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讓寧靜的室內增添絲絲暖意。寒菱坐在桌子前,雙手忙碌,不是畫圖,而是弄着紙牌。
經過前天那件事,她知道韋烽對侍寢那晚的情景非常困惑,甚至心存懷疑。女性自衛感空前靈敏的她,總覺得韋烽絕不善罷干休,說不定還會要求自己侍寢。
她不是神仙,催眠術不能每次都用。冥思苦想一番,終於想出另一個辦法——紙牌,在這個落後的古代,能夠引人遊戲樂趣的玩意兒。
找不到類似現代的撲克紙質,寒菱只好用宣紙一層一層地粘貼起來,再用剪刀裁成巴掌大小,憑記憶畫上各種花色,最終做成一副紙牌。雖然不夠現代的漂亮自然,但還勉強過得去。
另外,爲了應急,她還多制了一副,以防一副用壞了,可以換另一副。
“寒菱,王大人找你。”
寒菱警惕地收起撲克牌,擡頭一看,是司綵。
“王大人?璟鏘?”
“嗯!”司綵點了點頭,目光盯在寒菱手上,顯然,她已看到那個“古怪的紙牌”。
寒菱聽後,頓時一怔。那天離開裕承宮後,她又跑回到雲霄島,可惜,整個草地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璟鏘早就不再那兒。後來,她還找錦宏打探過他的消息,錦宏卻不知道他已回城。
找他,並非想解釋什麼,只想瞭解他的傷勢。她還以爲,他不會再見自己,想不到今天來了。壓住心底的疑惑,寒菱將撲克牌揣進懷中,衝司綵微微一笑,步出寢房。
大樹底下,望着那張還沒消腫的臉,寒菱忍不住一問:“璟鏘,你還好吧?傷口......還痛嗎?”
“你,這是關懷我?真心還是假意?”王璟鏘不答,反問。以往溫和的眼神轉變成凌厲,似乎要看穿她。
“我——”他還是沒有原諒自己,依然在生氣!寒菱難過地低下了頭。
兩人就那樣默默地站着,好一會兒,王璟鏘先出聲:“跟我走!”
“跟你走?”寒菱重新擡起頭來。
“對!”閃亮的眼眸帶着無比的誠懇和堅定,“我不介意你不是處女,愛一個人,應該包容她的一切!”
喉嚨又是一陣哽咽,寒菱心潮起伏,激動連連,在古代,他這樣的男人算是天上有,地上無了。
“對不起!”王璟鏘猛地抓起她的手,“那天我被妒忌矇蔽了雙眼,導致胡言亂語,出言傷害,我現正式向你道歉。我知道,你絕不是那樣的人,你對我的情誼一定是真的。”
寒菱內心的感動再次昇華。他,還是那個溫柔如水、善良如玉的男子。她真的很想點頭答應,可是,一切再也不到自己控制了。
“璟鏘,謝謝你,謝謝你的諒解,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的厚愛,我寒菱何德何能!!認識你,已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大榮幸和眷顧。然而,一切已然發生,我是皇上的女人,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我們私奔!”王璟鏘似乎早就策劃好一切,毫無思索。
“私奔?”寒菱霎時震住。
“對!逃離京城,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自由自在地過日子。”
自由自在地生活,瀟瀟灑灑地浪跡江湖,多麼詩意的畫面,多麼美好的憧憬!她也很想飛出這座高高的宮牆,可是,她無福消享。只因爲,她一離開,韋烽會將懲罰落在谷秋身上。谷秋在受罪,她又怎能過得好!!
“對不起,璟鏘,請恕我無法答應!”寒菱心在哭泣。
“爲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她不能說!
“難道榮華富貴對你來講,真的如此重要?”
寒菱頓了好長時間,才堅決地回答:“對!”她要的,他給不起!在這個封建制度社會,只有韋烽才能掌握生死大權。
王璟鏘眸中又是閃過一絲傷痛,還有苦澀的笑和痛心的自嘲。
“不管怎樣,你還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就做朋友,可好?”
“朋友?朋友,朋友......”王璟鏘低聲呢喃,最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璟鏘,謝謝你,謝謝你的愛,跟你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永遠不會忘記。嘆只嘆,我們有緣無分。來生好嗎?但願來生,我們相遇在一個文明的法治社會,那樣就可以毫無顧慮地相愛在一起!
