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尤政鴻厲聲質問。
可惜,那些蒙面人並不作答,黑布底下是一對對泛着兇光、想置人於死地的眼眸。
“政鴻,會不會是你大哥派人來暗殺我們?”寒菱顫抖地說出心中猜測。想不到平時在電視上看到的畫面,也會有真實出現的情況。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又想吐了。以免分散尤政鴻的注意力,她極力忍住喉嚨那股反胃。
“蜻,抱緊我!”尤政鴻輕輕一聲吩咐,揮起長劍,迎向蒙面人。
頓時,刀光劍影,流火飛星,一片廝殺。很明顯,蒙面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個個兇狠無比,劍法高超。不過,尤政鴻也不弱,他面不改色地應付着。暫時,還分不出勝負。
既要對付敵人,又要看好寒菱,尤政鴻開始處於下風。
眼地他即將招架不住,寒菱焦急地嚷出聲,“政鴻,別管我,快放我到一邊。”
“別說話!”尤政鴻將她摟得更緊,繼續沉着迎戰。他的面容雖然平靜依舊,可是從他剛纔的語氣中,不難看出,真氣開始紊亂了。
寒菱眼珠一轉,趁他注意力放在敵人那,連忙一把掰開他置於她腰身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尤政鴻見狀,不禁用眼神責備了她一下。他還來不及重新納她入懷,敵人便又撲殺過來。
毫無選擇,他惟有繼續迎戰。少了寒菱這個“包袱”,他方便了許多。只見他不斷騰身跳躍,招式凌厲,幾名寬帶麪人很快倒地。
寒菱看在眼中,喜在心頭。爲了讓他更好地集中應敵,她打算跑到大樹後面躲藏起來。
可是,剛邁出幾步,便覺一陣疾風襲來,回頭一看,一把閃着詭異凶兆的利劍朝她直刺過來。
驚恐萬狀的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劍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她絕望地閉上眼睛,不敢看那劍刺中自己。
沒有預期中的痛,寒菱驚魂未定地睜開眼。原來,那劍刺在尤政鴻的左臂上,鮮血淋漓。
“政鴻!”看着不斷涌流而出的鮮血,寒菱哭了出來。
“別擔心,我沒事。”尤政鴻衝她安慰一笑,右手將她推至身後,再次迎向敵人。“你們到底是誰?受何人指使?若坦白告知,便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休怪我濫殺出手。”
蒙面人還是不語,眸中齊齊露出輕蔑,彷彿在嘲笑尤政鴻的不自量力。
尤政鴻深吸一口氣,右手手腕稍微往內彎轉,只聽咻咻幾聲響,一道道利器快速而準確地射向蒙面人。
黑眸中的嘲笑和輕蔑,被難以置信和痛苦取代,蒙面人終於紛紛倒地。
“政鴻——”意識到敵人已被剿滅,寒菱稍微定下心,重新關注尤政鴻的傷勢。
“我……我……”尢政鴻臉色變黑,躊也漸漸呈紫色,他努力支撐着,斷斷續續地道:“劍……中……有……毒!”說完,倒在寒菱身上,昏死過去。
“政鴻,政鴻!”寒菱扶穩他,大聲呼喊,繼而環視四周。老劉早在剛纔的打鬥中犧牲,駿馬由於驚嚇,脫繮逃跑,只剩下掀了頂的車廂。地面除了一堆死屍,再也沒其他人。
望着臉色愈來愈黑的政鴻,寒菱把傷心暫時擱置一邊,拼盡全力,半拖半背地帶他走近車廂,擡他上去安置好,赤手扶緊短短的車壁,沿大路邁進。
方圓十里,荒無人煙,寒菱手足無措地向前走着,突然烏雲滿天,滂沱大雨降至地面。
發現前方有間破屋,寒菱暗暗一喜,渾身也頓時來勁,推着車子奔過去。
屋子破爛不堪,蜘蛛網到處可見,發黴的氣味充斥着整個空間,寒菱不禁又是一陣反胃,早上吃的稀飯都吐了出來。
許久,她才停止嘔吐,把車子推到一個不漏雨的角落。
尤政鴻已毒發,整條手臂都黑了。
寒菱淚眼婆娑,不斷搖晃呼喊着他。奈何,他仍然緊閉雙目,毫無反應,只有微弱的喘氣聲表明他還活着。
心,不是一般的亂,寒菱焦急不安,憂心如煎,不知怎麼辦纔好。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沉痛地注視着昏迷不醒的人。剛纔,若不是他擋了那一劍,恐怕躺在上面的是她自己了。
