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下來了?”廖競如疑惑的問了一句。
葉晚與嘯晨,心都提了起來。
“大夫,那我堅持服藥和鍛鍊的話,血壓是不是下來就不會再上去了?”嘯晨將手機拿的稍微遠一點,輕聲問向身邊的葉晚。
“那行……謝謝您啊,我去取藥!”嘯晨一邊說着,一邊推開車門下車,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廖小姐,我這邊在看醫生,這幾天休息不好又喝了酒,血壓上去了,吃了幾天藥,纔剛降下來。”
“那你多注意身體,我還要幫着沈護士照顧伯父,先掛了!”
嘯晨迅速看向葉晚,葉晚點點頭,嘯晨也笑着回了一句:“好的,你多費心了。”
掛斷電話,他飛快的鑽進車裡,畫面上,廖競如和沈言正在說話,可是沒戴耳機,他並不知道她們聊了些什麼。
葉晚將畫面稍微倒退一些,嘯晨看了一眼,長長鬆了一口氣。
畫面上,沈言剛剛走下樓梯,廖競如就掛斷電話轉過身去,見到沈言,快步走了過去。沈言端着盆子,微笑着跟她打了招呼。
“洗完了?”
“是啊!”
“消過毒了嗎?”
沈言鎮定的回答:“都弄好了。”
廖競如微微一笑,輕聲說:“那我先上去了,有事你叫我。”
“好的!”沈言笑着擺擺手,廖競如轉身上了樓,她走了之後,沈言才轉身離去,她一邁動步子,嘯晨就驚了一下,疑惑的問:“她腿怎麼瘸了?”
葉晚聳聳肩,兩人迅速收拾東西,葉晚穿過醫院的走廊,回到了等候的工人身邊,鎮定從容的回了陸家。
“晚晚姐,我發現了很重要的東西,你看!”沈言將自己拍攝的照片一一展示給葉晚看。
“這件婚紗,跟我曾經看到的你結婚儀式上穿着的婚紗除了長短之外,幾乎一模一樣。不過,你的婚紗當時被人剪破,是不得已才改成了短款,如果不改的話,是不是和這款一模一樣?”
葉晚震驚,呆呆點點頭。
“這款禮服,你讓我看過,果然,我在她的衣櫃最上方,也看到了!”
葉晚更加震驚,馬上否決:“不,我的婚紗和我的禮服,現在都還在我衣櫃裡收藏着呢!我沒有丟失,她不可能擁有我的婚紗。”
“如果,你的是原版,她的是仿冒呢?能讓她仿冒的原因只有三個:好看、用得着、紀念!你覺得,她這種行爲,是哪一個原因呢?”
葉晚臉色肅沉,沉默了片刻,輕聲回答:“紀念.......”
“沒錯!”沈言臉色凝重的點點頭:“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葉晚的心,一下就亂了。
“晚晚姐.......”見她臉色有變,沈言不敢說下去了,聲音越來越輕。
“我沒事.......”葉晚輕輕擺擺手,低聲說:“別聲張……”
“我明白。”沈言低聲應了。
“你的腿沒事吧?”葉晚輕聲詢問。
“沒事……”沈言笑着轉移了話題:“下一步,您還需要我幫什麼忙?”
“我聽說,你姐夫是從事法律職業的?”
沈言點點頭,葉晚輕聲問:“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沈言乾脆的點點頭:“你儘管說。”
“那副被劃破的舊婚紗照我還留着,鎖在了只有我能進去的儲物間。你能不能讓你姐夫幫我想想辦法,重新驗一下指紋?當然,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淮生。”
“是,老闆!”沈言俏皮的敬了一個禮,笑着答應了。
葉晚笑了,囑咐了幾句,有事又離開了,沈言這才吐吐舌頭抽一口冷氣,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脫下鞋子看了一眼,腳踝處已經有些腫了,真的好痛!可是,但凡有一點點辦法,她也不想耽誤自己的工作,所以在葉晚面前,她沒有訴苦,自己悄悄躲起來,慢慢療傷。
沈言果然講信用,葉晚將封存的婚紗照送過去,不到一週,結果就出來了。
默默看着鑑定結論,葉晚發了好一陣子呆,將結論書收起來,無聲無息的上了樓梯。
“晚晚姐……”沈言輕聲勸慰:“你要想開一些,無論發生什麼,都要記得,對事不對人。”
“我明白........”葉晚強顏歡笑,輕聲應了,將自己關進樓上臥室,一直到吃飯,都沒有再出來。
書房裡,淮生的書桌抽屜再也沒有上鎖,重要的證件也都塞進了保險櫃,可是,這種信任,是不是已經遲到了呢?
淮生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葉晚已經關了燈,躺在牀上了。
淮生最近麻煩多事情多,應酬也多,滿心疲憊,低頭輕輕吻了貌似熟睡的她一下,就去了浴室。葉晚緩緩睜開雙眼,發了一陣子呆,在他回來的時候,又閉上了雙眼。
淮生沒有上牀,直接進了書房,房門關上,燈光微暗,只能看到他隱隱約約的身影,卻看不到,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是在看那張不見了的照片?還是在想念咫尺天涯的那個人?
新年很快就到了,因爲她是嫁到陸家第一年的新媳,按照傳統,這個新年必須要在陸家度過。她想接母親過來,可是母親卻不肯。葉晚也沒有強求,反正有姚老師陪着她,她也放心。
嘯晨春節肯定要陪凌家盈,不能來這邊,所以除夕那天他又飛過來了,陪着陸景南吃了一頓午飯,幫着他洗了澡,換了新的內衣,還送上了自己買的新衣。
陸家的工人顯然已經明白了他的身份,也已經習慣了他的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他的來來去去,都再也沒有人盤問。但沈言對他的態度,依舊惡劣,他的迴應也好不到哪兒去。
“如果不是你,我的腳會扭傷?”他好心詢問了一句,立刻勾起了沈言的怒火。
“這叫報應!”
“嘴可真毒!你的報應就是一輩子都得不到晚晚姐……”沈言不客氣的反擊。
嘯晨的臉驟然黑了,轉過頭狠狠盯了她幾眼,抓起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門被帶上的聲響,震的沈言眼皮跳動了幾下,撇撇嘴,不吭聲了。
春節那天,淮生難得休息在家,陪着葉晚和景南吃了水餃,迎送來拜年的親友,臉上難得的帶了笑意。
葉晚忽然想起,自己和他,最近都不怎麼笑,也不怎麼聊天了。他忙,她沒心情,兩個人見面,聊起最多的,是景南今天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情緒怎麼樣。
葉晚嘆了口氣,默默反思自己的錯,想通了,便輕鬆了,再面對淮生,笑容也真實了。
新年的時候,家族有酒會,一年一次,爲的是陸家全族的團圓。晚上特別熱鬧,每個家庭都代表自己這個小家貢獻一個節目,他們這邊擔當此任的,自然是從事舞蹈多年的廖競如。
酒會是在城郊的度假村舉行的,淮生作爲陸氏全族實力最強的後人,包了整個度假村,招待親友。
全場燈光暗了下來,光線聚集在舞臺中央,廖競如一身白衣,嫋嫋而立。
她跳的是一段古典舞,肢體柔軟、動作優雅,一個轉身一個回眸,一個旋轉一個跳躍,都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配合着朦朧的光線、輕柔的樂曲,讓人的心,跟隨着她的舞姿,輕輕盪漾。
葉晚也不得不承認,今夜的她,很美很美……像掉落凡間的仙子,清靈、純美……
場內靜了下來,大家的視線全部被她吸引,葉晚看了一會兒,悄悄轉頭看了一眼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