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任翼到了北京。下了飛機,他就收到了索菲亞的郵件,他交代索菲亞把靜羽剛剛提到的金辰和以前在電話裡偶爾提過的她的室友葉紫的資料調查了一下。他到靜羽學校的時候,打靜羽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他就打給了葉紫。
“葉紫?”
“是,我是。”葉紫看着陌生的號碼,聽到陌生的聲音,感到莫名其妙。
“我是任翼,靜羽的男朋友。”
“一個億?”葉紫詫異他爲什麼打給她。
“我現在沒有時間說太多,你能知道靜羽現在在哪兒嗎?”任翼邊從校門外往裡走,邊打電話。
“靜羽現在應該在圖書館,可是這個點兒平時她就差不多該回來了,”葉紫又想了想,“現在不會還在榕樹下吧。”
“你是說學校那棵最粗的榕樹?”
“恩,她經常去那裡看書,可是”還沒等葉紫說完,任翼就說了謝謝,掛了電話。
他在路燈下急促地走着,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這裡了,努力回憶着去學校那棵古樹最近的路。
當他以最快地速度趕到那裡的時候,他看見靜羽還蹲在樹下,維持着他想象中的姿勢,她在那裡待了將近四個小時,以這樣的讓人心疼的姿勢。他皺了皺眉,剛要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一個男生從路燈下走過,徑直走到靜羽面前。
“靜羽?”金辰問。
靜羽擡頭,看見了金辰在路燈照耀下的臉,瞬間在心裡和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她在這裡等待着的不是這個人,卻又在心裡很確定任翼不會來。看到金辰的那一瞬間,又加深了對任翼的怨恨。
“我送你回去。”金辰看着靜羽眼睛裡還殘存的淚光,知道她是哭過了,他彎身去拉她起來。
靜羽站起來,下意識地躲開了金辰的手。可是因爲蹲坐的時間過長,她的身體晃了一下,金辰迅速地拉住她。
這時任翼已經走到了離他們只有一步之遠,莫名地在心裡積了怒氣,他明明知道靜羽對這個男人保持着距離,可還是很生氣。他一下子把靜羽扯過來,拉到他身邊,用銳利的眼神看了一眼金辰,像是帶着殺氣,只留下了一句“你是金辰?離她遠點兒!”靜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任翼拉扯着離開了。
任翼一路帶着怒氣,拉着靜羽快速地走出了學校。
“翼,你慢點兒,我跟不上了。”靜羽氣喘噓噓地說,走了這一路把她見到他的興奮驚訝都給喘沒了。
任翼一下子把靜羽拉到一邊,又氣又心疼地看着她。
“靜羽!”他很少很少地喊過她這個名字,“我不管是什麼稽張還是什麼金辰,你最好離他們遠遠地!”他衝着她大聲地喊。
“翼。”靜羽眼睛裡又閃了淚光,即使是在黑暗的地方,她也能看到他憤怒的眼神,他沒有這樣看過她。任翼皺了皺眉,低頭用力地吻她。
在這樣的寒秋的夜色裡,遠遠的燈光在一圈圈地向外擴散,愛情裡怎麼會沒有疼痛。
清晨,一束束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窗戶照進來,白色的窗紗在房間裡來回的飄蕩,靜羽還在牀上甜甜地睡着。任翼在廚房裡還在努力地煎蛋中。
等任翼把冰箱裡的雞蛋基本上都給破掉的時候,靜羽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進了廚房。
“任翼,你在幹什麼!”她看着一大盆碎掉的煎蛋,糊的,還沒熟的,甚至還有細碎的蛋殼攪在一起,不看入目。
“我在做早餐。”很輕快地回答着,又打了一個雞蛋在鍋裡。
“我的天,”她嘆了口氣,無奈地繞過石臺,奪過他手中的鏟子,“我教過你多少次了,你說你這上過哈弗的腦袋怎麼連個蛋都不會煎呢?”她嗔怪着他,同時也在心疼着那浪費掉的一盆雞蛋。
“誰說上過哈弗就得會煎蛋了,誰說教過好多次就得會煎蛋了。”他在她一邊強詞奪理,像個孩子一樣幸福地笑着。她瞪了他一眼,把火上的平底鍋清理了一下。
“要放點兒油,恩?哎,你看看你。”靜羽一邊搖頭一邊嘲笑他。
“我大清早起來買來油、雞蛋和土司的這份心,你也領一下行不行?”他裝委屈地說。
“我只心疼那十幾個雞蛋。”她回頭,示意他看看那一盆的慘不忍睹。
“還有,天兒,我要重申並且強調一下我的痛苦,”他蹭着大理石的沿兒靠近她,“我是個成熟的健康並且正常的男人了,”他看了一眼沙發上還凌亂的毯子,“我很努力地在保護你的這份心,你也領一下行不行?”
靜羽突然笑了,歪着腦袋瞪他,“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自願睡那裡的。”說完,聳聳肩,順利地從鍋裡剷出兩個漂亮的煎蛋,“吃飯!”
“我,我,”任翼憋着氣,“我要吃三個!”
“就給吃兩個。”
“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從昨天中午就已經沒有吃了,你卻只讓我吃兩個煎蛋。”
“還有面包片。”她看了一眼委屈的任翼,看了一眼石臺上的土司。
“趕緊來吃,一會兒去超市買菜,給你做好吃的還不行嗎?”她端着兩個盤子,來到客廳中間的餐桌旁。任翼跟了過來,幸福地笑着。
“這是第一次。”吃着東西,任翼說。
“什麼?”靜羽擡頭看他,他也擡頭看她。
“你說分手,第一次,不要說第二次。”他很認真地說。
“可是,翼”她想說什麼被任翼打斷了。
“快吃吧。”
一次,就已經這麼痛了,我怎麼能承受第二次,第三次。
可是,你說過的三次,我卻希望你記得這只是其中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