命,是他救的,那麼她應該還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她低頭,對準那黑乎乎的傷口,用力吮了起來。
帶有毒性的血,腥得她幾乎想吐,費了好大力氣,她才勉強忍住。吸一口,吐一口,不停地循環。
一隻大手,緩緩地爬上寒菱的肩膀。她擡頭,對上那雙熟悉的黑眸,激動欣喜得幾乎說不出話。
白皙修長的手指,來到她的嘴邊,輕柔地拭去那裡的點點血跡:“傻瓜,血中有毒。”
“我不怕。你能捨身救我,我豈會見死不救。況且,我很小心,我沒事。”
看着她蒼白憔悴的小臉,尤政鴻知道她肯定吃了不少苦頭,俊眸又是涌上幾許憐惜,歪頭打量了一下四周,低低地問:“這……是哪兒。”
“我也不清楚。剛纔推着你沒走多遠,天就下大雨,正好見到這間破屋,便進來了。政鴻,你現在覺得怎樣?你的臉還是那麼黑,估計毒氣還在體內。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彆着急!等雨停後,你出去附近走走,見到一種紫色的草,呈七片葉形狀,就採集回來,揉碎,敷在我的傷口上。”尤政鴻一鼓作氣地交代完畢,又昏了過去。
寒菱緊張的心,稍微放鬆一些,用力咳了幾下,將嘴裡的毒血儘量排乾淨,抱着雙臂,窩在角落那,默默祈求着外面趕緊雨過天晴……
大地沉睡,萬籟俱寂。旺旺匠柴火,噼噼啪啪地響個不停,偶爾還夾雜着吱吱聲。整個屋子繚繞瀰漫着一股令人垂涎的香氣。
寒菱舉着剛剛烤熟的魚,來到尤政鴻面前,細心地遞給他。
尤政鴻對她感激一瞥,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接過木棒,狼吞虎嚥地品嚐起來。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寒菱也大感飢餓,不斷的咽口水。
尤政鴻見狀,把剛剛剩下的魚身部分遞到她面前,“蜻,你也吃一點吧。”
寒菱扁着小嘴,搖了搖頭。她真的很想吃,可嘴巴還沒碰到魚,她就想吐了。
尤政鴻凝視着她,心疼不已。她是個非常堅強、善良和能幹的女子。
不但根據他的交代,找到草藥幫他驅除毒氣;還撿來樹枝起火取暖和照明;又親自下河抓魚給他充飢。幾天的勞累,使她疲憊不堪;吃睡不好,把她折騰得消瘦憔悴。
“我們明天就回永州城。”他再也不忍心看她繼續被折磨下去。
“不行!你的傷還沒好,不宜奔波。況且,我們沒有馬車,怎麼回去。你再安心休養兩天吧。”
“可是你……”
“放心,我沒事的,我有野果充飢呀。”寒菱回到篝火前,抓起一顆紅彤彤的果子,放進嘴中。酸酸的味道,沁入喉嚨,將胃裡那股悶氣消除,她於是又撈起一顆,塞到嘴裡。
尤政鴻支撐着起身,緩步來到她的身旁坐下,擁住她。
寒菱微微一愣,隨即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
“知道我爲什麼排斥女人嗎?”閃閃發亮的黑眸,定定注視着深藍色的火焰,尤政鴻幽幽地出聲。
“嗯?”寒菱昏昏欲睡。
“十一歲那年,我跟隨爹去秦州,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故特別興奮和激動。與永州不同風格的秦州,讓我感到十分驚奇,調皮的我,與爹走散了。正在我心急無助的時候,一位婦人說帶我去找爹,我不疑有它,便跟她走。誰知道,她把我帶到一間大屋,綁住我的手腳,撕去我的衣衫,對我……”
瞌睡蟲立刻跑開,寒菱擡起頭來,驚詫地看着他。
“我爹找到我的時候,我全身光裸,昏迷不醒。”想起那段慘不忍睹、痛心疾首的過往,尤政鴻俊容佈滿苦楚,“從那時起,我對所有女人產生了厭惡和痛恨,包括我娘。”
“後來呢?”寒菱不自覺地伸手,環住他的腰腹。
“我常常獨自一人關在屋裡,什麼人也不見。我爹到處求醫,花了整整五年,才使我漸漸恢復。可是,那段羞辱深深印刻在我心中,永遠無法抹滅。除了我娘,我不再跟其他女人接觸。”
原來如此!少年時期被人蹂躪的陰影,讓他對女人產生了恐懼。可憐的政鴻,“那個該死的女人呢?你們有沒有去找她算帳?”
