宇哥給了我一枚儲物戒指,送給你吧,滴血認主後就可以用了。”

希風拿到戒指,興奮得手舞足蹈,滿臉含笑,迫不及待地滴血認主後,將玉珞給他的寶貝統統收進戒指中,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很快就到了闌國使節出發的日子。玉珞戴着面紗坐在寬敞豪華的馬車裡,她仍舊抱着小呆,包袱已被她收進了空間手鐲。

馬車四面垂着粉紅輕紗,清風襲來,輕紗飛舞,車內美人,發如黑緞,膚如白玉,眉如柳葉,眸如星辰。身着錦衣華服,玉珞懷抱白狐,紅紗掩映之下,身形隱約可見。遠遠一瞥,出塵不似凡間之人。

車隊除了美人,還有大量財物,隨行兵士劍師,總共蜿蜒幾百米,可謂陣容龐大。

出使隊伍從東南方進入烽國,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撓。這樣宏大的車隊陣容,也不是輕易能被欺負了去的。行了十幾天,終於抵達了烽王都臨城。各美人都被命令戴上面紗。然後,車隊緩緩進城。道路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玉珞心中越發忐忑了,馬上就要見到拓宇了。不知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想來應是比從前更俊俏了。不知他能不能認出自己。

“唏!聽聞闌國出美女,這些精挑細選的闌國美人不知美得如何驚人呢。吾王真是好豔福啊。”

“是啊是啊,可惜,美人蒙着面紗,我等無緣一飽眼福,憾哉!”

……

玉珞聽見這些評論,微不可見地彎彎嘴角。她突然想到,自古以來,美人出場似乎都蒙着面紗。這樣明掩實彰的手段還真是經典啊。衆人越是看不到,越是好奇,心中會不自覺地窮盡想象力來構建美人之美。其實,人的美終歸是有限度的,而人的想象力卻是無限的。將美人的臉遮起來,衆人便會根據自己的審美標準來想象美人之美,如此一來,具有各種審美觀的人都不會失望了。這種手法不僅經典,而且高明。

前來迎接闌國使節隊伍的是烽國大王子煜麟,玉珞坐在馬車裡,不敢用神識查看,怕驚動了隱藏着的同道高人。她記得當初在樹林中第一次見拓宇時,隱隱聽到過煜麟王子的大名。想來那次刺殺定是煜麟王子指使的,所以玉珞早早將他歸爲壞人敵人之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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