寒菱目送着他,待他落寞的身影漸漸退出自己的視線,她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眼光,伏在樹幹上,痛哭出聲,她要把這幾天的壓抑和苦悶,通過哭聲、眼淚、鼻涕,盡情地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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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飛快,五天後,陸公公忽然光臨司綵坊。
見到他,寒菱心中暗叫不妙。
“寒菱姑娘!”今天,陸公公叫得格外恭敬,“皇上傳您今晚侍寢。”
侍寢!!該來的還是來了!!一個禮拜將過,原本認爲韋烽忘了她,想不到……
“寒菱姑娘——”見她愣着沒反應,陸公公不禁又喚了一聲,內心很是驚訝。其他娘娘聽到皇上宣侍寢,無不表現得興高采烈和激動歡喜,唯獨她----眼前這個身份低微的宮女,臉上的表情就好像要上刑場似的。
“有勞陸公公!陸公公請先回去覆命,奴婢準備好就過去!”
“嗯!那您趕緊沐浴準備吧!一個時辰後,轎子在外面等您。”
“多謝陸公公!”
陸公公走後,寒菱跑到牀前,從枕頭底拿出一副撲克牌,定定地看着,思忖了好一會,才沐浴更衣。一切準備妥當,閉眼做了一個深呼吸,出到院子,坐上暖轎,前往裕承宮。
一踏入寢房,寒菱先發制人,馬上取出懷中的紙牌,笑吟吟地走向斜臥在龍牀上的韋烽,“皇上,奴婢想了一個好玩的戲法,不知皇上是否想試一試?”
“哦?跟朕說說是什麼東西?”見到佳人出現,韋烽心情甚佳,半眯着眼,興味地瞄着她。
“就是撲克牌!”寒菱在牀前站住,把紙牌遞到他面前。
“撲克牌??”看着眼前的古怪東西,韋烽眼中閃過一絲迷惑。
“嗯!”寒菱已經側身坐下,將紙牌攤開,放在牀上,“皇上您看,一副撲克牌,總共有54張,其中52張是正牌,表示一年中有52個星期;兩張是副牌,大王代表太陽,小王代表月亮。由於一年當中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所以又分別用黑桃、紅桃、梅花、方塊4種花色表示,紅桃、方塊代表白晝;黑桃、梅花則代表黑夜。”
“正牌?副牌?星期?白晝......”韋烽反覆低吟着這些從沒聽說過的名字。
“每一季節有13個星期,因而每種花色有13張牌;每一季節大約是91天,13張牌的點數加起來正好是91。撲克牌中K、Q、J共有12張,不僅說明12個月,還說明了一年當中經過太陽的12個星座。如果把J、Q、K當作11、12、13點,大王、小王爲半點,一副撲克牌的總點數恰好是365點。而閏年把大、小王各算爲1點,共366點.”
寒菱耐心細緻地講解着,一來可以消耗時間,二來希望能引起韋烽的興趣。見韋烽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不禁心頭暗喜,顯然,他開始迷上了這堆方方正正的紙塊。“皇上,不如先讓奴婢教你‘鬥地主’!”(其實,正規的鬥地主起碼要三個人,不過爲了躲避臨幸,有點小聰明的寒菱便自創了一個式樣,兩人地主。)
“鬥地主?那是什麼?”
“呃,地主呢,就是佔有土地,自己不勞動,依靠剝削農民爲主要生活來源的人。封建社會領主制經濟下的一切土地所有者,譬如封建領主亦稱地主。而皇帝呢,就是這個社會最大最大的地主......”留意到韋烽的臉逐漸變得陰沉起來,寒菱嘎然停住,嘿嘿地笑,“這個遊戲可好玩了!也非常簡單,一學就會!我們開始吧。”
韋烽面有所思地打量着寒菱,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突然浮現在臉上,“也好,朕今天興致甚高,就陪你‘鬥地主’好了!!不過,輸贏怎麼算?”
入局了,入局了!!寒菱心中又是一陣竊喜,正了正神色,聲音響亮地道:“奴婢要是贏了,皇上就依了奴婢的玩心,一起玩到天亮。倘若奴婢輸了,就......”
“你就乖乖地給朕侍寢!”韋烽的臉猛地湊近過來,鼻子幾乎碰到她鼻尖,溫熱的鼻息噴到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