“找了,最後才知道,她犯了瘋病,年輕的時候遭受丈夫的拋棄,故對男人痛恨至極,除了我,她還蹂躪過幾名少年。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死了,聽說是掉河溺死的。”
“政鴻!”寒菱不禁將他摟得更緊。如果說曾經對他的性別取向產生歧視和偏見,那麼現在,全都消除了。
一個俊俏可愛、出身良好的少年,遭受一個瘋婆子的糟蹋,換成任何一個人,也會有這樣的後遺症吧。
“我一直清心寡慾,直至兩年前,偶然遇見修純。見他無父無母、孤苦伶仃,我便租個房子安頓他。與他相處久後,發覺他很溫柔,很細心,漸漸的,心裡對他產生好感,一種超乎世俗的想法也跟着萌發。”
“政鴻,一切就讓它過去吧!老天爺估計也想彌補你,所以安排了修純給你。從現在開始,你要開開心心地過日子。我也會介紹更多的朋友給你認識。他們都是非常善良而且熱誠之人,你一定會喜歡他們的。”
尤政鴻不語,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也知道,我原本打算去瀛洲找親戚的。我決定了,下個月去一趟,你願意的話,陪我一起。”跟谷秋約好的時期已到,無論如何,她也得去瀛洲一趟。
“可是,你包袱都沒了,地址也沒了,怎麼找他們?”
“去到那裡再查找和詢問。”寒菱的小臉,露出無比的堅決。她不能讓谷秋的錦鴻擔心和難過。
屋外,夜風在半空中呼嘯,月亮在雲中穿行;屋內,柴火還在靜靜地燃燒。尤政鴻的情感剖析,將兩顆心漸漸拉近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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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房內,寧靜異常。尤政鴻坐在牀沿上,目不轉睛地凝望着天藍色被褥上面色蒼白、秀眉緊蹙的人兒。他英挺的臉上,帶滿憂愁焦慮之色。
她一直都很堅強地陪着他,在破屋呆了五天,她還忍受滾滾沙塵的侵蝕,在荒涼的官道上,哀求路過的馬車。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碰上一個好心人士,送他們回到永州。
一踏入家門,她就暈了過去。他知道,其實她早就體力耗盡,因要照顧自己,她才努力支撐着,直到回家,她才放心地卸下“重任”。
身體稍微向前傾,他顫抖的手指柔緩地移過去,就在即將碰上她的臉時,外面傳來下人的稟告:“二少爺,張大夫來了。”
“讓他進來!”彷彿觸到電一般,尤政鴻連忙縮回手,身子跟着坐直。
張大夫進房後,先跟尤政鴻打聲招呼,繼而放下藥箱,認真仔細地給寒菱把脈,把着把着,凝重的臉漸漸轉成歡欣,“二少爺,二少奶的身體並在礙,只是過於疲勞才暈倒,休息幾日便可恢復……”
“那要不要開點藥給她吃?”
“不用!”張大夫搖了搖頭,“如今二少奶懷有身孕,不能隨便服藥。”
“什麼?”尤政鴻即時呆住,難以置信地再問了一次,“你再說一遍!”
張大夫認爲他是太過歡喜的表現,於是笑吟吟地重複:“恭喜二少爺,二少奶已懷有一個月的身孕!”
尤政鴻馬上倒退了兩步,滿面吃驚和震驚的表情,轉眼看向牀上依然昏睡的人兒,內心波濤洶涌。
“二少爺,您沒事吧?”張大夫心中甚是納悶和不解。妻子懷孕,做丈夫應該歡天喜地纔對,爲何二少爺會這個樣子。
好一陣子,尤政鴻才穩住慌亂的心,一派嚴肅地叮囑,“張大夫,二少奶有孕的事,暫時不可對外張揚,包括二少奶本人。”
張大夫一陣錯愕,接着點了點頭,“老夫明白!”
張大夫出去後,尤政鴻重新佇立牀前,怔怔地注視着寒菱,黑眸閃現出複雜的光芒。
病懨懨,幹哎,厭聞魚腥味,嗜睡,等等這些,分明就是懷孕的跡象,他怎麼沒想到呢!
可是,孩子是誰的?他很清楚,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子,除了經營藥枕店,平日甚少與人交往,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唔……”忽然,沉睡中的寒菱咕噥了幾下,一個翻身,不經意地踢開被子。
尤政鴻從沉思中清醒,重新拉起錦緞絲以,蓋在她的身上,繼續呆呆地盯着她,愁緒滿懷,不知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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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非常的靜,靜得有點詭異,有點邪惡。一陣對話聲從某個寢房裡傳出。
“相公,我好戲看了。”女子的嗓音透着無比的幸災樂禍。
“好戲好戲,爲夫都快煩死了,你還有心情看戲!”男子的嗓音卻充滿沉鬱和氣惱。
“我說的是不是那個戲,而是——那死女人懷孕了!”
“女人懷孕有什麼出奇……你……你是指……”
“不錯!”
