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靜羽坐在沙發上看書,“這是昆德拉寫的,你有沒有看過?”她搖晃着枕在她腿上的任翼。
“那就不要告別。”任翼也拿着一本書看,淡淡地說了一句。
“翼。”
“恩?”
“這輩子我是纏定你了。”靜羽撥開任翼手上的書,盯着他。
“說好的下輩子呢?”任翼嘴角散開微笑,調皮地說。
“我想了想,下輩子我纔不要遇見你了,”她又把書放回到原來的位置,擋上了任翼的眼睛,“因爲你,總覺得在上帝手裡從此多了一個致命的籌碼,”她頓了頓,“如果你不在,我哪裡也去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我會帶你去。”很平淡,很自然的回答。
“可是,這輩子不管用什麼來換,我都不會把你換走。”她甜甜地笑了一下,“就這一輩子。”
“那下輩子呢?”任翼又問,這次是認真的。
“下輩子,誰知道會不會有下輩子。總想着下輩子的人就過不好這輩子,我們就這樣把這輩子過完好了。下輩子,如果有的話,我可能會和稽張在一起。”靜羽咯咯地笑。
任翼騰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把靜羽手裡的書搶過來,憤憤地說:“天兒,你鬧呢?”靜羽笑得更開心了,又把書從他手裡拿過來,認真地看着他說:“翼,我們結婚吧。不管陰不陰天,不管下不下雨。”任翼笑着說:“好。”然後,突然把靜羽抱起來就往臥室裡走。
“呀!任翼,你幹嘛,天還沒黑呢!”
“什麼幹嘛?你想什麼呢?”
“我想什麼呢!你幹什麼呢!”
“我剛想了一下,我們還可以雙喜臨門。”
夜是綿長的,是惹人心動的。當月色漸漸消隱,晨曦露出羞斂的微光時,靜羽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她身邊還在熟睡的男人,這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睡覺的樣子還是孩子模樣。她起身悄悄走出臥室,撥通了李文峰的電話。
天大亮的時候,任翼從臥室走出來,頭髮又炸成了雞窩,靜羽正在廚房裡做飯,轉身看見任翼,嘲笑地說:“你都這麼大人了睡覺還這麼不老實,你看你的頭髮都能孵蛋了。”任翼走過去,兩隻手在她頭上胡亂撓了兩下,靜羽被頭髮遮住了眼睛,大喊到:“呀,任翼!你還要不要吃飯了!”任翼笑着從她身邊走過去,在桌子上捏了一根薯條放進嘴裡,靜羽又朝着他大喊:“手!洗手去!”任翼對着她辦了個鬼臉就去了洗浴室。
“你怎麼不着急了今天?”任翼吃完飯,坐在椅子上等她。
“我不着急啊。”靜羽不緊不慢地繼續吃飯。
“還有十五分鐘九點。”任翼看看手錶不解地說。
“翼,我剛辭職了,”靜羽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李文峰不批准,所以他只准了我半個月的假。”她站起來收拾碗筷。
“我去跟他說,讓他批准。”任翼也站起來,準備出門,“今天打算幹嘛?”任翼心裡暗暗地開心,總覺得一片浮萍要靠岸了。
“恩……構思一下,我想寫寫東西。”靜羽把碗筷拿進廚房,“今天早點回來啊,晚上做好吃的給你。”靜羽一邊刷碗一邊說。
“好。”任翼出了門,從家到公司的路上,他都有一點像是在夢裡的感覺。這個丫頭又想什麼呢?總是讓人猜不透。但他還是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