“不可能!”男子立刻否決。
“不是不可能,而是千真萬確!張大夫親口承認的!他說那來歷不明的女人懷了一個月的身孕,還說那臭小子特別交代他不準到處張揚。”
房內沉靜了片刻,男子聲音再起,“看來天助我也!娘子,你到時……”說話聲越來越低,最後逐漸消失。
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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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韋烽手裡抱着兩隻枕頭,關切地看着寒菱。
足足十天,每一天,他過來無數次,但每次迎接他的都是緊閉的大門。據[夜]稟報,後五天她在家養病,至於頭五天,不知去向。
寒菱維持以往的冷漠,看也不看他,彷彿他說話的對象不是她。
在家呆了整整五天,她都悶慌了,今早不顧尤政鴻的反對,趕緊回來開鋪。經過市集的時候,雙腳不受控制地走到零食店,各種各樣,買了十幾種話梅。
“你這陣子去了哪裡?”
寒菱還是不語,抓起一顆楊梅,塞進嘴裡,一股酸氣沁入脾肺,柳眉頓時變得更彎了。
韋烽頓感無趣,既羞惱,又無可奈何,只好轉身,看着架子上的各種枕頭,內心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一箇中年婦人走了進來,“尤二少奶,敢情你把話梅當飯吃?莫非你懷孕了?”
寒菱潔白整齊的貝齒,咬着梅核,霎時愣了愣,而後笑道,“丘嬸,您這是什麼話。雖說繼後香燈,人之職責,可我還想輕鬆一段日子呢。不過您放心,到時真的有了,定會讓您接生的。”
丘嬸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你現在呀,跟我媳婦懷孕的時候一個樣,梅不離口,呵呵。麻煩給我一隻小孩子枕頭。”
對丘嬸的話,寒菱笑而置之,拿了一個藍色小枕頭給她,待她離開後,又繼續啃“梅”。完全把韋烽當透明人。
忽然,一道紅光反射,一身豔紅衣裳的莫碧蓮走了進來。
又來一個透明人!寒菱冷冷地瞥了莫碧蓮一眼,並不作聲。
莫碧蓮走近她,看着檯面上的種種話梅,譏笑出聲:“果然懷了野種。”
“你說什麼?小心我告你誹謗!”寒菱站起身。
“我說什麼?你個賤人,偷吃不抹嘴,還惹出一個孽種。”
“警告你嘴巴放乾淨點,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寒菱氣煞,俏臉瞬間鐵青。
“好啊,看看是誰對誰不客氣!!我們尤家待你不薄,還給你當家,你不知感恩,揹着二弟做出敗壞名聲之事,簡直就是水性楊花、淫賤可恥。”
寒菱怒瞪火目,走出櫃檯,奔到莫碧蓮面前,大聲斥道:“別以爲你是長輩,就可以亂說話,惹怒了我,妯娌都沒情面可講!”
莫碧蓮也一臉怒色,瞪着寒菱,然後不甘心地推她一把。
寒菱毫無防備,眼看就要往後倒下的時候,韋烽及時扶住她。
“哼,原來姦夫在這裡!眼光不錯嘛!”打量着俊美無鑄、渾身散發着高貴氣質的韋烽,莫碧蓮刻薄地罵出來,嘲諷的語氣中含有一股酸氣。
寒菱一聽,憤怒的內心又燃起一股無名火,毫不領情地推開韋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埋怨他多管閒事。
倘若真有姦夫,任何男人都可以,就他不行!望着這張與那昏君韋烽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寒菱感到無比的厭惡和痛恨。最後,看向莫碧蓮,“出去!”
莫碧蓮非但不走,反而遞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似乎在說:“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什麼何?”
“不走是嗎?是不是要官差來拖你走?”寒菱緊握粉拳。
“憑什麼趕我走,別忘了,這店鋪是尤家的產業!”
“錯!如今屬於我冷蜻的了!我纔是這間鋪子的持牌人!所以你,給我滾出去!”
“你……”莫蓮蓮咬牙切齒,最終還是羞怒而去。
蒼蠅走了,還有一隻蟑螂!寒菱衝到韋烽面前,指着呆若木雞的他,下逐客令:“還有你,也滾出去!”
韋烽這才從震驚中回神,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真的……真的懷孕了?”
“關你屁事,小心我也告你誹謗!”寒菱抓起旁邊的雞毛掃,朝他當面打過去,“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韋烽的心,百般滋味。那是真的嗎?之前有位大嬸才說,剛纔那個女人又說,莫非……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是自己的?
“砰砰砰!”一陣疼痛,把韋烽從深思中扯了回來,只見寒菱發了狂似的,揮動手中的雞毛掃,使勁地撲打在他身上。
怕她太用力而傷及胎兒,他只好暫時退出店外,繼續在周圍徘徊了好一會,才離去。
店內總算靜了下來,可寒菱的心,再也無法平靜,望着檯面上的話梅,想起剛剛發生的種種,心情越來越急躁、不安,最後收鋪關門,十分火急地往尤家跑去。